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懲戒(1 / 2)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將窗欞映照得一片雪亮,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天霹靂,震撼得二小心頭一顫,嚇得幾乎都要哭出聲了。

蘇卿俯在蘇舜的身上,嚶嚶抽泣道:“姐姐,你怎麼了?你不能死,快好起來吧!”聲音悲切,聞之鼻酸。

蘇舜似乎聽到的妹妹蘇卿的悲語,星眸微微動了一動,喉間咕咕作響,就是發不聲,動不了手腳。

楚天秋雖幼,卻比較持重,見此情景心裏一動,暗道:“看舜妹的情形莫不是中了邪?”想念及此,不由覺得後背直冒冷氣,渾身寒氣都豎起來了。再看到外麵電閃亂掣,霹靂震空,甚是異常,更加駭得膽戰心驚,麵無人色。

這時,電閃雷鳴中楚天秋隱隱聽到一陣尖銳刺耳,尤如鬼叫的聲音,似有似無,飄忽不定,聞之心頭亂顫,魂魄好似要離殼一般。

楚天秋初聞此聲,整個人竟似被攝去了魂魄一般,呆呆發怔,如行屍走肉般向著屋外走去。好在楚天秋人小心靈,意誌堅定。隨聲音走出沒幾步,心下倏忽想起蘇舜的安危,暗道:“這聲音像是鬼叫,莫不是舜妹妹便中了此邪?”豁然驚醒,止步回身,卻見蘇卿仍是俯在蘇舜的身上嚶嚶哭泣,竟似未聞,更連自己的異常也未察覺。

楚天秋又側耳傾聽,方才那鬼叫之聲竟似消失,隻聞得外麵風催萬物,雨打樹葉的聲音,隨即又暗道:“難道是我聽錯了?”

外屋房門大敞,一陣陣冷氣直灌進來,吹得楚天秋通體生寒,心頭直顫。乍著膽子走出屋去,欲把屋門關上,卻見門外空中銀蛇亂竄,霹靂聲聲。再看那閃電霹靂竟似如磁引針一般,專往隔壁舅舅家的院子裏打去。

楚天秋見此情景甚是反常,心知有異,又擔心舅舅舅媽的安全,心裏膽氣一壯,反去了怯意。邁步出了屋門,冒雨衝到了那道小門前,探著往對麵院裏望去,卻見舅舅屋裏漆黑一片,院裏有一團模糊影子,高大槐梧,那一道道閃電,一聲聲霹靂竟似發自此外。在電光的映照下,看得清楚,體胖肚圓,形容猙獰,竟是白日裏所見的那個頭陀。

楚天秋驚乍見頭陀頭發披散,雙手擎天,如凶神惡煞一般,渾身亂發閃電霹靂,竟驚得張大了嘴巴,嚇飛了魂魄一般。

同時又聽自那頭陀嘴裏發出一陣似有似無,虛無飄渺的聲音。時而如鬼哭狼嚎,聲聲淒厲,駭人膽魄;時而又如怨婦幽泣,令人惻隱,心酸流淚。那聲音忽高忽低,似遠實近,一會兒變得尖銳刺耳,膽戰心驚;一會兒又變得輕柔舒緩,靡靡醉人。

楚天秋因心靈純粹,又無雜碴,聞之直如老鴰亂噪一般,並無異狀。這一來可苦了屋裏的蘇翰青與狐女蕭飛絮夫婦。

原來二人本在屋裏嚴陣以待,謹守備敵。待到半夜,外麵突變得電光亂掣,霹靂震空,駭人心魄。

蘇翰青見到外麵形勢突變,正不知所措之際,卻見狐妻蕭飛絮臉色陡變,輕聲道:“那惡頭陀這次顯是有備而來,我是真得再劫難逃了。”麵容淒然,聲音哀婉,動人心弦。

蘇翰青心裏一悲,正欲說話,狐妻蕭飛絮已然擁入懷中,吐氣如蘭,說道:“我死不足惜,唯舍不得與夫君分別。”說話間,淚流滿麵。

蘇翰青心裏悲切,哽咽道:“我夫妻二人已為一體,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也死,生死都要在一起。”

狐女蕭飛絮哭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著。”一麵說話,一麵仰著淚臉,櫻唇微啟,向蘇翰青的雙唇送去。

二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彼此間最後的一次溫存機會了,故四唇相對,如膠相粘,如火燃燒,瘋狂地擁吻起來。

擁吻間,蘇翰青隻覺對方香丁暗送,滿嘴生津,同時覺到從對方嘴裏渡過一股溫氣,還帶著一縷清香,送到了自己嘴裏,那股溫氣清香竟沒停頓,順著喉嚨一滑,已然進了腹內。

蘇翰青正不明所以時,就聽狐妻蕭飛絮在耳邊悄聲道:“你吞下的是我修練百年的內丹,我便是死了,也絕不讓那惡頭陀得逞。”蘇翰青又要說話,蕭飛絮又道:“你不要說話,那惡頭陀馬上就要來了,絕不可讓他知道內丹在你的腹內,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將內丹得去。”隨即淒然一笑,起身離開蘇翰青懷抱,拈起身前那支玉簪,簪尖直指窗外,滿臉的惶恐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