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推推他,“是大嫂,大哥好像病了。”
“大哥病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蠢啊,當然有關係,要是娘身上的那六兩銀子給大哥看病了,你拿什麼銀子去買慶春堂的膏藥?”
岑大河一下子睡意全無,“快,扶著我起來。”
岑大江和錢氏也被吵醒,一時間岑家的院子站滿了人,都在等岑鐵柱出來。
岑蓁拿著煤油燈,最先來到她爹娘的屋裏,“爹,你怎麼了?”
“小蓁,爹沒事,爹就是腰疼。”
臉色蒼白的跟紙一樣,汗珠不停的往下落,嘴唇都是烏的,還在發燒,還說沒事。
岑蓁不懂醫,但是她知道,岑大海的情況很嚴重。
岑鐵柱讓岑大江去鄰村找郎中,錢氏不滿,“爹,這大半夜的,讓大江一個人去找郎中不合適吧,我看還是等天亮吧。”
岑大江自己也不太願意,便不說話。
岑鐵柱皺眉。
跟紀氏商量,“要不就等明天吧。”
紀氏哭的滿麵淚痕:“爹,我去,孩子他爹在家就拜托你們照顧一下。”
“娘,我陪你去。”
岑蓁道。
這大半夜的,紀氏一個人去她也不放心。
岑鐵柱罵道:“老二,你大哥都疼成這樣了,你去。快去快回。”
“爹,明天去不成嗎?”
“就是啊老頭子,明天去又不會死。”
張氏沒好氣道。
岑蓁冷漠的看著這一家人,實在是心寒。
岑大河腿斷了,肯定去不了。
岑蓁道:“不用麻煩二叔,我和我娘很快就回來了,麻煩爺爺照顧一下我爹。”
岑楓也想跟著,岑蓁讓他留在家裏照顧岑大海,自己跟著紀氏披星戴月的去了鄰村。
幾個村子就這麼一個郎中,經常有人大半夜來敲門,所以見怪不怪。
找到郎中,三人趕緊往回,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天亮。
“大夫,我男人他怎麼了?”
紀氏一直在抹眼淚,岑大海就是她的天,天塌了,她的精神也垮了。
“唉,這可怎麼是好。”
大夫一直搖頭,“老岑大哥,你還是找城裏的大夫給你家老大看看吧,他這個腰……恐怕以後都不能幹活兒了。”
岑家人都是一驚,現在主要的勞動力就是岑大海,如果岑大海不能幹活了,不僅岑家少了個主要的勞動力,還讓家裏多了個閑人。
天不亮,岑蓁就借了兩輛驢車,一輛拉著村長家的小龍蝦,一輛拉著他爹,由岑大江和村裏的兩個壯漢陪著她和岑楓進了城。
岑大海現在完全不能動,上下驢車都需要人抬。
先把岑大海送去醫館,上醫館要銀子啊,可岑家人一毛不拔。打算讓岑大海在家等死,岑蓁氣的跟村長借了銀子。
她不能說自己有銀子,要是說了有銀子,岑家這些人肯定都盯著她的銀子。
這次她要來一劑猛藥,踢開岑家這些人。
岑蓁慶幸的是,村長居然答應借給她銀子,還整整借了十兩。
如果村長不借,她還要傷腦筋一下,在哪裏借銀子,到時候恐怕就要跟如意樓的掌櫃來演出戲了。現在這樣最好,不用費那個勁。
鎮上的慶春堂既是醫館也是藥鋪,把岑大海抬進去。
岑大江道:“小蓁,要不你把銀子給我,我在這裏照顧大哥,你把小龍蝦送去如意樓?”
岑蓁冷笑,岑大江這是打這十兩銀子的主意呢。
“不用,我要看著大夫給我爹看病。我剛剛讓那個小孩給如意樓的掌櫃帶信了,他很快就會派人來拉小龍蝦的。”
岑大江不自然的笑了笑,“哦,那就好,小蓁,你別誤會啊,我還不是擔心小龍蝦時間長了會死掉。到時候沒法跟村長交代。”
岑蓁不說話,岑大江更尷尬了。
比起岑大河,岑大江是笑裏藏刀,根本不會把任何不滿表現在臉上。
可是呢,岑蓁從身體原主的記憶裏,很容易就知道了岑大江的秉性——精於算計,自私,什麼好事都想沾一沾。
今天這麼肯幫忙,也是看在她手裏這十兩銀子的份上。
“抬走抬走,這人是誰抬進來的?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