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其他國家的公司代表競相模仿,也去買紅寶書來念,但第一個始終是最賺便宜的,這也為十多年後的家父帶來另一次有意思的長期旅行。
十多年後,中國成為了發展中國家,改革開放的浪潮無可阻擋,頓時像百花爭豔,整個國家到處都是商業合作和貿易項目,外商也是在這一時期開始慢慢進入中國。
家父所在的公司,一直沒有被中國人民所遺忘,所以當時有一個很大的項目,落在了公司身上,這個項目就是——更換中國東北地區的老舊電路,換成符合時代的高效能成套設備工程。那個年代有句話兒叫做實現四個現代化,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科技現代化和國防現代化。而道路建設和電力調配的工程也在同一時期蓬勃發展更新。因此,家父和家母被公司派遣,前往中國東北,著手開始搞建設。
好了,廢話說到此有點夠了,也到我該粉墨登場的時候了。當時我家的結構是:家裏一對爺奶,一個小叔和嬸子,外加我們家三口家庭。我有兩個姐姐,不過她們是家父前妻的孩子,她們的母親因難產在生下第二胎後就去世,所以家父續娶了家母。從小兩個姐姐一直與我不睦,總覺得我是多出來的一個,所以她們更樂意住在法國她們的外婆家裏。我的小叔供職於一家釣魚俱樂部,每天都是晚班,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所以,如果讓我留在老家,沒人管帶。最後決定,我與父母在1985年一起去了中國東北。
這一待就是四年。
我當時已經開始念書,所以被安排在當地電力總公司內一家叫做子弟學校裏念小學。每個班裏的學生都排得滿滿的,甚至達到40來個學生為一個班級,這在歐美國家簡直是無法想象的。由於我是整個班級裏唯一的外籍人士,從老師到同學都對我關愛有致。
每年一到夏天,如果我不是被家母送往上海住在外婆家,就是在當地與同學瘋玩整個暑假,不是下河撈蝦子,就是跑菜農園圃裏偷摘黃瓜。雖然是東北地區,但是夏天依舊十分炎熱,最初我和同學都喜愛去水庫裏遊野泳,直到城裏的博物館開放了一間古屍室,這是唯一不需要買票就能享受空調待遇的好去處,沒多久,這間擺放著猙獰古屍的展館裏,就擠滿了像我這樣的孩子。
當時的物價非常低,去一次博物館收費僅僅隻要一毛五,相等於兩根冰棍的價錢。我們每天的行程是,上午在電力公司的飯廳裏看動畫片,中午去博物館吹空調,而到了傍晚,我們會去冒險。
這件事發生在我剛到那裏的頭一年,也就是1986年的夏天。
那一天,我和同學逛完博物館之後,有人提議去郊外一座神秘的古塔。那裏沒有一條規整的路,都是土埂,隻有拖拉機進出,一般家長都不讓小孩隨便進竹林。原因有三點:第一竹林是農戶承包責任田,怕我們進去搞破壞,然後家長賠錢;其二是竹林有竹葉青,已經咬傷多人,是劇毒的蛇類;第三個原因是,古塔長期失修,塔基不穩,並且塔層多處毀敗,很容易失足高空墜落死亡。盡管家長三令五申地阻止,但我們還是決定去那裏。
我們喜愛去的原因就是圖一個涼快和好奇,家長越不讓去的地方小孩就越喜愛去,這也叫逆反心理吧。隻要走進竹林,一下子,溫度就要比起外麵低上好幾度。竹林的對麵是一堵高牆,高牆內是家蜂窩煤加工廠,在這之間是條小河,河水非常淺卻非常渾濁,每一年都會淹死人,相傳水裏有水鬼找替身。班裏就有個同學淹死在裏麵,所以我們盡管膽子大,也不敢太靠近這條小河。小河穿過竹林就打了個轉,折向其他地方,在這個轉折口是一片荒地,那裏就矗立著一座寶塔。
寶塔四周還有些破破爛爛的土牆,據說是明代的建築。塔身上依稀可見一些浮雕,但大多麵目已經不清。而在塔牆上,畫著很多佛陀和金剛,盡管年代久遠,但色澤還是比較鮮豔的。
我們去寶塔所幹的事,無非就是掏鳥蛋,那裏還有貓頭鷹的巢穴,總能在裏頭逮到小鳥,一般都喜愛帶回家養著玩。寶塔內異常潮濕陰森,孤身不敢去,都喜愛成群結隊地趕,人多可以壯膽。
這一天,我和十來個夥伴,往那裏趕,越過竹林,寶塔已然在眼前。但是,好像有些不尋常,寶塔四周的空中,明顯飄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種東西非常大,身體有一間小屋般大小,吻部極長,頭像一隻豬,但身體卻是紡錘型的,上麵布滿了堅硬的鱗片。它的前爪非常短小,長著一雙雞爪,後肢卻很強壯,屁股後拖著一條肉色的尾巴。在它的背上,長著一對不成比例蝙蝠翅膀,總之就是個四不像。它飛行時悄無聲息,繞著寶塔不斷盤旋。
當時除了我,還有幾個比我小很多的孩子也瞧見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癱坐在地再也爬不起來。同行的半大小子們雖不明就裏,但也隱約感到了危險,於是一大群人,架起我就拚命逃跑,一直跑到竹林口,被當地農戶攔住,以為我們在那片竹林裏挖竹筍或是打他們家豬崽。
農戶非常憤怒,扭住我們一夥死死不放,非要問出個所以然。然後小子們就異口同聲說在寶塔周圍見到了怪物。農戶死也不相信,押著我們去到那裏,結果他們自然什麼都看不見。而我們被押到寶塔下,那東西顯得更大了,體積遠不止一間小屋那麼大,起碼得有十來米長。
不過這種奇怪東西,好像也瞧不見我們,繼續在那裏悠哉悠哉地盤旋,從底部往上瞧,就仿佛是在遊泳一般。農戶以為我們在耍他們逗樂,伸手要揍人,結果那幾個小我們很多的孩子中的一個,直接就嚇暈了,這才被農戶放了,逃回了城裏。
事後,所有的家長都認為在胡說八道,被人逮住闖了禍,結結實實暴打一頓。隻有我沒有挨打,因為我被送醫院了。
家人發現我的眼珠顏色變了,成了血紅的瞳孔,都大驚失色,連忙開著廠裏黨委書記的小車,把我送到省會的武總醫院,最後被查出自己原先的那顆瞳孔轉到了眼球內測,眼肌麻痹,轉不回來。通過矯正才恢複。我也是在那時知道了自己還有第三顆瞳孔,治療結束,大病一場,連吐帶嘔,不舒服了許多日。從此落下病根,隻要自己擅自使用第三顆眼仁,就會頭暈不止,外加惡心。但隨著年齡增長,我自己慢慢學會了怎麼使用,不再需要醫療器械的幫助矯正。
很多人都質疑我們所看見的,認為是小孩常鬧的把戲,瞎說一通可以不用挨打。整個電力公司隻有一個看鍋爐的老漢相信我們所說的話,這人懂一些氣功啥的,說我們看見的東西,是其他空間的生物。這種生物它看不見我們,一般年歲越小的孩子越容易看見,俗稱天眼。而長大後,天眼慢慢合上,就再也無法看見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就是我那第三顆眼仁的由來,和第一次使用所看見的奇怪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