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更加劇烈的掙紮著,吼叫著。
那雙圈住她的手臂,就像枷鎖一般,怎麼也掙脫不開?像是不耐煩了一般,俞晴音直接用手抓住手臂。狠狠的亂抓著,僵持著,一定要讓其鬆開才罷休。
咬著牙,強忍著手臂上難忍的痛。低頭望著正咬著他的錢錢,剛剛他怕他自己的手勁太大而不敢去捉她的手頸,因為她的手頸看起來那麼纖細,仿佛隻要他一碰,它就會折斷似的。
看著手臂上縱橫交錯的血痕。
他竟覺得慶幸,這樣也好,起碼她不再傷害她自己了。
手臂上傳來了更清晰的疼痛,但是祁亦寒並沒有阻止錢錢,讓她繼續亂抓著,至少現在的她“安靜”了。他現在明白了,有一種痛是心甘情願的。傷口是很痛,但他的心是安穩的,不會恐慌。
“錢錢,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傷害自己了,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打我,罵我都可以”
強忍著痛楚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即使她聽不進去也沒關係。可是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才發現是那麼地無力。
他的疼,他的痛,他並不想讓錢錢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錢錢漸漸安靜了下來。她鬆開了手,指尖有血滴落。
直起身,直接往後倒去,靠在了祁亦寒的胸膛上,眼眸像落日般蒼茫的望著遙遠的藍色天空,喃喃自語的問道。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哥,你以後看見我發病了就離我遠點吧,我不想看見你為了我而受傷”
她的指上滿是殷紅的血漬。
看似有些恐怖,但她並沒有伸手擦去,抬起手輕輕的撫上祁亦寒受傷的手臂。
她的聲音裏竟有著些淡淡的不舍。
聽到錢錢的話,祁亦寒趕緊伸手扣住俞晴音的雙肩,即使其中一隻手臂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但他仍舊激動地轉身來到俞晴音的麵前,緊盯著她的麵容,帶著訝異,帶著欣喜,小心翼翼的問道。
“錢錢,你是在心疼我麼?你看,我沒事,我很好,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照顧你,所以,不會有事的”
這是錢錢從昏倒的那天開始,她說的第一句話。
其間她也有迷迷糊糊的醒過。
但每次喂她吃了藥她就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並沒有徹底的清醒過來。
現在她說這樣的話也就表示她真的醒了。
想到李醫生的話。
他的心又沉了沉。
不過,他會一直陪著她直到她病好為止。
他以後不會再強迫她了,再也不了,她不願意做的事他再也不讓她做。
錢錢沉默了下來。
看著自己和祁亦寒都是滿身的傷她就知道自己怕是又發病了。
她並不訝異祁亦寒身上為什麼有傷。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
自己似乎總是在折磨著這個男人。
自己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表情都能影響到他。
他對自己真的是很好的,每年她的生日,不論他人在哪裏,那天他都會趕回來給她過生日。
還有生日禮物,一看也就知道是他精挑細選的精品,但高傲的他從來不說這些,總是裝著毫不在意的隨手扔給她。
知道她怕黑,怕一個人住在屋子裏。
有幾次陳媽回老家,他就守在她門外一整夜。
還有次半夜就因為她發高燒,心血來潮的想吃荔枝,他跑了整個A市也沒找到,最後他乘私人飛機飛去海南省幫她帶了回來。
每次她生病感冒,都是他丟下工作不眠不休的照顧她。
這些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也不是不感動,少女懷春的時期,他也曾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白馬王子,有段時間,對他的好感甚至蓋過了天哥哥。
隻是無意中見過他殘忍的一麵後。
對他所以的崇拜及愛慕都變成了懼怕與厭惡。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把那個惹到他的人打到血肉模糊,還一根一根的切斷他的手指跟腳趾。
最後殘忍的把他扔到了草坪裏。
她好後悔,早知道就不要因為好奇而跟著他跑出來。
她那時候一邊忍著反胃一邊打了110報警。
而祁亦寒從那時候開始就成了她心中最惡魔的人。
隻是過了這麼久。
她對他的厭惡也越來越少的時候,他卻以媽媽來強迫自己嫁給了他,活生生的拆散了她和天哥哥。還無恥的占有了她。
這叫她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怨。
她不會留在他身邊的。死也不會,她一定要找機會離開這裏。
“餓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身後的祁亦寒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抱在懷裏的人已是百般心思。
見錢錢不再反抗的任他抱著,他開心的以為錢錢被他感動了,不再那麼排斥他了。
“嗯,餓了”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媽媽?”
她可沒忘了,被迫嫁給他,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母親在他的手上。
“吃了飯,有力氣走的時候我就帶你去看她,放心吧!我沒有為難她,隻是給她換了個更好的環境養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