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洋隻是笑而不答,“二位姑娘,有什麼技藝快獻上來吧!”
此時那手捧古箏的姑娘已坐到一旁的繡墩上,將古箏放在矮幾上,另外那位姑娘舒展長袖,隨著古箏的彈奏,翩翩起舞。
長袖揮動,柳腰輕擺,橫波巧笑,流光溢彩,看得汪十倫張著一張大嘴,瞪著眼珠,如癡了一般。
何洋乜斜了他一眼,會心地一笑,故意大聲說道:“汪大人,請喝酒!”
汪十倫噢噢了兩聲,沒轉眼珠,隻將杯中之酒倒入了口中。
何洋見狀,對著旁邊斟酒的侍者一笑,那侍者也會意的笑了,此人正是新任的記室參軍袁曾。
此時那兩位姑娘輕啟檀口,婉轉歌喉,唱了起來:
金屋藏阿嬌,樓閣起迢迢。
石頭足年少,大道跨河橋。
絲桐無緩節,羅綺自飄飄。
竹煙生薄晚,花色亂春潮。
侉瓜巨無雙,神女嫁蘇韶。
……
嬌喉乍顫,雀舌初舒,泉流山澗,珠落玉盤,……這兩位乃是東吳之人,唱得是南音,音色格外甜美,聽得汪十倫如癡如醉,已不知今夕何夕,此鄉何鄉了。
那何洋本是有意灌酒,汪十倫一杯飲畢,他立刻給你斟滿,汪十倫隻是機械地飲酒,連自己也不知飲了幾許。
這時,兩位姑娘已經舞畢唱罷,一齊偎向汪十倫的身邊。嗲聲嗲氣地勸著汪十倫喝酒,汪十倫頓感軟香滿懷,旁邊何洋乘機說道:“汪大人,這兩位佳人如何?”“好,真是好啊!”“可惜不日就要送與他人咯!”何洋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說道。
“上將軍,不知送給誰了啊!”汪十倫趕忙追問道。何洋心中暗自笑著,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六殿下,前日來我府中飲酒,看中了此二人,要我過幾日就送到他那去!我原來也不肯,無奈其乃是皇子,我也隻能忍痛割愛了!”其實慢說周諒與何洋一向不合,不可能來赴宴,便是來了他敢開口問其要人嗎?這隻是何洋與袁曾設的局罷了。
汪十倫那裏知道這些,此時他已經色授神迷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上將軍難道怕他不成!”何洋道:“他乃是皇子,如今陛下病重。其可能即位,而汪大人卻不願與我同謀,我也不敢得罪啊!”“哼,誰說下官不同意的!”汪十倫說道,“下官甘願為上將軍馬首是瞻!”
“汪大人,您說的可是胡話?”
“但有虛言,定遭人神共棄,必遭天打五雷轟!”
“可敢立字據?”
“拿筆來!”
旁邊的袁曾將早就準備好的筆墨拿了上來,汪十倫提起筆毫不猶豫,唰唰地一揮而就。何洋拿著那張字條,哈哈一笑:“有了汪大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這時汪十倫的酒勁上來了,他支撐著站了起來,“上將軍,下官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何洋也站了起來,對那兩名佳人說道:“哎,你們還不伺候汪大人回府!”兩名女子一邊口中稱是,一邊左右一個攙扶著醉醺醺的汪十倫回去。
……
第二天,日上兩竿,汪十倫方才從醉酒中醒了過來,隻見自己渾身**,被擁在被中,兩旁邊躺的是昨夜那兩位輕歌曼舞的佳人。他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了下,想起了昨夜之事,雖然有些後怕,但是一想自己立的字據,現在木已成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輕輕站起來,這時那兩位佳人也醒了,忙起身,伺候汪十倫更衣後。汪十倫問道:“不知二位——”
“奴婢名叫紫娟,她叫紅綢!上將軍吩咐過了,從今往後我們二人就伺候大人您了!”那穿紫色衣裳的佳人說道。
“一會上將軍就會把人送來,請大人按計行事!”紅綢接著說道。
其實汪十倫心裏也明白這明是伺候,實際上是派來監視自己的,但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
等汪十倫穿戴齊整,走到外麵的時候,袁曾和劉籍已經護著一輛馬車來了,汪十倫趕忙迎上前去,與他們見禮。袁曾笑道:“汪大人昨夜睡地可好?”汪十倫訕笑道:“托上將軍福,一切都好!”劉籍冷冷地說道:“如此便好!”
汪十倫顯然不願與其搭訕,隻是對著袁曾說道:“人帶來了嗎?”袁曾四處看了下,然後輕聲回答道:“帶來了!”汪十倫道:“請袁參軍讓馬車去側門,讓她從側門進來。我來安排,以免惹人注意!”“如此甚好!”
就這樣,商麗華和她的孩子便到了顯仁宮。過了會兒,孝武帝的車駕也到了顯仁宮,於是就在穎妃的攛掇之下,老眼昏花的孝武帝迷迷糊糊地就認了那小孩為自己的皇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