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鐵柱他們到底是回來晚了,回來的時候村長已經走了。
村裏的死水塘是沒有人肯承包的,岑蓁這個要求村長當然會答應。
對他來說就是白賺了一大筆銀子。
晚上,岑家人吃飯又聚在一起,順便討論這個事情。
其實不是討論,是討伐。
“爹,這死丫頭現在越來越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了,什麼事情都自己做主。”岑大河先開口。
“就是啊爹,您是沒看到,今天村長是唱著小曲兒離開的。”
“白賺了那麼多銀子能不唱著小曲離開嗎?”
耿氏和錢氏也在添油加醋。
張氏更氣的一句話不說。
從頭到尾就沒有人問問岑蓁承包那死水塘有什麼用。
紀氏想要為女兒辯駁幾句,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說真的,岑蓁今天這麼大膽真的超出了她的預想。
不僅敢打她三叔,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自己就敢做主了。
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她的女兒,若是家裏人真的怪罪,也有她和她爹擔著。
紀氏突然跪下,岑大海想要拉她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她爹,你別攔著我,我有話跟爹和娘說。”
岑蓁也好奇,包子娘親會說些什麼?
應該是護著岑蓁的話吧。
說到底,岑大海夫妻對孩子確實不錯,可惜就是太懦弱了,護不住孩子。
岑鐵柱換了袋煙,看都不看紀氏,“要說什麼就說吧。”
炕桌上的飯菜都沒有動,才六歲的岑遠是岑大河的小兒子,嘴饞的不行,看著桌上的饅頭不停的舔嘴唇。
想要伸手拿,耿氏拍了一下他的手。
討伐不順眼的人當然比吃飯重要。
岑蓁跟他們三房的仇大著呢,正好趁著這個事情,好好教訓她。
“爹,今天的事情是小蓁不對,我代她向您磕頭。她還是個孩子,您別怪她。”
紀氏額頭貼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岑蓁從炕上跳下來,要扶起紀氏。
“娘,這件事跟您沒有關係,您快起來。”
紀氏不肯,還要拉著岑蓁也跪下,“小蓁,快跟你爺爺賠禮。”
岑蓁怎麼都不跪,“娘,我不明白我有哪裏做錯了。”
“你不該打你三叔,也不該自己做主答應村長。”紀氏心裏並未怪罪岑蓁,可是她如果不先讓岑蓁認錯,不知道她爺爺奶奶會怎麼罰岑蓁。
“我沒打三叔,是他罵我小畜生,然後還要打我,我隻是抓著他的手,不信你問二嬸。整個過程她都看著呢。”
錢氏本來是看熱鬧的,沒想到岑蓁把她也牽扯進來。她是怎麼說都不合適,若說岑蓁說謊,紀氏一向性格懦弱,肯定也不敢說什麼,可村長聽見了,以岑蓁這伶牙俐齒的勁兒,說不定還要讓村長來作證呢。若說岑蓁說的是事實,那不是擺明了得罪了三房。
她訕笑兩聲,幹脆避而不言。
岑大海跪下,“爹,娘,我是小蓁的爹,她有什麼錯我替她抗。”
岑蓁看著岑大海,抿著嘴唇不說話。
她捕捉到了岑大海眼底的愧疚,心裏也不是滋味。
身體原主的這對父母在這個家活的到底有多憋屈。
家裏的活都是他們幹了,可最沒有話語權的就是他們,自己的女兒都差點被賣了。
她記得,那天岑大海跪著求岑鐵柱,他願意用自己的腿換回岑大河,隻要不賣他的女兒。雖然這對爹娘包子了點,但是對她確實是好。這樣一想,之前因為被賣那事兒心裏產生的一點芥蒂也沒了。
岑鐵柱敲了敲煙灰,“夠了,都別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怪就怪我們沒有那個發財的命。吃飯。”
村長是什麼人,他吃進去的銀子是不會吐出來的。
一家人一頓吃吃的憋屈極了,岑大海扶起紀氏,還摸了摸岑蓁的頭,似是在安慰。
……
夜裏,岑大海腰疼的厲害,哼哼唧唧的把紀氏吵醒了。
“她爹,你怎麼了?”
岑大海疼的說不出話來,嘴唇都在顫抖。
紀氏一摸岑大海的額頭,滾燙滾燙的,她嚇壞了,穿好衣服起身去敲岑鐵柱的房門。
這一敲,其他人都跟著起來了。
“吵死了,大半夜的叫魂呢。”岑大河蒙著被子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