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驚魂(1 / 2)

蘇舜人小鬼大,見母親一再追問,便將回來時想好的一套說辭托出來,道:“今天我和妹妹同秋哥哥在村外玩,而秋哥哥編織了一束花環,沒有給我,卻給了妹妹,我當時很是生氣,便賭氣先跑了回來。可後來我越想越不甘心,便自己又跑到村外給自己編了束花環,又玩了一會兒,所以才這晚回來。”隨即偎到母親的懷裏,撒嬌道:“當時女兒沒和母親說,若母親和父親擔心了,女兒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話裏故意沒提到妹妹的擔心,隻為顯示自己還有生她的氣。

蘇舜這一番話雖覺得合乎情理,天衣無縫,但還是露出一個天大的破綻,便是誰也沒看到她給自己編織的那束花環。

蘇翰青甚知自己這大女兒鬼機靈,也聽出她話裏不盡不實,又因心事仲仲,故也沒在意。

狐女蕭飛絮既見女兒無恙歸來,已是心滿意足,加之心神不寧,擔心夜裏那頭陀尋上門來,遂道:“你這次可知多讓我們大家擔心嗎?還都以為你被白天裏的那惡頭陀擄走了呢!下次萬不可以這樣了。”便也沒放在心上,就這樣撩過去了。

蘇卿卻聽出了姐姐話裏的大破綻,她一向很是懼怕姐姐,雖想指出來,卻見姐姐側臉微瞪著自己,心裏害怕,話到嘴邊又縮回去了。

此時天已全黑,雲黯星稀,天空陰晦,直似風雨欲來。蘇翰青與狐女蕭飛絮越發感覺到今晚有事要發生。

林嫂已然做好晚飯,過來喊四人吃飯。兩家雖是分過,分院不分門,且平時一日三餐都是在一起吃。今晚因蘇翰青與狐女蕭飛絮心懷重事,無心吃飯,隻是二女直口喊餓,也隻得打起精神陪同過去一起吃了。

二人還不想引起姐姐姐夫的憂急,還得強裝笑臉,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二人又想今夜頭陀尋來,夫妻二人甚凶險,更可慮的是兩個女兒也會無辜受累,正想將二女留下姐姐屋裏以免遭秧,正巧飯後下起了雨來。便以此借口,將二女留在了此屋過宿,然後二人辭身回去了。

蘇蕭二人回到自己屋裏時,已過了亥時,外麵風雨如晦,雨越下越大。

狐女蕭飛絮知道今晚之事關係著夫妻二人的生死存亡,況身邊沒了二女的牽絆,正可放開手腳。把門窗緊閉好後,卻見蕭飛絮拔出發髻上的頭簪,披散開長發,然後將頭簪放在身前桌子上,簪尖正對著窗外,吹熄了屋裏的燈火,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靜等頭陀的到來。

蘇翰青在狐女取下那支頭簪時,見它不過四五寸長,非玉非金,通體翠綠。平時都戴在她的頭上,也並不顯眼,此刻在黑暗中卻是通體青光縈繞,冷氣森森,迫人眉睫,顯是件非同尋常的寶物。

蘇翰青見過那頭陀的本領,妻子絕非其敵手,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一點也幫不上助,夜裏當凶多吉少,心裏愁急,臉色蒼白地道:“白天裏那頭陀也不一定就看見了我,就算他看到我,也並不知道你就是我妻子,總之我們還有一線機會。”

狐女蕭飛絮苦笑道:“甚麼機會?”

蘇翰青道:“不如現在你就躲出去避一避,就算那頭陀一會兒尋來,見不到你,也不會拿我怎樣。待躲過這一劫,你再回來也就是了。”

狐女蕭飛絮輕歎一口氣,搖頭道:“你小過小瞧那惡頭陀了,他恐怕早就知道我倆的關係了。這劫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去了,何況我又怎忍心丟下你一人逃走呢?就算我躲出去,他也絕不會放過你的。既然今晚在劫難逃,我倆死也要死在一起。”說話間,形容悲苦,語氣淒哀。

蘇翰青心裏之前還有些怯懦,更顧慮兩個女兒。此時既知再難躲過,索性將顧慮都放開了,暗道:“兩個女兒還有姐姐與姐夫撫養,就算我夫妻此時死了,當可放心了。”心裏也坦然了,遂笑道:“惡頭陀盡管來吧,我夫妻絕不會怕他的。”隨即在黑暗中緊緊握住了狐女蕭飛絮的玉手,二人彼此心意相通,豪氣頓生。

狐女蕭飛絮目光爍爍,冷笑道:“那頭陀隻是覬覦我的內丹,我縱非他的敵手,就是拚著一死,也絕不容他得手。何況我還有這寶簪從未使用過,到時定讓那惡頭陀吃些苦頭。”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打窗欞,發出卟卟的響聲。

蘇舜蘇卿二女今晚因下雨又留睡在了姑母屋裏。二女也經常在此住睡,都是是與楚天秋同屋,因三小年紀尚小,也無須避嫌。三小每次同睡一屋時,都有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