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郭保林散文語言風格簡論(3 / 3)

再具體一些說,郭保林語言修辭的繁複主要是形容詞、修飾語太多太重。形容詞是用來表達情感傾向、突出表達效果的重要元素,是區別情感色彩強弱的重要尺度。思想情感取向往往需要形容詞表現,藝術效果也需要形容詞去創造和強化。中國雖有“不著一字、盡得風流”的佳話,也有春秋筆法,那是最高的藝術境界。多數作家還是靠形容詞彰顯主觀“風流”,突出事物個性特征。形容詞是語言中的重要的詞類。對於描寫客觀事物、說明對象的實際情形,尤其是表現抽象的事理形態、傳達作者複雜隱秘的情感心理,具有生動形象的效果。通過形容,使無形的、抽象的、朦朧的事物得到形象性、具體化的呈現,給閱讀者以聲、情、形並茂的印象。所以是作家都經常使用的詞類。形容詞大體有兩大作用。一是用於描寫對象,說明對象的形狀色彩性能情態特點等;二是用於表現作者的思想理念情感態度。無論是用於說明事物還是表現情感態度,均因作家不同而大相徑庭,即使麵對同一事物,也有明顯分野。分野源於作家的個性氣質和審美追求。有的盡可能符合事物的實際形態,據實寫來,有的追求特異效果,做誇飾性的形容。郭保林屬於後者,且是後者中的突出者。

郭保林是情感型作家。感情太滿,性格太烈,心氣太躁,他習慣於形容,且喜歡選擇重量級詞彙做形容性說明,給人以出手闊綽,用語重、掄得圓、說得滿的感覺。他喜歡大詞彙,誇大描寫對象,突出對象特點,營造強烈的藝術效果。“突出”是把平凡的事物從背景叢林中拔將出來。抬到高處,再用鑊光燈照耀,使其格外顯眼。而他所寫,多數是大事物,大場麵,大氣象以及大理念,大問題,如大草原,大戈壁這樣的大場麵。如喜馬拉雅山、長江黃河這樣的大事物,如影響曆史進程的曆史人物和事件。對象本身就特別巨大,單靠一般修飾形容無法說明事物本身的突出特點,遂在誇大形容的基礎上再給一把力。用繁複、排比、鋪排等特殊方式、特殊語言製造特殊效果。如運用獨字句、重疊詞、短語群、短句群等加強形容力度,加強語言氣勢。所以其作品的形容詞多,詞彙繁複,堆砌成群,產生豪華閱兵方陣的效果。這些修辭方法極端地突出了描寫對象,也極端誇大地表達了主體理念,效果的確十分明顯。但問題在於,很多讀者沒有那種體驗和意識高度,也沒有閱讀心理預設,所以無法接受那太多的修飾形容,無法形成審美感應。如前所引文字,是否能夠在閱讀過程中身臨其境獲得審美感應?是否為作者的強烈感受而怦然心動?除了語言修辭的驚奇震撼之外還收獲了什麼?是否值得回味咀嚼?能否咀嚼出滋味?很難說。

更重要的是,小孩就是小孩,穿著得體看上去才順眼,才能讓人覺得舒服容易接受。倘若衣服過於肥大.遮掩了修飾形容的主體,不僅起不到突出強化的效果,反而會“喧賓奪主”,轉移了閱讀注意力,模糊了對事物本身的認識。風格是人。郭保林的語言風格係氣質使然,趣味使然,習慣使然。這些“使然”組成強大的創作定勢。激烈的性格佐以堅定的信守和明確的追求,再加上創作定勢的作用,致使其語言風格持續了十幾年。近期幾部散文開始變化,語言樸實生動,增添了柔和、趣味之美,顯示出意趣和餘味。其審美品味贏得專家好評,讀者市場也日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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