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一體化”頂層設計新思維
特別策劃
作者:王曙光
關於京津冀協同發展
一是要著力加強頂層設計,抓緊編製首都經濟圈一體化發展的相關規劃,明確三地功能定位、產業分工、城市布局、設施配套、綜合交通體係等重大問題,並從財政政策、投資政策、項目安排等方麵形成具體措施。
二是要著力加大對協同發展的推動,自覺打破自家“一畝三分地”的思維定式,抱成團朝著頂層設計的目標一起做,充分發揮環渤海地區經濟合作發展協調機製的作用。
三是要著力加快推進產業對接協作,理順三地產業發展鏈條,形成區域間產業合理分布和上下遊聯動機製,對接產業規劃,不搞同構性、同質化發展。
四是要著力調整優化城市布局和空間結構,促進城市分工協作,提高城市群一體化水平,提高其綜合承載能力和內涵發展水平。
五是要著力擴大環境容量生態空間,加強生態環境保護合作,在已經啟動大氣汙染防治協作機製的基礎上,完善防護林建設、水資源保護、水環境治理、清潔能源使用等領域合作機製。
六是要著力構建現代化交通網絡係統,把交通一體化作為先行領域,加快構建快速、便捷、高效、安全、大容量、低成本的互聯互通綜合交通網絡。
七是要著力加快推進市場一體化進程,下決心破除限製資本、技術、產權、人才、勞動力等生產要素自由流動和優化配置的各種體製機製障礙,推動各種要素按照市場規律在區域內自由流動和優化配置。
——2014年2月26日,習近平在北京主持召開座談會,就推進京津冀協同發展提出7點要求
習近平總書記在京津冀協同發展座談會上的七點要求,是迄今為止在最高層級謀劃京津冀一體化發展的最新戰略。這“兩最”具有豐富的內涵,需要用新思維深入解讀。
頂層設計首先要進行觀念的頂層設計
我們必須承認,在區域經濟一體化推進中,京津冀落後於長三角和珠三角的發展。這種落後,某種程度上也許正暴露出體製的落後。頂層設計首先需要進行觀念的頂層設計,沒有相當的共識,頂層設計就無法走到“頂層”的高度。首都經濟圈的早日形成,不僅僅是經濟的聚焦,更是改革這把利劍在體製膠著中的較量。
“全麵深化改革”,就要敢於深化到京津冀這樣的老大難問題中去,啃了硬骨頭,才能產生改革的深度效應。進一步說,“國家治理體係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也就看我們能否破除體製機製的壁壘,在能力上展示“設大局、下大棋”的國際水平。而要做到這一切,首當其衝須聚焦一個字——“破”——破除一切阻擋“首都經濟圈”形成的障礙。
首都經濟圈的“障礙清單”
“首都經濟圈”究竟被什麼阻礙了呢?一是行政區劃障礙導致缺乏跨界思維。行政區劃天生帶有行政的權威性和較為固化的框架,這種權威性和框架便於區域管理,但是不利於要素的流動。當市場經濟最寶貴的自由流動要素遇到行政的壁壘,就猶如大潮遇到堤壩隻能折身返退。近在咫尺的北京和天津,一個是首都、一個是直轄市,按理說,北京、天津如此大的兩個城市雙子座,聯動效應至少應該是一加一等於二,或者大於二。然而,現狀則是兩強相峙,結果不僅沒能一加一大於二,反而產生了互相排斥的“物理效應”。因此,京津冀在體製上要保持現有的行政區劃,也要在機製上突破行政壁壘。我們必須要有跨界思維,大量植入商業元素,開辟市場經濟長驅直入的大通道。
二是骨子裏的小農意識。我們必須反思為何京津冀一體化格局十年未實際形成,“靴子”為何遲遲落不了地?當下中國,雖已進入全球化,科技水平突飛猛進,但在行政區劃的框架內,各地依然習慣於畫地為牢,隻要在地域邊界處,思想上、製度上就會豎起一道城牆,拒人於城牆之外。“一畝三分地”意識強烈,融入與合作意識必然缺乏。這就導致我們的許多機會失去了,資源被碎片化地流失了。小農意識強化了落後體製的頑固性,而體製的庇佑又使得小農意識在官場很有市場。站在“小圈子”作“大評價”,這就使得“一畝三分地”永遠進入不了大格局。以小農意識為根源的狹隘的政績觀,使人坐井觀天,既耽誤自身發展,也延誤了大局。以語言為例,中國的方言之多,既是一種曆史和文化,客觀上也是一種交流的壁壘或障礙。新中國成立後,為改變交流障礙,我們推廣了普通話。而今天,區域經濟協同發展又何嚐不需要用一種新的“經濟普通話”來推翻以往的壁壘呢?農村的改革要將土地集約化使用,放大了看,京津冀一體化也是要將自己的一畝三分自留地交出去,主動融入“集約化”大格局。我們必須要有“轉身思維”,把小農轉化為“股東”,完成身份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