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上述理由,我沒有正式教卡爾寫字。我和他的母親經常就寫字的問題進行交流,有時候也會直接對卡爾說,或者在他麵前跟別人談論這個話題,並經常激發他寫字的欲望。但是我們沒有直接教他寫,至少沒有專門騰出一段時間來教他,隻有在他一再要求的情況下我們才會這麼做。起初,他隻能寫一些印刷體字母。不久以後,我們拿這個跟他開玩笑,他就請求我們教他手寫體,然後開始認真地模仿,最後輕輕鬆鬆就學會了寫字,而不像很多孩子那樣經過一段很艱苦的時期後才能學會。一段時間以後,他就能抄寫和記錄他感興趣的所有文字了。
光在這一點上,他就不知為我和他自己節省了多少時間!他不僅能有更多的時間到戶外去享受清新的空氣,免受了不少責罵,還能保持手、臉、服裝的整潔。如果他想專門學習一下書法,可以選擇像我一樣,在二十來歲的時候,用四個星期的時間掌握好它,而無須浪費年少時的大好時光。
我之所以沒有按照常規的方法教卡爾寫字,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讓他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寫字上,從而過分依賴他寫下的東西。這種對文字的過分依賴在大學課堂上尤其常見。如果那些“人肉打字機”沒有精確地記錄下老師講課的內容,他們就記不得自己學到了什麼內容。但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他總是專心致誌地聽老師講課,隻做少量的筆記。他這樣做,可以更好地掌握整堂課的內容。很快,他的做法就得到了老師們的高度讚揚,想當年,我的老師也那樣稱讚過我。
在此,我要再向大家介紹一種字母遊戲。這個遊戲是我們後來在懷爾德的黑森州-羅滕堡法院學到的。遊戲規則是這樣的:所有參與者在圓桌旁圍坐一圈,桌上隨意放著一堆字母和數字,它們大約一英寸高,都被粘貼在硬紙卡片上。遊戲開始後,每個人從中拿出幾張卡片,用它們組成一個、兩個、三個或者更多的單詞。然後像洗牌一樣,將它們的順序打亂,再傳遞給鄰座的人。同時,這個人要給出提示,比如“這些卡片可以組成五個單詞,分別是以K、P、V、H和R開頭的”。這樣,就比較方便人們觀察它們,並很快猜出那些單詞,而且從成堆的卡片中找出能組成相應單詞的字母。這是一種非常益智的遊戲,能激發人的無限潛能。
集智慧和美貌於一身的黑森州-羅滕堡公主克羅蒂爾德總是能在片刻之間就猜出所有的單詞,不管是德語的,法語的,還是意大利語的。參與這項遊戲的人還可以通過問答的形式相互交流,利用各種可能來讓猜詞者的大腦一直處於高速運轉中。
我們跟卡爾一起玩的那些有益、有趣的遊戲,都是我們在柏林、萊比錫等地,或者從書上學來的。在玩的時候,我們經常會在遊戲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故意為卡爾製造一些難題,從而讓他開動腦筋,想辦法去解決。
很多時候,隻要我們覺得那個遊戲有提高的空間,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對它進行修改。這對孩子的教育是非常有益的,因為這樣做能讓我們深刻了解遊戲的實質,從而讓我們能夠從機械地執行遊戲規則,發展到有意識地對它們進行評判。後來,當卡爾掌握了高等數學之後,那些需要運算的遊戲對他來說就不算什麼了,他甚至還學會了改造遊戲,或創造一種全新的、更有吸引力的遊戲。我必須承認,當他第一次在這方麵做出成功嚐試的時候,我都有些吃驚了。
除了遊戲之外,我還花錢雇了一些表演魔術的藝人,請他們傳授給我們一些魔術技巧。事實證明,我的目的達到了。卡爾沒有隻顧著觀看藝人們精彩的表演,而是自己嚐試去解開每一個魔術的秘密,而且他總是能獲得成功。
然而,很快我就發現,卡爾憑借自身能力模仿來的技巧除了能贏取人們的掌聲與喝彩之外,別無他用,於是,我開始有意識地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讓他走到大自然中去,引導他忘記那些魔術和技巧。終於,如我所願,不再有類似的歡呼和掌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