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來了之後,袁飛開始還算紳士,一直幫蓮兒夾菜,招呼著她吃這吃那,自己並不怎麼動筷。等看蓮兒差不多吃好之後,他就開始山南地北的胡侃起來,並且頻頻的自己和自己舉杯。袁飛的酒量並不太好,雖然紹興花雕按現在的說法不過也就是十幾度,但是喝進去三斤多之後袁飛說話就開始跑偏了。
“蓮兒你說你今年有十六歲,我看怎麼一點也不像呢,我看你也就像是十二三歲小孩呢。”
“袁大哥,你少喝點吧,別在亂說了。”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袁飛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過,想把話往回找補一下。“我是說你年輕,不是說你沒長開。呸!我這是怎麼說話呢。”
“袁大哥,你別喝了。”
袁飛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緒變得已經有點不受支配了,他右手支在桌麵上手指捂著眼睛,沙啞著嗓子。“要是她也能像你這樣對我多好,我做錯什麼,她都不生氣。”蓮兒乘這工夫,把袁飛身前的酒瓶拿到自己這邊放著,期望著已經酒醉的袁飛找不著。哪知道喝多的人在對待看酒這方麵,仍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微平複一點的袁飛放下捂著眼睛的手,吸溜了一下鼻子,直接就把酒瓶從蓮兒身前拿了過來,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妹兒啊,還是你對我好,哥哥我都記著呢。”說完這句一揚脖幹了一杯後,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就你看的起我,他們別人都看不起我,我他媽誰都不如。”喝多了的袁飛把曾香婷對自己的看不起,和自己覺得不如別人的地方給混合到一起表達了。“老二就不用說了,那是做大事的人,胸懷天下、放眼四方、山高水低、來日方長的。老三比我能下工夫,人也厚道的沒說的。就連胡奮、王錱他們,哪個都比我強!她看不上我是對的,她看不上我是對的!”說完這些突然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了上來,袁飛把手中杯裏的酒幹了,杯子扔在桌上,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低著頭呆呆的坐著,不再說話。
小丫頭蓮兒有些驚詫的看著眼前的袁飛,搞不懂這個高高大大、看起來挺威武的家夥平時都是嘻嘻哈哈,沒有一點正經樣;怎麼今天變的似乎有點奇怪,反正和平時太不一樣了,還有點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她甚至有點想去抱抱他,哄哄他。蓮兒年紀還不大,而且並沒有什麼閱曆,她不知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男人的另一麵,字典上可以把這解釋為脆弱。當然喝高了之後的脆弱也屬於正常,耍酒瘋常見的一種。
蓮兒有點擔心的站起身輕輕的去拍了拍袁飛肩頭,但是袁飛毫無反應,仍然傻呆呆的那麼坐著。蓮兒更加的擔心了,她繞過桌子輕步走到袁飛身旁,又輕拍了兩下袁飛的肩,仍然沒有反應之後蓮兒幹脆輕推了兩下。袁飛卻突然不再呆呆的坐著,雙手抱住了蓮兒的腰,把頭紮在蓮兒懷裏幹嚎了起來,連蓮兒的兩隻胳膊也被箍在了裏邊。這可嚇了蓮兒一跳,她本能的想要掙脫開,可是袁飛箍的很緊,她根本擺脫不了。喝多了的袁飛不管不顧,是邊嚎還邊天上一腳地上一腳斷斷續續的說。“啊.......他們都比我強啊!蓮兒你別走,陪我喝酒!有空一起開車去兜風啊!啊……她不要我了啊!啊……..我對不住你們啊!”
袁飛酒量實在不怎麼樣,一杯一杯的灌自己之後,也就是個把鍾頭就喝高了,此時剛過正午。這麼如此旁若無人的折騰,惹得旁邊雅間裏的人紛紛側目,雖然是在雅間裏隔著屋子,但是食客們也都猜疑的議論紛紛。跑堂的店夥計沒辦法,隻好來敲門想奉勸一下別打擾其他客人,屋內的蓮兒更是窘的不行了,心裏想如果一會兒被人撞見一個男人紮在自己懷裏哭,那還不羞死了人,不如幹脆死了幹淨。還好店夥計隻是敲門並沒有進來,而且萬幸哭嚎了快十分鍾的袁飛也有點累了,聲音逐漸轉小,繼而慢慢安靜了下來。
看到周圍似乎安靜了下來,被袁飛抱著的蓮兒輕輕的籲了一口長氣,因窘迫而快要從嘴裏蹦出來了的心可算不在砰砰亂跳。她看了眼還紮在自己懷裏的袁飛,他已經安靜下來了,自己仍然被他緊緊的箍著。不在那麼羞怕的蓮兒,突然隱隱的覺得有點喜歡這種被抱著的感覺,她怯生生的低下頭想要去看看袁飛是不是睡著了,就在她歪過頭看過去的時候,袁飛突然睜開了眼看著她。嚇的她羞紅了臉趕緊直起頭閉上眼睛,睜開眼的袁飛鬆開了抱著她的手,裏拉歪斜的站起身在桌上抄起一瓶酒,然後貼在她耳旁說:“你心跳的好快。”
蓮兒頓時睜開眼,又氣又羞,仿佛覺得袁飛這話像是看穿了自己某種心思一般,在袁飛胳膊上使勁了擰了一下,擰完之後她又有點後悔,自己還從來沒對誰這麼“放肆”過呢。偏偏挨了擰的袁飛誇張的大叫,“哎呀!哎呀!殺人啦!”蓮兒又覺得有點好笑,有點氣不起來,“撲哧”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