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大喊一聲:“啊!這是本好書。”
走到另一處,大喊一聲:“啊!這本書不好。”
或者跟別的顧客,搶書,搗亂。
寧文信看到這情況,就上前勸說:“喬大少爺,這裏是圖書館,請保持安靜。”
喬玉璉眼一斜說道:“怎麼著,你們圖書館,還管人的嘴了?還不讓人說話了?哈哈,我嗓門好,聲音大啊,我樂意大聲說話,怎麼著了?”
“這……”寧文信說道,“喬大少爺,這圖書館是大夥兒看書選書的地方,喬大少爺,您看,這大堂匾額上寫了靜心靜讀,櫃台兩邊兒也寫了安靜二字。”
“嘿,”喬玉璉說道,“怎麼著了,你們寫了幾個字,往牆上一掛,還成了律法不成?你們抓我報官啊,就告我說話聲音大。報官啊,報官啊。”
寧文信語塞,沒有辦法,就去兩樓找了喬玉妙。
喬玉妙聞言從兩樓辦公室,下了樓梯,進了圖書館的大堂。
她站在樓梯口,淡淡的看著喬玉璉,看著喬玉璉在大堂裏走來走去,故意大聲喧嘩,仿若一個跳梁小醜。
喬玉妙眯了眯眼,桃花眼裏露出幾分冷然之色。
——
過了一會兒,喬玉妙走出了圖書館的小樓。
圖書館花園中,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有一間極小的柴房,是這套院落前主人用來放雜物的,圖書館現在還沒有什麼雜物要放,就一直空置著。
喬玉妙走出院子,便徑直進了這拆房。
在她麵前的,站著一個小個子,這小個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放錯書的潘六子。
潘六子縮著脖子,恭恭敬敬的站著,老實得不了。
他已經從坊間知道,不僅這萬卷書圖書館,是皇家讓好好開下去的,而且眼前的這女東家還是同鎮國公定了親。
他那日被喬玉妙在夜裏抓了正著,又被喬玉妙嚇了一嚇,現在對喬玉妙心生敬畏,畢恭畢敬。
“喬姑娘,”潘六子說道,“進展的挺順利的。”
喬玉妙點點頭,隨即微微抬了眸,看了看遠處天邊的白雲,湛藍的天空中,連片白雲潔淨的毫無雜質,就像凝固在天空純白的浪花。
這是她前世所在時代所沒有的藍天白雲,藍的純淨,白的無暇。
一個時代就有一個時代的特點,就像如此美好的藍天白雲,她前世從沒有看到過一樣,這個時代,還有很多同她前世時代所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這個時代的製度。
喬家大房換了喬玉珩的藥,隻差一步就要了喬玉珩的命,這件事情喬梁說壓下就壓下了,若是沒有齊言徹的相助,喬玉珩甚至無法從喬家脫身。
喬淵欲害喬玉珩未遂,官府是不會管的。
這個時代講的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喬梁是家長、家主,喬家的事情,他是做的了主的。更何況,喬家還是一個簪纓世家,公侯門第,這樣的門第,官府更加不想惹,不想管。
喬玉璉派人暗中栽贓圖書管有錯書,潘六子是可以指證喬玉璉的。但是光有人證,沒有無證,潘六子是沒有文書合約這種東西。
在這個法製不健全的時代,給潘六子按上一個胡亂攀咬世家子弟的罪名,讓他當個替死鬼,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個官府也不可能給她們家做主的。
先是想害死喬玉珩,謀奪二房家產,後是想出陰損招式,想要毀了她們的生路。
既然像她前世的時代那樣,通過正規途徑,討個公道,那麼……
喬玉妙忽然眯了一下眼,嘴角勾了一勾,現在,也是時候,讓喬家再付出一點代價了。
潘六子說道:“也是那洪二狗啊,雖然名字叫二狗,但卻長得一幅富貴樣,讓他扮做大財主、大富商實在,實在是太像了。嘿嘿嘿,嗬嗬嗬。”
喬玉妙點了點頭。
此前,她讓潘六子找一個靠得住的人,假扮成巨富商人,潘六子便找來了洪二狗。
這洪二狗也是一個潑皮,和潘六子有著過硬的交情。
洪二狗雖然名字不好聽,但是長得白白胖胖,皮膚細膩,一身的福相,最妙的是,這洪二狗的母親是江寧府的人,所以洪二狗說話的口音裏,帶了一股子江寧的口音。 於是,喬玉妙就讓洪二狗,化名為洪富貴,裝扮成一個從江寧到京城裏做生意的富商。
她給洪二狗置辦了幾身富商的行頭,這洪二狗一打扮起來,那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作假作全套,除了衣衫行頭以外,喬玉妙還給這洪富貴,弄了一套完整的身份資料,從戶籍文書,到地契鋪麵。這些文書,她是找齊言徹幫她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