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普這番說辭,檢軍校尉吃驚不小,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可梁州那邊可是調來了整整三萬人啊。”
趙普咬了咬牙說道,“大人,我等籌備已畢,可以一戰。”
檢軍校尉愣了片刻,用旁人難以察覺的聲音,暗自嘟囔了一句,“切,那個老頭子,竟然耍我。”
雖然出乎意料,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年輕人迅速的恢複了常態,正色道,“好,不愧是我朝精銳十二衛之一,即使減員過半也無懼向前。”
檢軍校尉客氣了兩句,翻身下馬。“那麼,趙將軍,你也知道,因前日接到梁州發來的戰書,約定今日一戰。所以上峰有令,今日午時,向青山界進軍。那麼,你有什麼謀劃嗎?”
趙將軍和檢軍校尉走進中軍帳內商議對策,底下列陣的各營將士,卻都忍不住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誒,你說那個校尉什麼來頭,竟然敢對咱們將軍吆五喝六的?他那品級夠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小子一看就是哪個大將軍大司馬家的公子,人家來咱們這兒,就是鍛煉鍛煉,走個過場,沒幾天就升上去了,咱們將軍在人家眼裏,那就算個屁。”
聽著眾人的議論,陳二皮輕蔑的白了中軍帳前一眼,“要我說,別看那個小白臉穿的花裏胡哨的,就他那德行,才不會跟我們這幫泥腿子一起往前衝呢,最多也就躲在月臨關裏邊兒,摟著女人喝小酒。”
“都住嘴,不要命啦!”大皋叔轉過頭來,喝止住眾人。
不多時,眾將領商議完畢,檢軍校尉將手中的烏金令旗交到趙普手上。
“那麼趙將軍,萬事小心,今日首戰,雙方都以試探為主,若不能得勝,也不必勉強,我現在就回關內去籌集軍隊,盡量在明天,調來一隻陣列完整的精銳衛軍來接應你們。”
聽到檢軍校尉說出這番話來,讓趙普接過令旗的雙手微微抖了一抖,對於一個部下折損過半,還要麵對數倍於己的強敵的陣前將領,這無疑是雪中送炭。
“是,驍果衛全體將士,就仰仗大人了。”
年輕的檢軍校尉點點頭,探過身子,壓低聲音對趙普說道,“記住,要害你們的是三公子,而要救你們的是大公子,你要明白。”
“是,趙普明白,經此一戰後,末將願誓死追隨,甘效犬馬。”
聽趙將軍如是說來,檢軍校尉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那你趕快安排軍務吧,告辭!”
檢軍校尉說完,翻身上馬,帶著二十幾名手下,在大軍陣列中,東黎等人的眼前,朝著關內,縱馬疾馳而過。
“瞧,我說什麼來著,要開打了,他得趕緊溜吧!”陳二皮抱著長矛打趣的說到。
“籲~”陳二皮話音剛落地,那名縱馬疾馳的檢軍校尉猛地勒住韁繩,一個回旋,轉過馬身,擰皺著眉頭,朝著陳二皮慢慢踱了過來。
完了,被他聽到了?眾人心頭都是一緊,畢竟是共浴生死的兄弟,站在最前麵的大皋叔下意識的挪了挪腳步,把陳二皮擋在身後。
“滾開”檢軍校尉用手裏的皮鞭把大皋叔狠狠的撥到一邊。
“你要找的人是我,別難為別人。”陳二皮此時竟然硬氣的站了出來,這讓東黎怎麼也沒有想到。
可那名檢軍校尉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隻是坐在馬上,直勾勾的盯著大皋叔身後,那名瘦弱的半大少年。
“你...奇怪?怎麼有點像...”
檢軍校尉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對著麵前的無名小卒自言自語了起來,好在他端詳了東黎片刻,還是沒能確定什麼。最後哂笑著搖了搖頭,撥馬而去。留下了錯愕的眾人,以及心驚膽戰的東黎。
“喂,你認識他?”身後的陳二皮大感好奇的捅了捅東黎。
“不認識,一年以前,我連我們縣境都還沒出過,他大概是認錯人了吧。”東黎穩住心神,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