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中,胡心宇把自己從別人懷裏縮回,坐正了自己的身體。來人沒有了她的迫擠,原本側著的身體也適時的舒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理會她。“真是失態!”胡心宇大窘,收住了哭聲,猶豫著站起身,企圖挪離倆個人共享的沙發。
來人不動聲色,腿一勾,胡心宇便重新跌回位置。
“我最恨女人騙我了!”還是盯著酒杯,一付玩世不恭的樣子。
胡心宇不屑於與他雄辯,擺出她慣有的姿態,冷、硬以及望天。肉在案上,任宰任割,多的話她沒有。
來人開始仔細打量她,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看得她如坐針氈,她不得不盡力往外挪開自己。她往外挪一點,對方就向她的方向擠過去一點。最後,他的手還伸到了她眼前,胡心宇啞忍著,那手順著她的頭發到了脖子,最後捏在她的衣服領子上。
“我聽說幹你們這行的人特別壯烈,領尖或衣角裏麵縫著氫化鉀,暴露了就往那裏咬一口,短、平、快。”來人作了個僵死狀,顧自笑了起來。“你這裏有嗎?”
胡心宇眼角的餘光瞄了瞄自己的衣衫,這些天,手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整理自己,領口到胸前,都是幹枯了的血跡,那天她按動搖控引爆的時候,保安從後麵用鐵棍砸的,砸得真狠哪,以至於她躺了不知多少天才活轉過來。然而,頭破血流算不了什麼,隻是,她希望那隻手的遊動止於此地。她又往外挪了一下。
“這裏沒有。”來人並不理會胡心宇的躲閃,一本正經的又捏了一下胡心宇的衣角,“唔,這裏也沒有。”
“那麼,我這裏為你準備了一份!”來人說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粒丸狀物,舉到胡心宇眼前,“騙我!足夠你受此懲罰!”
胡心宇望了望著來人手中的藥丸,再望望來人步步緊逼的樣子,生命最後的時刻還是到了,她也釋懷了,死就死吧,這樣可以和她在天堂的親人團聚了,爺爺,還有隻在相片裏相見的父母雙親,他們都在等她,等很久了吧?她甚至有些向往。
所以當他說“請您享用!”的時候,她閉上眼,順從的張開了口。
小藥丸入口即化,香香的甜甜的繚繞著胡心宇的舌頭,胡心宇暗自吃驚,不是什麼奪命的氫化鉀,是糖果吧,嗯,是巧克力豆,胡心宇不得不再一次睜開眼時,那人重新將她擁抱入懷。
胡心宇於是又哭了起來,照舊是哭得天塌地陷,江河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