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錢錢掩去心中的不耐,難得的乖順的點了點頭。
祁亦寒果然沒有騙她。
當她看見那個略顯癡呆,卻被照顧得很好婦人時,她就知道祁亦寒把她照顧得很好。
這是個獨立的別墅區,環境好那是自然是不必說的了。
別墅後花園栽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兒和樹木,大樹下還有個秋芊。
旁邊是個白色的圓桌和幾把躺椅。
而錢錢的母親此時就躺在躺椅上。
時隔二十多年,當她再次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時。
錢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激動。
她隻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婦人,看起來四十歲都沒到,她的容貌和胖的時候的錢錢很像,小嘴巴,圓臉,臉上並無皺紋之類的歲月痕跡,一直安靜的坐在搖椅上,旁邊有個小護士在替她搖著扇子。
那小護士見著祁亦寒,恭敬的喚了聲老板便將扇子交給他。
隻見他拿起扇子就站在剛剛護士的站的位置替自己的母親搖扇子,邊搖嘴裏還哼哼有詞。
錢錢一直看著,那婦人似乎感覺到了錢錢的目光。
轉過頭朝錢錢淡淡的笑。
這憂鬱的笑容讓錢錢所隱藏的情緒全土蹦瓦解。
錢錢跑了過去。
拉起她的手。
“媽媽”
錢錢將母親擁入懷中。
她的母親是那麼美麗,卻是憂鬱的。
程琉璃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子叫了自己什麼,為什麼抱她,但她卻默默的流淚了。
“媽媽,我是錢錢,我是你的女兒啊”
錢錢也早已淚流滿麵。
祁亦寒看著她們這樣便和那個小護士走開。
窗外,陽光明媚。和煦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射在陽台上。溫暖的陽台,不似臥室裏的陰冷。
錢錢把程琉璃扶上臥椅,推著她出門曬太陽。
和母親相認也已經半個多月了。
這裏離她生活的別墅那裏是在一片區裏。
有時候她走路都能過來。
有時候祁亦寒也會陪著她來。
每天早上起床,擦了藥,便急急的趕了過來。
她為母親選了一束百合花,母親雖然不象別的媽媽溺愛自己,但她仍然覺得好幸福。
“媽-我給你買了花”錢錢把花插進花瓶。
程琉璃轉頭看了一眼沈曉依後,笑了笑。
“媽--你聞聞香不香。”錢錢將花抱到母親麵前讓她聞了聞。
程琉璃竟點了點頭。
錢錢驚喜的扶住母親的肩。
“媽,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但程琉璃還是神情麻木的看著錢錢。
錢錢突然苦澀的笑了笑。
是她太激進了。
有幾次她看到母親對這一張照片偷偷的掉眼淚。
她知道那是父親的照片。
每次來看母親對她來說是一件極痛苦又幸福的事情。隻有在母親的麵前,她才不用偽裝堅強,不用偽裝成著去做一個討人喜歡的人。可是每次看到母親那憂鬱的臉,她就像是被針紮到一樣,倍覺沉重和苦澀。
她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母親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她卻認別人當父母。
凝視著媽媽的盈盈淚光,錢錢什麼也沒問,隻是緊緊的抱住了半躺在臥椅上的媽媽。這樣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是充滿了力量的。
“媽媽,以後我都會陪著你的,再也不離開你了,媽媽以後也不要再離開我了哦”
她半撒嬌似得壓抑著自己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她好害怕,害怕媽媽就這麼消失了。
“媽媽,我陪你去花園裏逛逛好不好”依然得不到回應。
花園裏,風輕輕吹拂著,枝柳隨風飄動著。
安靜的空間裏,隱隱約約的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那道聲音裏,帶著哽咽,帶著悲痛。
“皓,皓”
“媽,怎麼了?”
程琉璃依然流淚喃喃自語的叫著。
錢錢認真聽了聽才知道媽媽是在叫爸爸的名字。
父母的愛到底有多深,她是不知道,但她知道,母親是愛極了父親,不然,母親不會在父親過世那麼多年裏一直都還無法忘懷。
以前她總是認為,一個男人,如果做不到不讓自己的女人為了他而流淚,那他就不算是真愛那個女人。
而如今看來,一個女人注定要為一個男人流過淚,那才算是真正的愛過。
而她呢?她知道,她是一直喜歡天哥哥,喜歡他的溫暖,他身上總是有她所渴望的陽光味道,仿佛有了他在,她的世界也會充滿陽光。
但她也確實為了他流了太多的淚。
這是真的愛情嗎?
她不知道。
祁亦寒對她而言就是讓她恐懼的根源,她怕他,同時也恨他,但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心疼她。
他對她好,毫無道理的好,即使是自己將他氣極,他也不曾真正的傷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