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姆問道:“姐姐現在過得怎麼樣?你這麼走出來,難道就不怕她擔心嗎?”薩拉姆說的姐姐,便是慕容城的妻子卓瑪。
聽到薩拉姆在詢問卓瑪的事情,慕容城的心便是一陣刺痛,卓瑪為了給慕容城試藥,不幸被慕容恪毒死的事情,至今,慕容城都絕口不提。
現在,慕容城隻淡淡道:“她死了。”薩拉姆兩眼立馬瞪的老大,他吃驚地看著慕容城,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堂堂大漠王難道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嗎?當年,她可是好端端跟著你背叛父親走的啊!”
薩拉姆的話深深刺痛了慕容城的心,什麼大漠王,什麼絕世武功,在關鍵時刻,還是保護不了自己身邊的女人,那又有什麼用處?
慕容城不想多做解釋,他這樣的人,向來沉默寡言,實在不願意多說一句話。薩拉姆看著慕容城腰間那把象征大漠王者的寶刀,歎了口氣:“寶刀還是那把寶刀,可惜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你已經不配再做大漠王,這麼多年來,我就是為了找你,拿回屬於我們家族的榮譽。”
慕容城看了看自己腰間的那把刀,輕輕歎了口氣,隨即取下這把刀,一股腦扔給了薩拉姆,淡淡道:“你要,就拿去好了。”
這一行動簡直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薩拉姆接過這把刀的時候,猶如千鈞重擔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肩頭。他忽然發現,這個人變了。
慕容城是變了,這把刀,他用了十多年的努力,就是為了得到這把刀,就是為了能夠在大漠掙下一份名聲,那十多年在外人看來,是他一生中最為榮耀和了不起的十多年。
但是他剛才這一扔,便是將他那最為輝煌的十多年給一起扔了,他真的已經看透了一切嗎?慕容城淡淡道:“這把刀,本就是屬於你們家族的,不該是我的。”
薩拉姆看著這把刀,就像看著自己已經故去的父親一樣。當年的他親眼看著父親納木錯,被慕容城擊敗的場景,實在是太觸目驚心。
從那以後,薩拉姆再也不是個孩子,他開始拚命的練刀,希望有一天,可以跟慕容城正麵交鋒,從而能夠真正戰敗慕容城,奪回屬於他們家族的榮譽。
這一等,就是二十年的光陰。這二十年裏,他不斷在揣摩慕容城刀法中的變化,每次都隻差那麼一點點,便能夠戰勝慕容城,但就是做不到那麼一點點。
慕容城始終還是那個慕容城,但是薩拉姆卻不是過去那個隻能偷偷躲在後麵偷看的薩拉姆了。他這次能來到中原,就是為了找慕容城一決勝負,不管輸贏,都想看看,憑借自己手裏的刀到底能不能奪回屬於他們家族的榮耀。
但是,夢碎了,因為能夠完成他這個夢想的人已經不在了。慕容城雖然還活著,但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充滿鬥誌的慕容城卻已經不在了。
那個慕容城已經死了,他死的悄無聲息,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般。薩拉姆拿著這把刀,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他麵對著這把刀,大聲喊了出來。
雖然是漠北話,但是其情也足以感染在場任何一個人。良久之後,薩拉姆才收拾了情緒,淡淡道:“姐姐被葬在了什麼地方?我想去祭拜祭拜。”
慕容城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隨後,慕容城便要拉著蕭南風一起走。但是蕭南風卻不想走:“我還不能走。”
蕭南風看著白子,想再次確認一下,白子到底想不想跟他一起走。但是這一舉動再次引起了周圍眾人的惡意。慕容城再次拉住蕭南風的手,冷冷道:“不,你現在必須走。”
在慕容城和薩拉姆的簇擁下,蕭南風不得已,隻得離開這裏,他回頭再看白子的時候,白子已經轉過了頭,再也不看蕭南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