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埃杜瓦蒂領著一位拉菲克來找許靖思,許靖思一看,原來是自己組裏的朋友。埃杜瓦蒂說,這個朋友要請假,追老婆去。
許靖思奇怪的問:“哪尼?(什麼)比比(老婆、夫人)?”他很奇怪,這些拉菲克都住在離自己不遠的帳篷裏,沒見有女人啊?
通過埃杜瓦蒂連比劃帶說,他才明白,原來這個朋友自己租了一個老婆,怕許靖思知道,就在前麵不遠的村落搭了一個簡易帳篷住。他每天上班,那個女人就在家裏做飯。但剛五天,今天他一下班,老婆沒了,帳篷裏隻剩下一張木板搭的床和一條毛毯。
埃杜瓦蒂說,那女人不僅拎跑了半袋玉米麵,還把他藏在帳篷角落,埋在土裏的三百先令也挖跑了。所以這個朋友必須去追。
原來這個國家的男人要買老婆成家,除了要付給女方家長談好的錢或物,還要建好房子。
他們的房子很好建造。首先,找來遍地都是的比拇指略粗的木棍,一般都是兩米高。先在地上按房子大小挖出間隔二十公分的兩條深溝算是地基。在四角埋上四根三米高的樹幹作支柱,然後把細木棍按二十公分的距離一根根埋牢,再用木棍橫著從下往上一根根綁牢在豎著的木棍上,間隔也是二十公分左右,這樣就成了網格狀的木棍牆了。兩條溝裏都埋上木棍牆,形成了兩層牆,然後在兩層中間塞滿泥巴,晾幹了再利用四角的柱子,撘上起脊的茅草頂,房子就建成了。但這茅屋隻有門沒有窗戶,通風是靠屋頂和牆離開的半米多空檔,等於四周一圈都是空的,雖然日光投不進來,屋裏常年黑黝黝的,但空氣流通卻很好。
在當地,不管是聚集的村落還是孤零零的一兩戶,每天早起都會有女人坐在門口梳頭。如果是一個女人,就說明這家主人有一個老婆。如果是兩個女人互相梳頭,那就是有兩個老婆。有時還會看見,一個門口有三四個女人相互梳頭,那你也別奇怪,那就是“妻妾成群”了。
有的人買不起老婆,又需要有人照顧家,或不甘寂寞,就去臨時租一個老婆。這是有租期的,到了租期你不續約,那女的拎東西就走人。所以,租妻卷東西跑了的是經常的事,而且由於是租的,往往不知道女人的地址,一般都不會去追,就是追也很少能追回來。
許靖思一聽,人家老婆都跑了,還能不讓人家去追?所以點頭答應了。反正他們是按天算工資的。問題是,許靖思的拉菲克都是熟手,一個蘿卜一個坑,現在少了一個就困難了,他和李建國一商量,決定李建國先頂他幾天。
三天後,那個拉菲克回來了,還真讓他找到了。原來他租老婆的時候就留了一個心眼,借著聊天就把那女的家的地址套了出來,所以他去追是有方向的。
據他說,他一進女方的家,看見女方的媽媽正數落她呢。見他找來了,女方爸爸就表示,隻要男的不報警,她偷跑回來偷的三百先令如數歸還。另外,她拎回來的半袋玉米麵再由她拎回去,同時免費延長租期一個月。那拉菲克撿了個便宜,高高興興的領著女人回來了,還是住那個簡易帳篷。
許靖思出工前悄悄問胡革:“哎,你們今天上午能趕到770公裏嗎?”
胡革歪著頭算了一下,點點頭說:“能,我加快點速度,反正岩石洞過去了,都是土洞好打。怎麼,有什麼事?”
許靖思掃了周圍一眼說“770公裏往南不到二裏地,是一個大鎮,聽拉菲克說有好多賣東西的,就像咱們中國的趕集一樣。咱們來了快一年半了,還沒見過他們的集市。裝點錢,和小李咱們仨偷空轉一下,咋樣?”
胡革立刻來了精神,連連說:“好啊!開開眼,有新鮮東西買點,回國作紀念。”三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中午時分,果然見20多個拉菲克扛著大勺、鐵鍬呼呼啦啦的快速跑來。李建國笑著對許靖思說:“胡組長他們上來啦!”
胡革夾在人群裏快步走來,老遠看見許靖思就喊:“靖思,我來啦,沒晚吧?”
許靖思微笑著說:“沒晚,你還真夠快的。把朋友安排一下這就走。”說完,他和胡革分別安排自己的拉菲克吃飯、休息。然後他們三個人帶著依朗勾向鎮子走去。
這還真是一個大鎮,北麵是一片民宅,其中居然還有幾棟磚石建築的房子,不用說,一定是有錢人家。這些民宅的四周綠樹環繞,但地勢很不平坦。從民宅聚集的地方往西南下來,卻是一大片低窪地,而且坑坑窪窪,雜草叢生。這裏就是集市。
出國都快一年半了,許靖思他們在這地廣人稀的國度裏,很少見過民居這麼集中的地方。也沒見過這麼多的當地人聚集的情況,他們三個人覺得很興奮,就連依朗勾也興高采烈,哇啦哇啦連說帶笑,興奮異常。
許靖思他們先遠遠看著那些磚石建築的房子,議論著貧富差距,慨歎著人世的不公。然後,順著凹凸不平的土路向集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