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她是我生命中最美的那道顏色,但我於她而言,不過是人生中一個似曾相識的過客。
這就像孫燕姿的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她是我的“最熟悉”,而我是她的“陌生人”。
她已經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何不讓我放下心中那道執念,讓往事隨風如煙般散去,為我那很長很美的夢去畫上一個圈。
我以後還可以常常想念她,但已不會讓想念她成為我的以後。
大學軍訓剛結束沒多久的時候,有一天下午我接到了我母親打來的電話。
她說她今天參加了斐煜母親的葬禮,我當時很震驚,連忙問母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告訴我,在我們高考前斐煜的母親就被檢查出患有肝硬化,一直在悄悄地接受治療,對外隱瞞了所有人,就怕斐煜知道以後會影響學習,前兩天病情惡化已無力回天。
我掛斷電話以後,心情很壓抑,沒有什麼複雜的原因,僅僅隻是對她的遭遇深感同情。
我總覺得斐煜此刻應該很悲痛,我需要去做些什麼,後來我做了一個愚蠢之極的決定,我費盡手段聯係了數十位小學曾經的同學,希望它們能打電話安慰一下斐煜,它們都出於好心照做了。
我自以為如此便盡到老朋友的微薄心意,直到很久以後我回想起來才懊惱不已。當一個人在失去至親的時候那種痛苦和悲傷,豈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幾句無關痛癢的安慰能夠化解的?更何況斐煜從小到大都很要強,她一定不願意別人看到她軟弱的樣子,那怕隻是聲音也不想被其他人聽見。我出於好意的決定,一舉摧毀了她所有的和最後一點堅強,在我看來,我無異於是向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又補了最沉重的一槍。
當我徹底明白這一切的時候,我也在那一刻失去了從小看著我長大,而我也想陪著他去變老的爺爺。
當我接到我爺爺離世的消息時,我隻想做兩件事,第一,找到一個安靜而熟悉的房間;第二,讓我無所顧忌的盡情去痛苦。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打擾,斐煜當初需要的,恐怕也是這些吧。,可惜,我懂的有些遲了。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我去參見小學同學的婚禮遇見了她,她變的很成熟了,戴上了眼鏡,也留起了長發,書卷氣息掩蓋了以前冰冷的氣質,我看她在與別人的交談中也學會微笑了。
我從熙熙攘攘,來回穿梭的人群中收回了目光。我不再去想她這些年經曆了什麼,又是誰替她撫平了傷痛,給她的生活帶來了陽光?對我來說,她隻要安好,我便放心了。
後來我參加工作了,也將自己的大學女友變成了老婆大人,過了兩年寶貝女兒也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種幸福真實而且踏實。
有一天,遵照老婆大人的指示去樓下的便利店買醬油,偶遇了一個現在幹快遞的小學同學,我們倆閑聊了一會兒,我聽他提起,斐煜大學畢業後就和男友旅行結婚了,不辦婚禮也就沒有通知大家,不過大概一年後,她又離婚了,獨自一人去了北京,好像是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牙科診所。
聽完後我說,挺好的。這就是我知道的關於她最後的消息。”
看到了這我不禁笑了笑,晴天這臭小子還給自己的初戀,想象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可我並不想在這一段,停留太久,特別在看到,晴天對自己未來那個家的想象時,我不想讓自己意識到,這一切在現實中已經成為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