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還要不要了!”帳中眾將高聲喊道。
塔木提撇了下嘴道:“那是自然!別說是你一個萬騎長,就是大汗來了也不能壞了規矩。好嗎!他二話不說拔起刀就對我一刀,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去見長生天了!”說著,他把臉對著眾將,“看!這就是那刀留下的!”
眾將望著那道恐怖的疤痕,不覺膽寒更是出於義憤,紛紛嚷道:“難道大王就不替部眾出頭嗎?”
沒等冒頓開口,千答摩搶先說道:“大王當時知道後就去找大汗理論,但是大汗卻故意偏袒,隻是說是場誤會,把那幾車珠寶還了回來,就結束了!”
“哼,這不是明擺著藐視我們右部嗎!”眾將聽後仿佛火上澆油般炸開了。
更有甚者公然叫囂:“大汗竟然違背對我們烏孫部落世世代代傳下的規矩!他就不配作我們的大汗!”
“對!不配做我們的大汗!”塔木提點著頭說道。
“禁聲!禁聲!”冒頓趕緊走下王座,捂住塔木提的嘴巴,眼睛露出惶恐的眼神,小聲說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是要殺頭的啊。”
塔木提用力拔開掩住自己嘴巴的手,忿忿地回答道:“大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維護他。我看啊,是您把他當成大汗,敬他、愛他。可他卻未必當你是他的右賢王。”
“是啊,大王!在騰格裏沙漠,他是怎麼對待您,怎麼對待我們右部的!”馬酥達說著說著,眼中閃出淚光,“您為他出生入死,他卻視您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大王,您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啊!”
“大王!”千答摩跪了下來,嗑著頭,“您象仁慈的固倫湖水,可他卻象毒辣的太陽一般想要把你烤幹。為了您自己,也為了右部這數十萬的子民。大王,求您了!”
“大王!”帳中諸將也跪了下來,苦苦哀求著。
冒頓閉上眼睛,抬頭仰望著帳頂,沒有說話。
千答摩回轉頭示意眾將噤聲,頓時的大帳內一片死寂,隻有外麵的馬嘶聲和風聲徐徐回蕩在空中。
眾將等了許久,急噪如塔木提者已經耐不住抬起了頭。
這時冒頓低下頭,睜開了眼睛,對著塔木提等諸將,眼中突然射出淩厲地殺氣。頑固凶殘如塔木提也硬是被這濃烈的殺氣逼得低下了頭。
“唉!”冒頓歎了口氣,悲傷“本王原隻想安心做個本分的公爺罷了。他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呢?”
“非是大王不仁,乃老賊不義爾!”千答摩馬上應道,“今日大王不除老賊,豈止大王您,我等也定為老賊所除。若大王執意不從,那……”說著,他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雙手反剪,“請求大王將末將綁了,送到老賊那邀功請賞吧!”
“是啊,大王!”其餘諸將也站了起來,“請大王能讓末將等綁了。”
冒頓忙說道:“豈能如此,冒頓哪是貪生怕死之徒。實隻怕起事之時,走漏了消息,反而害了諸位的性命!”
“噌!”塔木提拔出腰間彎刀,惡狠狠地說道:“誰要是走漏了消息,我塔木提宰了他下酒!”
“我等誓死跟隨大王!”
“好!拿酒來!”冒頓喊道,“讓我們歃血為誓!”
千答摩馬上從旁邊端過一壇酒,冒頓抽出腰間割肉小刀,割破了自己的食指,紅紅的鮮血湧了出來,他看了看眾人然後將鮮血滴入酒壇。千答摩緊隨其後,也把食指割破,滴入酒壇中,眾將也如此效仿。
等最後一個人也滴血後。“長生天作證,今日所說之事絕不泄露半句。如違此誓,定為天地不容!”說完,冒頓抱起酒壇,滿滿的喝了一口。
眾人也紛紛發誓,喝了誓酒。
“好!”冒頓連連點頭,“不愧是烏孫的好漢子。”
“請大王下令吧!”兀不台搶前一步說道,“請大王下令!”千答摩以下諸將附和道
冒頓環視著諸將一番,終於做出了以後史稱“北阪之變”的決定。
當命令下達完畢後,除少數之人外,無一不對冒頓的心計感到深深的恐懼,原來他早已做好了充分地準備,隻是故意設個局,用以試探諸將的忠心如何,幸虧大家與冒頓宿怨已深,否則不敢想象啊。
正在大家各懷心事之時,冒頓說道:“諸位,勿忘誓言啊!”
就見冒頓用充滿殺氣得目光掃視了諸將,眾將瞬間覺得就如一把鋒利的寶刀在頭皮上刮過般,頭皮涼颼颼的,頓時汗水順著脊背滋流流地淌了下去。慌忙下跪稱“不敢”。
“嗯!”冒頓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下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