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節,劉離心頭火起,恨不得把那人拖下馬來,暴揍一頓,可是此人來勢甚急,自己貿貿然上前別暴揍不成反被帶倒了;再說,後麵這些人好像也不是什麼善類,自己要是落到他們手裏,也不見得能得了好去。
此時前麵那人已經跑過去了,他不敢怠慢,急忙上馬,跟在那人身後,跑上山去。
啼聲的的,那人納悶,為何後麵不聞廝殺之聲,反而有人逐漸靠近,回頭一看,見劉離跟了上來,不僅大笑道:“好小子,你倒是機靈,再晚一點就要被官軍捉去了。”
劉離道:“還要感謝這位冒出來的大哥的提醒啊。”
那人哈哈一笑:“好說,好說。”全不在意劉離話中的譏刺。
又跑了一陣,官軍眼見追趕不上,就胡亂放箭泄憤,當然不曾傷到二人,不久就罵罵咧咧下山去了。
當二人跑到半山腰的時候,回頭已經看不見追兵了。劉離率先停下馬來,說道:“先別跑了,他們沒有追上來,且讓你那馬兒歇歇。累壞了,你的兩條腿跑得過人家四條腿嗎?”
那人尷尬一笑,一勒馬韁,說道:“小夥子,遇此突變,卻這般鎮定,實在難得。”
劉離心中歡喜,卻討厭他一副倚老賣老的嘴臉,他要是個花甲老翁也算來,可他隻是個青年漢子,所以劉離沒有接他的話。
那人催動胯下坐騎,緩緩來到劉離近前,翻身下馬,和劉離站了個並排。
劉離偷眼打量那人,隻見他身高八尺,濃眉環眼,獅鼻闊口,好一條猛惡大漢,心中生出三分畏懼。
二人目視前方,久久不語,忽見東麵煙塵滾滾,又有一隊人馬趕來,那人眉頭一皺,驚道:“他們援軍已到,我二人快快上山,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說完,看了劉離一眼,自顧自打馬往山上而去。
二人上了一座山嶺,回頭望時,卻見官軍並沒有追上來,隻是把小山團團為主,似要來個甕中捉鱉。
二人心下都是一涼,這座小山不高也不大,官軍要是追上來,他們遲早會被發現,好在官軍似乎暫時無意上山,可能是看到太陽都快下山了,怕晚上動手被二人暗算。也可能有讓二人擔驚受怕一夜的想法。
無論如何,二人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還有一些時間思考應對之策。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個廢棄的山洞休息,那人做在洞口一塊石頭上呆呆出神,突然哈哈大笑。
劉離以為他瘋了,說道:“我二人以入絕地,你還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以為他們不抓瘋子嗎?”
那人正色道:“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無不經受各種艱難困苦,你我今日之困境,未必不是上天的考驗,他日飛黃騰達之時,方知此冥冥中的安排。”說完又大笑不止。
此人有如此氣魄,倒也難得。應非泛泛之輩,否則官軍也不會勞師動眾來追殺一個人。劉離明知探問人家的隱私不對,可是在如今的局勢下,再不問或許就沒機會了,何況,他的來曆可能有助於他們脫困,至少也能讓自己多了解一些這個陌生人。
劉離笑著問道:“還不知道這位大哥的來曆呢,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值得官軍如此上心。”
那人道:“我是匈奴左賢王手下大將鐵木耳,今次欲從高昌借點糧食,不料被索達這廝看破,設下陷阱……唉,可惜了我手下近千兒郎……如今我更是落得抱頭鼠竄的下場,想起來就覺得窩囊!“他恨恨地一掌擊在身下的石頭之上,發出一聲脆響。“索達小兒,別落到我手裏,要不然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劉離對高昌的人事了解不多,正好借此機會打聽,於是問道:“索達是何方人士?現居何職?”
那人道:“他是高昌司馬,不過他蹦躂不了幾天了。”
劉離笑道:“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不過這也早了點吧,你我還是多關心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