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看:

我的五中夢幻工作

1、NME的記者,1967—1979

可以認識“衝擊”合唱團、“性手槍”合唱團、克莉絲·韓德(ChrissieHynde)、丹尼·貝克(DannyBaker)等人。拿一堆免費唱片——而且是好唱片。

跨足主持自己的益智節目或什麼的。

2.製作人,大西洋唱片,1964—1971(大約)

可以認識艾瑞莎、威爾森·皮克(WilsonPickett)、所羅門·柏克等人。拿一堆免費唱片(也許)——而且是好唱片。賺一大票的錢。

3.任何一種樂手(除了古典和饒舌之外)

不言而喻。但是我願意隻當曼菲斯號手(TheMemphisHorns)中的一名成員——我不要求成為韓崔克斯、傑格或奧蒂斯·瑞汀。

4.電影導演

同樣的,任何一種,不過我傾向非德國片或默片。

5.建築師

第五種選擇令人意外,我知道,但是我以前在學校時對工業繪圖蠻在行的。

就是這些。這張排行榜連我的前五名都稱不上,我沒有因為這個練習的限製而必須刪除的第六種或第七種。老實說,我甚至懶得去想當一個建築師——我隻是認為如果我連五種都列不出來,看起來會有點站不住腳。

要我列出一張排行是蘿拉的主意,而我想不出一張聰明的,所以我列了一張很笨的。我本來不想給她看,不過某個感覺感染了我——自憐、嫉妒,某個感覺——所以我還是給她看了。

她沒反應。

“那麼,隻能選建築了,不是嗎?”

“我猜是吧。”

“七年的訓練。”

我聳聳肩。

“你有心理準備嗎?”

“不算有。”

“沒有。我認為沒有。”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想當建築師。”

“所以如果說資格、時間、背景、薪水都不是問題的話,你這裏有一張五種你想做的職業排行,而其中一種你不想做。”

“呃,我的確把它放到第五名。”

“你寧可當一名NME的記者也不願意當,譬如說,一個十六世紀的探險家,或是法國國王?”

“我的天,沒錯。”

她搖著頭。

“那你會寫什麼?”

“好幾百種事情。劇作家,芭蕾舞者,樂手,對,但同時是一名畫家、大學教授、小說家或者頂尖的廚師。”

“廚師?”

“對。我想要有那種天分。你不會嗎?”

“我不介意。不過,我不想在晚上工作。”我也不會。

“那麼你隻好留在店裏麵。”

“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

“你不是寧可開店也不願當建築師嗎?”

“我想是吧。”

“所以嘍,就是這樣。它在你的夢幻工作排第五名,而其他四種完全不切實際,所以你還不如就照現在這樣。”

我沒有告訴狄克或巴瑞我打算把店收起來。但是我的確要他們列出他們的前五名夢幻工作。“可以再細分嗎?”

巴瑞問。

“什麼意思?”

“譬如,薩克斯手和鋼琴師算兩個工作嗎?”

“我是這麼想。”

店裏一片寂靜,有一會兒這裏變成上著安靜圖畫課的小學教室。咬著鉛筆,塗抹修改,眉頭緊皺,而我轉頭偷看。

“那貝斯吉他手和主吉他手呢?”

“我不知道。一個吧,我想。”

“什麼?所以根據你的說法,奇斯·理查斯(KeithRichards)和比爾·懷曼(BillWyman)的工作是一樣的?”

“我沒有說他們有……”

“有人早該告訴他們。他們其中一個會省掉一大堆麻煩。”

“那麼,譬如說,影評人和樂評人呢?”狄克說。

“一個工作。”

“大好了。這讓我可以多填幾個。”

“哦,是嗎?像什麼?”

“首先,鋼琴師和薩克斯手。這樣我還剩下兩個選擇。”

然後如此這般,沒完沒了。但重點是,我的排行不算怪異。任何人都有可能寫得出來。差不多任何人。反正,任何在這裏工作的人。沒有人問“律師”怎麼寫,沒有人想知道“獸醫”和“醫生”算不算兩種選擇。他們兩個都不見了,走掉了,到錄音室、化妝間和假日酒店的酒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