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陀得意地哈哈大笑,指著狐女蕭飛絮道:“孽畜,之前兩次從我手裏逃脫,已是僥幸,這次休想再逃。若識時務乖乖獻出內丹,我還可饒你二人不死。若不然我便親自動手,先殺了你夫君,再將你碎屍萬段,然後再取那內丹。”目放凶光,滿麵獰色。
狐女蕭飛絮與蘇翰青被那串佛珠緊緊束住,一動都不能動,自知萬難活命,心如死灰,聞言隨即冷冷一笑,道:“我自知此次落你之手,便是主動獻出內丹,你也絕不會再容我二人活命,所以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內丹給你的。”
頭陀雙眼陡睜,獰厲道:“你竟如此不識時務,那休怪老納心毒手狠,先殺了你這夫君,看你交出內丹不交?”雙手陡張,向著蘇翰青作勢欲出。
蘇翰青先時中了頭陀的“形音攝魄大法”,心智迷失,此時方才清醒過來。待看到自己同狐妻被束一塊,倒在頭陀麵前,便知性命難保,能和狐妻死在一起,心裏反倒坦然了。當下仰著臉,凜然不懼地道:“我死不足惜,你要殺便殺好了。”
頭陀獰笑道:“老納便成全了你!”雙手如爪,緩緩向蘇翰青胸腹間插去。
狐女臉色陡變,輕喝道:“休慢!”隨即怒瞪著頭陀,又道:“那內丹深藏在我的腹內,我隨時可用體內真氣將之化去。隻要我夫君一死,我便立刻將其化去,絕不會讓你得手。”
頭陀萬沒想到狐女蕭飛絮竟還留著這麼一手,雙爪已然逼近蘇翰青的身體,聞言不由得一頓,心裏怒極,卻又投鼠忌器,無何奈何。
就聽狐女蕭飛絮又道:“隻要你能放過我夫君性命,我便主動將內丹獻給大師。”隨即一臉毅然地盯著頭陀。
頭陀深知內丹是狐女修練百年的結精,若被自己得來服下可憑添百年功力。卻又知內丹關係著狐女的生死存亡,故自己這些年來不擇手段地欲得而不能得,也便因為此。
這時忽聽狐女竟要主動獻出內丹,怎能不讓他驚喜?當下收回雙爪,咧嘴嘿嘿一笑,道:“老納本就不願多造殺孽,你若能主動獻出內丹,我當然可以放過你的夫君。”隨即把手一張,又道:“快快將內丹獻出來吧!”
狐女冷冷地道:“我怕你出爾反爾,隻有你先把我夫君放了,我才會把內丹給你。”
頭陀一怔,隨即笑道:“先放了他也可以。但你若敢與老納使鬼花活,耍心機,定要你倆都不得好死。”說完,頭陀將手一揮,蘇翰青竟從佛珠的束縛中解脫出來。而佛珠仍束在狐女的身上,緊得她動彈不得。
蘇翰青雖得到解脫,卻不離開,仍守在狐女的身邊,對她說道:“我不會走的,我要與你在一起,無論生死。”隨即對頭陀哀求道:“吾妻百年才修成內丹,實屬不易。若她失了內丹便複了原形,再難為人。而大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那內丹對你也沒有太大的補益。還請大師高抬貴手,放過吾妻吧!”說完雙膝跪地,向著頭陀磕起頭來,額頭碰地,“砰砰”作響。
狐女見狀,心裏不忍,淒然道:“夫君休要這樣,若能保得你不死,別說是內丹,便是死了也心甘。”
蘇翰青自知狐女將內丹吐入自己腹中時,便知她已存了死誌,有幾次想主動吐口說出內丹在自己腹內,每當自己心念一動,狐女已然感覺,都被她用眼神止住,急得他內心如焚,欲哭無淚。一時無計,隻有苦苦哀求這一條路了。
頭陀任蘇翰青磕頭,竟毫不為所動,嘴裏說道:“老納若得了那內丹,可增百年功力,更可練成不死之軀,長生不老。到了那時,我就可以天下無敵,唯我獨尊了。”一麵說著,一麵雙眼放出興奮的光芒。自以為狐女被自己所擒,而蘇翰青又手無縛雞之力,都不足為慮,那內丹已是囊中之物,故越說越激動,最後放聲狂笑,狀若瘋癲。
蘇翰青見狀,不由得止住磕頭,怔怔地看著頭陀,心卻漸漸下沉。
這時忽然響起一聲冷笑,有人道:“簡直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隨即又聽到“啪”地一聲脆響,狂笑中的頭陀有臉頰著著實實地挨了一巴掌,頓時半邊臉頰腫起老高。
頭陀正在得意忘形之際,冷不防臉上挨了一掌。這一掌力道奇大,打得他眼冒金星,頭暈腦脹,險些摔倒。當下惱羞成怒,破口罵道:“哪個龜孫王八蛋也打佛爺我。”隨即就見眼前不知何時竟突然出現一個道人。頭發如蓬,滿臉又黑又濃的胡須,身上道衣更是破爛不堪,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