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沉痛的北大夢,才女瘋了絕症父親臨終悲涼懺悔(2 / 3)

由於是賭氣上的北大,溫暉對校園裏的一切沒有多少好感,她很少跟老師、同學交流。溫暉覺得自己就是父母實現夢想的工具,到校快一個月了,她狠下心不給父母報平安。看到室友紛紛興奮地和家人通話,話中洋溢著做個北大人的神聖和美好,而她的心卻是冰冷冷的。一天,係輔導員讓她去接電話,她已猜測到是父母打來的。電話中,溫海東急切說道:“暉暉,你怎麼不給家中來個電話!我和你媽媽每天擔心得睡不著覺,這才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們係的電話。”張運蘭急忙搶過電話,哽咽道:“孩子,你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往家裏打電話。”可溫暉冷冷地說:“我在這裏很好,你們照顧好自己,我不用你們操心。”

當晚,室友們都逐漸進入夢鄉,而溫暉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輕輕穿衣起床,來到了未名湖畔,昔日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她知道父母是愛自己的,其實她也掛念父母,但一想到父母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在她最需要親情關愛時,就硬生生地把她送到異鄉,並且從來不考慮她的內心感受、興趣愛好,溫暉就無法原諒父母。在無限糾結中,溫暉在湖邊哭了一夜。

溫暉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適應北大的學習生活。父親為她選定的數學專業讓她覺得越來越乏味。從小,她就喜歡看曆史文學書籍,被父母送到新鄉求學時,在無數個孤獨的日子裏,陪伴她的也是這些書籍。於是,溫暉向校方申請轉到曆史係。鑒於溫暉數學成績一直不錯,校方認為數學對她的長遠發展更為有利,沒有同意她的請求。溫暉的心情更加鬱悶。慢慢地,溫暉害怕麵對老師和同學,她甚至不願再學習枯燥的專業課。溫暉所在的係領導發現了她情緒異常,對她進行了疏導與關懷,但沒有效果。

大一下學期,溫暉認識了一個老鄉校友。對方叫肖毅(化名),比她高兩屆,曾是溫海東的學生。看到小師妹鬱鬱寡歡,肖毅決定幫幫她。上自習時,肖毅便約溫暉一起到閱覽室。為了幫助溫暉打開心結,肖毅還趁周末時,帶她到校園內外走走。一次,溫暉說起想出國留學,肖毅便拉她到英語角練口語。這是第一次有人傾聽她的心聲,尊重她的意願,溫暉很感激。

大二放寒假時,肖毅護送拿著大包小包的溫暉回家。溫海東見到昔日學生肖毅,高興地倒水讓座。可當看到溫暉拿著毛巾給肖毅擦手時,他的臉色突然沉下來,數落女兒道:“我平時怎麼教你的?”因為溫海東認為談戀愛肯定會影響學業,所以他對女兒再三要求,大學期間不準談戀愛。看到女兒跟肖毅“親昵”的舉止,他猜測他們可能在戀愛。接著,溫海東又訓斥肖毅:“你不要欺負我女兒小,不懂事。你太讓我失望了,虧我當年對你的教育。”肖毅訕訕地離開了。溫暉再也忍不住,哭道:“人家對我隻是關心,你怎麼能這樣?我以後還怎麼在同學麵前做人?你的眼中隻有北大。這些年,我心裏有多苦,你知道嗎?你遲早會把我逼死的。”此後,肖毅再也沒有跟溫暉聯係。一個假期,溫暉都把自己關在屋裏,跟父母再也沒有交流。

2003年春節後,溫暉獨自回到學校。她開始精神恍惚,丟三落四,上課經常遲到,老師多次對她點名批評。之後的考試,她一再有功課不及格。

2004年4月初的一天晚上,溫暉從自習室回來,下樓時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腰部一陣陣巨疼襲來,她怎麼也無法起身,後被同學攙扶到宿舍。她在床上無法動彈,吃喝拉撒要靠室友們幫助。最後,溫暉在老師和同學的幫助下到北京大學第三附屬醫院檢查,被診斷為腰間盤損傷並突出,須盡快手術。

溫暉住院後,係領導要通知她的父母,溫暉堅決不同意,謊稱父母身體不好,不能讓他們受刺激。在校方幫助下,溫暉成功地做了手術。住院期間,溫暉發現同房的病人都有親人陪著,而她的病床前冷冷清清,她既羨慕又心酸,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棄兒,沒有親人,沒有歸宿,心中對父母的怨恨不由得更深了。

半個月後,溫暉出院返校。她把自己一切的不順和痛苦都歸結到父親身上,她在日記中寫道:“你(指父親)一生的夢想,我幫你實現了,現在我的人生跟你再沒關係。”這年暑假,她沒有回家。

此後,溫暉開始自暴自棄。她經常逃課,有時一睡一天,抑或在網吧打遊戲消磨時間。即使上課,她不再認真聽講。由於表現差,2004年底,她被校方給予警告處分。這並沒有讓溫暉警醒,反而給她更大的精神刺激,她逃課更加頻繁,並且有了越來越嚴重的抑鬱症。她有時離開校園到外麵亂走,清醒後才回來。

父親絕症才女瘋了,臨終懺悔無限悲涼

2005年2月初的一天,溫海東接到北大數學科學院領導電話,說溫暉在街頭流浪,被北京昌平收容站收容。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急如焚地趕到昌平收容站,隻見女兒衣衫單薄,赤腳站在雪地裏,雙腳已經凍得浮腫潰爛……溫海東馬上脫下羽絨服裹在女兒身上。溫暉認出了父親,麵無表情地說:“你怎麼來了?”溫海東再也抑製不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溫海東帶女兒到北京第六人民醫院(精神病醫院)進行檢查,溫暉被診斷為中度抑鬱症,院方建議住院治療。可溫暉堅決要求回家。溫海東哪敢不同意,他決定到北大為女兒辦理休學手續。可學院領導告訴溫海東,由於溫暉經常曠課,多門功課不及格,按校方規定,應該退學:“溫暉現在精神抑鬱,已無法完成學業,生命比學業更重要,你們還是為她治病要緊!”溫海東一下子癱坐在地:自幼成績優秀的女兒怎會變成這樣啊?他捶打著自己腦袋,也找不出答案。平靜下來,溫海東隻好麵對現實,為女兒辦理了退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