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如今冒頓部定居何處?”王睿目不轉睛地盯著地圖問道。
陸戰指點著地圖:“冒頓的右部如今定居在北地郡以北賀蘭、陰山一帶。”
“他們大約有多少人口?多少兵力?”
“先王曾派人打探過,那時候,右部十二人口大約在三十餘萬。兵力不好說,塞外民族從來上馬為兵、下馬耕牧的。若以青壯年男子論,當不下十萬。”
王睿大是皺眉,沉思不語。這時武威城鼓樓上的刁鬥之聲清晰傳來,聽點數,已經是三更時分了。
“二位以為當如何應對?”王睿終於開口了。
一直沒說話的尹尚此時說道:“何洋在我北部策反,委實狠毒。烏孫若亂,我們不打不行,打又力不從心。目下西鎮的兵力分散在東部的邊界,若集中西調,怕被人已可乘之機!”
陸戰也是沉重躊躇。
王旭憂心忡忡:“我,一時間也沒有主意!”
“咚!”的一聲,王睿一拳砸在書案上,霍然起身道:“不怕!我們也來利用他們的空隙,走一步險棋!”他大步走到地圖前,“你們看,何洋如今在關中與漢王對峙。烏孫縱然叛亂,基於餘威,也不敢擅自先動兵,定然想與何洋的號令。這就有了一段雙方等待,謀求同時動手的空隙。我們目下就要鑽這個空隙,且要迅雷不及掩耳!”
“是否同時派人去烏孫王庭,將這一消息透漏給齊雲!”尹尚說道。
“文淵真知我心也。我意,立刻秘密調動前方部隊,向北開進到北地郡隱蔽。冒頓不動我不動,冒頓若動,我必先動,且必須一鼓平定。同時,尹尚立刻攜帶重金去洛陽和漢中秘密活動,至少拖延進兵日程。另外再派一人去烏孫王庭告之齊雲,約定一起出兵冒頓!我想齊雲定不會放棄這一絕好良機的。隻要打破任何一方,西鎮就有了回旋餘地。”他喘了口氣,“假如大軍西進之時,漢王或者何洋進兵,那就隻有拚死一戰,玉石具焚了。”
陸戰霍然站起身來拱手道:“大王,請與老夫三萬鐵騎,老夫踏平烏孫!”
“不,五萬!不戰則已,戰必全勝!一戰而定烏孫!”
王旭沉吟道:“大王,如此一來,前方太空虛了。所有的機動部隊都沒有了!”
王睿慨然道:“老西鎮子弟盡在此地,孤也是百戰之身。存亡血戰,舉國皆兵,何懼之有?”說完,轉身走入後室,一會就見他捧著一個銅匣走了出來,打開銅匣,雙手鄭重地遞給了陸戰,“老將軍,這是兵符!”
陸戰雙手顫抖著接過兵符,兩眼含淚,竟是哽咽出聲。作為統兵大將,他自然知道這兵符意味著什麼。它象征著全西鎮的兵力可以任意調動,賢明如先王也沒有將如此大的權力下放給部屬過。而今,大王將兵符親自交到他手,無疑是將西鎮的生死存亡交給了他。而這位年輕的大王,留給自己的卻是孤城一片和準備最後一戰的悲壯。西鎮有這樣的君主,作為一名西鎮的老軍人,豈能不感奮萬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