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合適的毒餌,就可以出發了。下豆的地方和目標劉離也想好了。就是林子和草場的交界處,或者林子間的空地,還需要具備一個條件:太陽能照到的地方,目標就是體型較小的飛禽,野雞、麻雀、大雁……都可以,如果有不開眼的小動物如鬆鼠、狐狸、麅子之類的誤食,那它們就要自求多福了。
這天中午劉離就帶著一臉興奮的陶器及其中一個前獵戶出發了,路上忍不住又向純潔的少年賣弄起他的紙上功夫來。
“你說為何要選有陽光的地方?這不是明擺著嗎?太陽曬的到的地方雪融化得快,容易刨食。另外就是暖和了。人冬天的時候也不是很喜歡曬太陽嗎?那暖融融的感覺,別提有多舒服了;畜生也是一個理兒……”
小小少年聽得一愣一愣的,眼裏的小星星更多了。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了十多裏地,幸好如今已是初春,積雪不厚,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草皮和裸露出來的沙土了,要不然行進會艱難得多。
好不容易找到一塊長草的向陽坡,劉離讓那個前獵戶上去查看是否有小動物覓食留下的痕跡。他自己沒這個本事,陶器就更指望不上了。
經過一番仔細觀察,獵人說發現了幾處可疑的痕跡,並指給劉離看,劉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這時候也隻能相信獵人的眼光了,幸好他們帶的毒餌不少,可以在多個地方投放。
三人開始分頭在這塊方圓數十丈的草甸子投毒。每隔四五丈找個小坑丟上兩三粒。如果有雪就把雪鏟掉,沒有小坑就現挖一個。
投毒不像種田那樣需要挖那麼多坑,這片山坡他們三人平均每人也就二三十顆豆子,不一會就忙完了。休息片刻,又趕往下一個地方。
忙了一天他們也就找到三個適合下餌的地方。
投毒這份陽光工程和其他的陷阱流有一定區別,最好每天都去查看一番。因為中毒的獵物一般不會等著你去撿現成的,許多雜食和肉食的家夥會比你早的嗅到獵物的味道,從而在你光顧之前捷足先登。另外,你也有可能在投毒點附近發現偷吃中毒獵物者的屍體。
當然,由於獵物覓食的不確定性,不是每天都有收獲的,運氣不好幾天沒開張也是有的。不過劉離對成果並不太關心,隻要不是一無所獲就可以了,他關注的重點是有更多踩盤子的機會了。
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劉離有了天天出門的借口,加上他的小頭目身份,士兵們是“敢怒而不敢言”。
今天是個好日子,天高氣爽,豔陽高照,劉離帶著陶器一路飛奔到第一個投毒點,就撿了兩隻野雞。初戰告捷,二人再接再厲,連下三成,每個點都有斬獲,樂得小陶器合不容嘴,一掃前幾日的陰霾。
重新投毒後,陶器把裝獵物的麻袋放到自己的馬背上,一路上就沒斷過無名小調。看他這麼高興,劉離也不好打擊他,連誇陶器是靈魂歌者,有很大的挖掘空間,以後不當兵了賣唱也能混飯吃雲雲。
小小少年再一次被忽悠地找不到北了。
折騰了好一陣,終於累了,小陶器提出了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建議,他撓著頭說:“長官,為什麼不在同一個地方多放點餌,這樣獵物中招的機會不是變大了嗎?”
聽起來不錯,實則不然,劉離笑笑,解釋道:“現在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偶爾下一場小雪也是可能的,隻要下個兩寸,就足以把毒餌全都埋起來。另外,草原的風沙,田鼠等也都會‘糟蹋’毒餌,我們可沒有那麼多儲備來浪費。”
最後,劉離“語重心長”地“告誡”小陶器:“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可不能做‘絕戶’的陰損勾當,一次全藥死了,以後就沒獵物可打了。你會說可以換地方,可是如果人人都如你所想,其他地方還有獵物等著你嗎?”
劉離沒有提什麼生態平衡的概念,他隻是以古代人聽得懂的方式傳達著一個樸素的道理。
回到哨所,把野雞解凍,去皮,挖掉內髒,肚子裏填上挖來的野蔥,野菜,另放一點鹽,再用樹葉包好,外麵糊上黃泥,架到早已準備好的火上烤。
劉離打算做世界上第一隻叫花雞。盡管材料不夠,時間緊迫,還有烤羊肉的失敗經曆在先,也不能阻擋他想要為天朝的飲食文化作出貢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