就在這時,窗外先傳來一陣桀桀怪笑,緊接著變成時而如鬼哭駭魄,時而如靡靡悅耳之聲。二人隨著來聲一會兒心似錘擊,連綿不絕,肝膽俱裂;一會兒又似心如飲酒,情意綿綿,不能自禁。
狐女蕭飛絮聞聲立時警覺,輕聲喝道:“此乃惡頭陀發出的‘形音攝魄大法’,趕盡閉耳,絕不能聽。”一麵說話,一麵用手緊緊捂住自己雙耳。
蘇翰青心頭正欲失控難禁之際,聽狐妻蕭飛絮這麼一喝,稍稍清明,趕忙雙手閉耳,卻不能止。那聲音仍穿透手掌,直入心頭。目光漸漸變得呆怔,臉色忽紅忽白,渾身亂顫,慢慢地移向門邊。
狐女蕭飛絮見狀暗叫:“不好!夫君內心已受對頭‘形音攝魄大法’的控製而不能自禁,這般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但她自與蘇翰青有了夫妻之實,破了貞元,更生下二女之後,功力受損,“形音攝魄大法”自己都難敵擋,心頭暖陽陽的,欲意升騰,情難自禁。憑著自己上百年的修為苦功,強自按捺住心頭的欲火,卻也無暇再去顧及蘇翰青。
眼見著蘇翰青走到門邊,打開屋門,臉上似哭似笑,狀若瘋狂地出了門檻,狐女蕭飛絮慘變,暗歎道:“夫君此去必無幸理!罷了,我也隨他一同去吧!”心念一動,心頭上最後的一片清明也被迷失,身不由已地往外走去。
楚天秋在外麵看得分明,見舅舅舅媽兩人形動反常,更如行屍走肉般出了屋來,情知受了那頭陀的控製,心裏一急,不由得挺身而出,喝道:“你這個壞蛋,休要傷害我舅舅舅媽!”一麵說著,一麵顧不得自身危險,直向那頭陀撞去。
那頭陀來之前便先施邪法行雲布雨,打雷放電,震嚇村民不敢出屋,以防壞了自己的事。此時他也正全力以赴地施那“形音攝魄大法”對付屋裏蘇蕭二人,根本沒察覺到楚天秋的出現。當聽到他的大喝時,楚天秋人已衝到了近前,更來得及躲閃,被對方撞個正著。
楚天秋奇賦異秉,天生神力,這一撞之力非同小可。那頭陀猝不及防,竟被撞個趔趄,電止雷消,行法也被打斷,不禁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待看清撞自己之人竟是自己喜愛異常的那個仙根異賦的男孩時,也不禁為之一怔。
頭陀一向喜怒無常,心狠手毒,雖愛楚天秋是個千載難逢的奇材美質,卻更惱怒他壞了自己的好事,當下獰笑一聲,喝道:“小娃娃,壞老納的好事,找死!”左手五指陡張,直向楚天秋當頭抓下,欲置其於死地。
對方五指來勢又狠又疾,指未到,一股勁氣已然先將楚天秋罩住,使他動彈不得。楚天秋掙了幾掙竟不能掙脫,五指已到頭頂,駭得心膽俱裂。
頭陀自認為對方一個五歲的孩童,萬躲不過自己這一抓。不想自己五指下去竟然抓空,而對方如憑空消失一般,蹤影不見,不由得驚駭莫明。
頭陀先見蕭蘇二人已然受了自己“形音攝魄大法”的控製,滿擬為掌中之物,本想殺了楚天秋之的再收拾他二人。卻不想那“形音攝魄大法”這麼一打斷,已然受製的狐女蕭飛絮陡地驚醒,隨著一聲清叱,將手一揮,那支玉簪飛起空中,化作一道碧色,如電般射向那頭陀。
那頭陀顧不得再理會楚天秋,嘴裏大喝道:“孽畜敢爾!”隨手掛下胸前那串佛珠,往空中一拋,一道黑色飆飛電轉,向那道碧色迎了上去。
一黑一碧兩光相碰,隨即便發出一聲震響,玉簪頓被擊得粉碎,化作滿天星雨紛飛,碧光四射,消散不見。
狐女蕭飛絮驟見頭陀竟對楚天秋下了殺手,忙不迭放出那玉簪,既為趁機反攻,又為解救楚天秋。不料自己修練多年的玉簪竟不堪一擊,心頭巨震,而同時也不見了楚天秋。心下略寬,自知再無力與頭陀相抗,要想活命,唯有逃走。當下架起身旁的蘇翰青化作一道紅色遁光便要破空而去。
那頭陀早料到對方會逃,那佛珠擊破玉簪之後,也不收回,在空中稍一停頓,晃眼間變大數十倍,向逃遁的二人當頭罩下。
狐女蕭飛絮因要帶蘇翰青,便慢了一步,二人剛飛起空中,那串佛珠已然罩下,猛地一縮,將二人攔腰緊緊束住,頓時從空中跌落地下,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