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我隨即就讓等在Lobby裏的刀疤臉喚住,然後他象一個老朋友般勾肩搭背,要我去黑衣人住的樓層,給他們好好講講,維愛老宅地窖之戰的細節。他毫不諱言地告訴說,他們之前都下過賭注,賭我能不能活著出來。押注在我身上的隻有三個人,分別是帕頓、瘦子還有他。其他人全部押我必死無疑,為此這個老家夥沒看錯人。
我一直想著他的那把刀要怎麼還他,甚至還擔心他突然開口問我要,上哪兒給他找他兄弟去?結果,我瞧見他的刀好好地插在自己的皮帶上,正略感疑惑打算開口問,不料他卻先開口,說他們一群人進入樹林之後,發現地上躺著一隻極度恐怖的生物,頭上插著一把他的兄弟,遍體鱗傷,幾乎快被咬死了,正當他們驚惶未定,生怕老宅裏衝出比這隻怪物更加嗜血凶殘的生物時,卻發現我和Tunnel,所以他取回了他的刀,將半死不活的怪物用一輛車弄回河邊待急救,之後就親自送我上了醫院。
我自然是非常自滿並且非常自負地回答他,咬傷那隻怪物的是我。在Alex麵前我不肯說的話,對他就無所謂了。我知道這一類人都有愛好血腥的一麵,他們欣賞強者,他們對於血腥獸鬥無比熱衷,所以跟他們誇誇其談,會進一步融入他們。果不其然,一幹黑衣人在聽完我那驚心動魄的曆險故事之後,對我無比敬仰,一個個都五體投地,瘦子這些邊緣人物直接就開始管我叫小銳爺。
從此之後,礦燈這個綽號消失了,替代而來的是銳爺。
不過那位外科醫生倒是說了些比較有意思的話。他認為我之所以被那隻凶殘無比的黑安妮絲咬了之後沒有感染,可能和它的血有關,一般毒性越大的生物,體內抗毒蛋白也很活躍。公司本身就是以製藥為主,指不定可以靠這隻怪物研發抗毒血清,如果研發有成果,這種抗毒素有可能會是一項顛覆性的裏程碑。同時他也再三告誡我,如果往後再發生這種事,最好不要輕易去涉險,因為未知生物的血液往往是毒素最猛烈的,並且還有其他感染源。
同一天晚上,生物學家弗蘭克在我的客房內,像個學生般正襟危坐。掏出他那本筆記簿子,一字不漏地寫下他認為最有價值的信息。畢竟,我是實戰過來的,所說的都是第一手資料。我看見他的筆在本子“刷刷”寫得飛快,留下這樣的一些字。
“叫聲像人類的尖笑,刺耳。
沒有坐在骨堆上的說法,可能有也可能沒有,視乎環境決定。
智商頗高,懂得協作狩獵。
血是甜的,比任何甜點都可口。
能攀岩爬壁,如履平地。
有製作人皮口袋的習慣,口袋裏的東西未知。”
漸漸地,我有了個主意。Alex不屑去編寫的怪物手則,這個家夥卻很感興趣,要不往後就請他負責摘錄,免得忘記。
第二天的下午,Tunnel在公司的人護送下,回老家去了。帕頓表示,這件事結束後,他打算去意南鄉下,陪她一段日子。當然,後來他的確去了雷焦卡拉布裏亞,一年半之後,他和Tunnel成了婚,產下一男一女雙胞胎,這都是後話。
她離開的當天,公司派來的候補人員也到了。頭一個鑽出車的人,頓時把我樂開花,我知道該我拿捏的總會來一個,掐煙卷麵無表情地背著行李袋站在我麵前,身邊還放著兩個沉甸甸的鐵箱子,據他自己說那是火焰噴射器,自從在薩格勒布吃了大虧後,他決定從此M2不離身。他除了旅途有些疲憊外,氣色非常好,神態也很自然,而且還胖了一圈,似乎傷勢已經痊愈。另幾個人,也大多是薩格勒布宅子裏的老麵孔。此外還有專程從總部過來的一個女狙擊手和一名不論格鬥射擊都精通的小主管,替補金和曼寧的位置。總之該到的都到了,接下來,就隻剩下我們將何去何從這件事。
趁著公司還未有下一步的指示,所有的人都放了個長假。我除了每天準點去神甫院長那裏打點針,大部分時間都泡在那家夫妻老婆店裏,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家表親居然未發現自己家裏曾被人架設過繩槍和回力扣!雖然梵蒂岡當夜警報大作,他們事後也一度想過會不會有人趁他們外出爬上閣樓做了些什麼,不過他們在那裏什麼都沒找到,隻是發現一條房梁上多了一個孔,至於這個孔是怎麼來的?他們覺得有可能是自己過去想要在那個位置安一個吊燈鑽下的孔。總之一切都沒遭人懷疑,這是所有的不幸之大幸。
三天後,公司的新指令到了。
他們在俄羅斯的人員,連日走訪各大博物館和資料室,找尋聖美多德法杖的下落,不過非常遺憾,一無所獲。前蘇聯解體之後,大批文物失竊,這條木杖也在遺失名單之中。在改旗換幟的極度混亂中,很多資料不是失蹤就是無處查詢,不過,他們捕捉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那就是這條木杖,出現在烏克蘭的赤刻海峽某一處,也就是古城特木塔拉坎附近。最後一次出現在黑市交易上,時間是1998年的11月,打那次之後就再未出現過。目前他們已經摸清,東西落在一個文物盜竊組織裏,叫做“海狼”的人手中,並且居所和活動範圍都打探清楚。
我們所要做的是,找到這個人,尾隨、跟蹤、暗訪,想方設法弄回這條木杖,盡早獲取摩薩利爾的確切位置,我們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前探險隊員花費了整20年才弄清的秘密,我們隻有不到25天的時間。出於事情的燙手程度,黑客、生物學家、解碼專家等等文職人員將一起前往,以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各種變故。
“你們身後的這群家夥都是錘子,錘子的作用,就是將所有的釘子釘回到它們該有的地方。”掐煙卷和刀疤臉再一次對我和Alex重申了一遍。公司做了最終聲明,凡有任何需要請示需要花費時間的零雜小事,全由Alex自行判斷決定。宗旨隻有一條,帶人回來,其他都不重要。那天上午,他們倆人在租借的會議室裏一邊訓話一邊對Alex作出保證,往後黑衣人將無條件配合完成一切的體力活,和危險工作。
“我其實還打算去一次切諾貝利玩玩,看來是沒有機會了。”我聳聳肩,無比遺憾地歎道。
“往後時間多得是,我陪你去,就別總惦記這個。”Alex一攤手,同時說道。
“過去似乎有那麼一個家夥,在越南死活都要去奠邊府,說什麼這是法國人永遠的恥辱。結果發大水外加當地扒手多,越南政府怕會出事影響旅遊業,沒有安排過去。”我回想起七年前我帶著Alex等一夥人,在越南考察市場時發生的一件瑣事,無不諷刺挖苦道:“結果有那麼一個家夥,臨上飛機還在帶著哭腔大罵,Fuck.U.very.much。誒?Alex,你說這個人是誰啊?”
“不談了不談了,這都是老皇曆了。”他自感無趣,迅速走開。
2007年4月29號,我們登上空客,離開羅馬,前往一無所知的烏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