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知道終究會有一場決戰。之前的小戰鬥,無非是猶猶豫豫的情誼與選擇。經過幾近一年的碰撞,要做最後的了斷了。
這一天晚上,海麵沒有燈光,而是淅淅瀝瀝的下著大雨,外麵刮起不大不小的風,扯著燈塔的旗子嘩啦啦的響。虎皮貓打開那首叫“睡蓮”的二胡曲,然後和往常一樣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論文、寫論文。而老虎吃飽喝足後懶洋洋的打盹。牆上的時鍾卡卡卡的行走,走到晚上7點的時候。
老虎首先發動了攻擊,它撲過來把虎皮貓從椅子上撞翻,虎皮貓冷靜的握著手中的筆狠狠的刺中老虎的前爪。
老虎憤怒的咆哮,虎皮貓也大聲的吼叫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
其實沒有為什麼?老虎要吃肉,要廣闊的大地來奔跑,要吃肉,要愛情,要交配,要百獸之王的威風,要看到藍天白雲。不是每天都在蘆葦紙中翻看,不是吃著沙丁魚,不是孤寂冷漠的活著。
虎皮貓冷笑著,也獰笑著:”比起老子,你還差遠了,壓了了30多年,還怕你不成,給你肉吃,給你肉吃,給你一個粉蒸豬蹄“。他一腳把老虎踹飛,老虎後背撞書桌上,撞飛了厚厚一摞的論文。A4紙張飛舞在天空,好像一場大大的雪,二胡依然在響起,淒婉而美麗。
老虎倔強的看著他,緩緩站起,狂吼著:”自由自由自由,老子不要這麼窩囊,老子要吃肉,老子要愛情,老子要女人!“,老虎隨手抓住旁邊立著的甘蔗,舞成風車似得進攻。
虎皮貓也抓起吃剩的一節甘蔗,兩個又鬥在一起。甘蔗屑在暴風雨中飛舞。甘蔗打折了,打禿了,於是開始手腳並用:抱在一起,撕扯著,撕咬著,打著王八拳。
虎皮貓在長期和老虎的搏鬥中,精通各路不正當的擒拿手。老虎已然筋疲力盡,處於下風。一邊抵抗,一邊繼續罵:你這個和尚、苦行僧、白虧了1。85的大個,給過家裏什麼,讀了這麼久的書,自己隻能養活自己,參加同學聚會都不好意思。
罵著罵著,突然嗚嗚的哭了,把頭埋在手中間,一遍遍的說道:老子要吃肉,老子要吃肉,我要吃肉………。。老虎像一團顫顫發抖的果凍。
虎皮貓也不打了,靜靜的看著它,過了好一會,輕輕的抱著老虎。
他輕輕撫摸著老虎的背,心裏有一種淡淡的悲傷和一絲一絲的清甜一起湧上來。他們似乎忽然間又變成了當初的童年時光,他在草地上跑著跑著,摔倒了,大哭起來,老虎跑過來躺在他旁邊,舔著他的臉。那時候的風好像又在身邊柔和地吹過,那時候父親還在,騎在高大的紅馬上,哥哥的歌聲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