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潛入母巢(2 / 3)

林子比我想象的大很多,足有三,四個足球場大。在中央位置,有一條人工挖的小湖,是屬於靠蓄接雨水的那種死水湖。湖邊有一座西班牙式的建築,光瞅外表,就是百多十年的老宅子,房子外牆攀爬著密不透風的爬山虎,隨著林子裏微風吹過,成片蕩漾開來。而老房的底下,就停靠著那輛菲亞特。

我將摩托在樹叢裏臥倒,開始輕手輕腳往老房摸去,待來到那輛車前,隻見那個女人突然從前門裏出來。我趕忙在車下一趴,仔細打量她要做什麼,隻見這個女的站在門口看了會人工湖,走到邊上的躺椅上一坐,喝起擺放在一邊的飲料來,原來是打算曬太陽。

正麵被這個女的擋著,我隻能往老宅的另一邊去。在那裏,我看見有扇紗窗門,裏頭是間廚房,室內很安靜,好像這所老房就這一個女的自己住著。而我不確定,屋子裏還有沒有人,所以先在門口輕輕推了一下紗門,躲到邊上,看著門在那裏一個回蕩又合上,有沒有什麼人出來看看怎麼回事,結果連個鬼影都沒見著。因此我判斷,廚房不會有人,即便有人也應該在前庭和大門方向。

我在後門的樹叢裏,將水道裏的那套衣服換上,開啟了攝像頭,然後光著腳提著靴子到紗門口再穿上,不讓室外的濕土沾上地板,往裏摸去。

這所老宅裏的家具,卻和古樸的外表不同,都是時新貨,並且價格看上去也不菲。廚房內瞅著就沒什麼生活痕跡,碗碟還有各種切肉刀具都擺得整整齊齊,水槽幹涸而且一隻髒碗也沒有,這說明很久都沒人在屋子裏用過水,顯然這地方,古怪女人很少來。

進了廚房是一間小廳,我在門口將每個死角都透了一遍,這才沿著牆縫往裏爬,繞過小廳的冰箱,正打算站起身四下打探時,猛然之間看到一個男的,背對著我坐在窗下的桌子前,低著頭在看雜誌。

這個男的穿著一件淡藍的襯衫,下身是條淺咖啡的褲子,非常整潔,如果是普通人家,門外的女人和室內的男子,這很明顯就是兩口子。而在這間老宅裏,這男的到底是幹嘛的?我不清楚,光從穿著打扮來看,是個居家男人,總之一點都不像水道裏那些奇怪的家夥們。

正在我尋思著要怎樣繞過去摸向更深的裏間時,大門方向突然一亮,這是女人推開大門回來了。我所處的這個位置,躲無可躲。於是隻得硬著頭皮從男人背後爬進廊道,打開頂頭一間屋子的門,翻滾進去,抬頭一看,是臥室。

偏偏我前腳剛進,後腳那個女人就往這方向來了。我四下張望,臥室擺放得整整齊齊,瞧著就像剛打掃完事的酒店客房,連個躲的地方也沒有。不過屋子裏有一張大床,堆了不少剛收下來的床褥,於是低頭猛鑽,滑到床底,暫且窩著。

女人很快到了門前,卻沒打算進來,接著又折回屋子,同時我隔著房門聽見那個女的在問男人,要不要喝啤酒?這果然就是一對夫妻,住在鄉下地方,田園詩歌,女的在外綁票,男的在家看報喝酒,好一派悠閑自得。

過了一陣,女的又開始往臥室過來,扭開房門,然後來到櫥邊,站在那裏說親愛的,你去洗個澡換衣服,一會兒要出去。說完,女的開始在櫥裏挑東西。我躲在床底,才發現這不是個好主意,因為床非常低,我在下邊,幾乎被卡得動不了,視線隻能看見屋子一小塊範圍。想要知道那個女的在做什麼,根本辦不到。費勁去瞧,隻能看到小腿的一部分。而偏偏這雙腳還走個不停,先去拉窗簾,弄得屋子一片昏黑;跟著又走進走出,最後停在大櫥邊,開始由上麵落下衣服來。

這是女人在更衣。先是昨晚看過的那細條紋西服,跟著是褲子,然後是一些與她模樣不符的蕾絲內衣。她在那裏磨蹭了大半天,將衣服都扔在床上,這一來,視線立即被襯衫褲子擋住,我剛開始定神打算透時,卻發現女人的聲音已經在床另一邊響起。

所說的內容,還是催著那男的去洗澡,其實我心裏也在催著這女的,你別光喊你也快去洗吧,這樣我就可以從這個狹窄的床底出來了。而等我轉身爬到床另一邊,又聽見房門啪的一聲被關上,這個女的不知何時已出了臥室。

整個室內寂靜一片,就像沒有人存在一般。我開始慢慢往外爬,剛打算鑽出床底時,猛然發現櫥子前站著雙腳,還穿著皮鞋,那是小廳裏那個男人的腿!不知剛才是那個女的出去了還是這個男的進來了。

我隻得繼續趴著,不能再朝前爬。我倒不懼這男的,而問題是我要爬出床底很費勁,等我人出來一半時,那男的早就往門外跑了。這麼一來將很被動。於是我打算再等等,等他也出門去。

結果這一等,過了很久,這男的腿就始終站在櫥子前,一動不動。這可奇怪了,一個人換衣服,隻得發出些什麼聲音吧?但眼前這人紋絲不動,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這種事,隻有我老爸做過,他喜愛站在大鏡子前,梳頭發。有關他的梳頭還頗有一點意思,往左梳理150下,往右再梳理150下,據他說這樣可以促進頭皮血液循環少有白發。難不成這個男人也有這種習慣?可不能啊,我壓根就沒聽見梳頭的聲音。

於是我越想越奇怪,不由再度爬回到床的另一邊,打算先探出半個身子打量下,這人到底在幹嘛。

好不容易爬出一半,我急急忙忙打那裏一瞧,頓時麵如土色!

在櫥子前哪裏是個人,而是一雙義肢,它們端正地擺在那裏,從床下角度看,就和一個人站著完全一樣!我立馬意識到,我中計了!

與此同時,一個金屬台燈的支架,狠狠朝我頭上砸來!

若我采取躲閃,也不一定避得開,因為一半身子還卡在床底,那東西從哪打來我根本看不清。這樣的話,哪怕我躲過一擊,也躲不過下一擊,如雨點般下來必然會有一下砸中我,隨後,我想都想得到,被人用金屬支架打得死死的,拖去林子裏某處掩埋掉。

我堂堂Holeethman家小兒子豈肯死得如此窩囊?我想起空手道裏一些技巧,年少時曾學過一些,但後來慢慢荒廢了。那就是迅速靠近對方,減少間距,這樣可以讓重擊的威力減弱一大半,就算打中也能反應得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立刻用盡全身力量猛地往上一抬,結果將床墊子頂開,一直躲在床上的那人,手裏的金屬支架還是打中了我,但這個人自己也被我頂得滾到一邊!

我一陣眩暈,血已經從額頭上下來,趁著那人還未掙紮起來,我趕緊往外爬,結果卻發現還是卡著,腰間的那些槍和刀此刻都豎著,卡在床底的木板間,動彈不得。我隻得掰開腰帶,帕頓的刀立刻滑了出來。狼狽爬出床底後,我靠在窗台前,急忙看一下屋內的情勢。

打我的那人已經從床的另一邊下來,正是那個女的。此刻的她隻穿著內衣,手裏提溜著一個金屬台燈,胸前和臉上都沾著我的血。而她另一個手卻打腳下撿起我的槍,我隻得抓過掉在一邊的叢林獵刀,打算先將眼前的這個古怪女人捅翻再說。

就在我衝上前時,女人已經撿起了槍,然後在床上一個側滾,翻到我起身的這一邊,同時蹲下身子,開始瞄準。我一看頭一著撲殺未成功,反為其製,隻得提著刀擰開房門先逃跑再說。我將刀把得緊緊的,同時想到門外某個角落裏,也許那個男人會埋伏著逮我,所以我絕對不能把刀弄掉了,如果那男的猛然出現在我前方,我就借著前衝的慣性直接捅翻。想著,我逃出房門,穿過那條過道,回到小廳裏。

到了小廳,那個男的居然沒有埋伏,我先往老宅左邊大門方向打量,隻見得遠遠一溜沙發,坐著和站著好幾個人,這裏顯然突破不了,那麼我隻有往右邊廚房那裏出去。結果我剛往右跑了兩步,就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