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物降一物(2 / 3)

田燕青沒由來得泛出一股寒意,笑靨太明媚,聲音太溫柔,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能改主意不去麼?可他不敢,真不敢,怕這娘們再飆到三百公裏直接撞死他。

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瞬,他看到牛欣的眼睛閃過一瞬母狼一樣的凶光,猶如芒刺在背。

他整了整衣衫,一身四萬多塊的西裝在剛才的玩命中有些皺折,這讓差點死一次的田燕青心疼不已,都是錢啊,和貼了一身人民幣有啥區別?調整好臉上表情,微笑著朝牛欣那一桌走去。

“你怎麼這麼慢?”牛欣柔聲責備,拿過一支高腳杯,為他斟了紅酒,笑靨溫婉,將之推到他麵前。

田燕青那一刻敢確認,任何男人都會陷入這個向來冰山冰冷的女人的笑容中,不論意誌何等堅定,都會有一瞬的失神。

“你好,我是於重陽,牛欣的……朋友,你是?”男人站起身,伸出手等待握手,笑容沉穩和煦。

田燕青也站起身,將手遞了上去,有些為難該怎麼回答這個簡單卻又難以答複的問題!他現在算什麼身份?牛小姐門下走狗?風尚經理?幫牛小姐應付場麵的路人甲?電光石閃間,一個猥瑣又卑鄙的詞浮在腦海中——姘頭!接著臉上就泛出不懷好意的傻笑來。

“他叫田燕青!”牛欣接過了話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雙唇猩紅。

“對對對,我叫田燕青,我叫田燕青!”回過神來的田燕青攥著於重陽的手一陣猛搖,他察覺到這男人手間虎口鉗製出的力道,麵不改色地發力壓製回去,兩個男人的較量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開始,又無聲無息的結束。

很明顯的敵意。

鬆開手緩緩落座,於重陽搖頭輕笑:“現在該怎麼叫你?南京女王?牛總裁?或者……欣欣?看到我回來,不高興麼?”

“回來做什麼?”牛欣清冷地問道。

“美國待不下去了,華爾街金融環境正在惡化,不出兩年就該爆發全球性的金融危機,趁早回到中國這個新興市場,有龐大實體經濟規模做盾牌的中國,能輕鬆應對金融危機。趨利避害,這是在大學時,我一直想教會你的道理。”他笑容有些黯然,端起酒杯說道:“看得出來,我走後,你學的很成功!”

“沒想到,你會選這裏見麵,風尚……已經變了太多,變得我都不認識了!”他端著高腳杯,衝田燕青舉起杯子,點頭致意道:“聽說田先生是現在風尚的經理?新裝修的風尚很溫馨,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非常感謝!”

很能掌握談話的節奏!田燕青頓時覺得這個男人不好對付,他應和著舉起杯子,與於重陽輕輕碰杯,啜飲一口。看到放下杯子的於重陽氣定神閑,在看著身邊牛小姐麵無表情,心中已明白七七八八。

這便是令牛小姐牽掛的男人?果真氣度不凡,那種經過歲月熏陶洗滌出的沉穩氣質,是才二十多歲的田燕青無論如何都模仿不來的,盡管他剛被牛欣用幾萬塊的西裝包裝一新,仍是覺得和這個男人有無法彌補的差距。

“你現在為楊雲昊做事?”牛欣輕晃著高腳杯,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有景帝這個已經成熟的框架體係,我能省事很多,時間上已經不允許我再重頭開始。楊雲昊會給我提供我想要的一切,我的諸多計劃也能順利施展開。不知你有沒有看過遞交給你關於景帝的融資計劃?”

“看過了,我拒絕。楊雲昊要和田浮屠交手,我不會參與,我的錦華規模太小,經不起景帝和亞洲長生這樣龐大企業的折騰,我也怕田浮屠察覺我在幫景帝,會遷怒於我……趨利避害,你教我的!”牛欣冷漠說道。

“你太謙虛了!錦華在實體經濟領域的確份額不大,但在金融領域,錦華旗下幾家金融風投公司在國際上都享有盛譽,發行上億美金的融資債券,對你來說輕而易舉。在金融領域,景帝是短板,若是有錦華的融資公司做後盾,有充足的資金來源,我有把握和田浮屠的亞洲長生抗衡。”

“你太小看亞洲長生了,也太不把田浮屠放在眼裏,他的手段,不是你這種金融精英能想象來。你以為短短二十年崛起的田浮屠,會是善男信女?他會殺了你,知道麼?會用盡各種手段逼死你和楊雲昊,那個男人被稱為天字號大梟,心思有多陰沉凶險?和他較量,不是損失錢那麼簡單,是要搭進去身家性命你可知道?”

於重陽突然灑然笑道:“欣欣……你是在擔心我麼?”

牛欣別過頭去不看他,冷漠說道:“你想多了。”

“你說的那些,我知道,明麵上的商業競爭,由我負責,至於你說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由楊雲昊接下。若是再加上你,景帝和錦華聯手,我有把握吞並掉田浮屠的亞洲長生。你,我,楊雲昊,就像大學時那樣,並肩站在一起,如何?”

“大學時那樣?”牛欣嗤笑一聲,“都畢業這麼多年了,還提上學時候?抱歉,現在我是個女商人,不會做風險太大的決定,我的答複依然是拒絕。你還把我看作當年那跟在你身後的小女生麼,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你看清楚,於重陽,沒有你這麼多年,我的成就,遠遠淩駕於你之上,不用你再教,我就學會怎麼和人談判,怎麼讓自己先天立於不敗之地,怎樣將自己利益最大化,怎樣成為一個精明冷漠的商人!於重陽,你看清楚,這些都是沒有你的日子裏,我獨自一人爭取來的!你看清楚,現在的我,早不是當年在你身後哭著喊著求你留下的人。”

牛欣站了起來,姣好的臉上泛出怒意的紅暈,咬緊了猩紅的嘴唇,雙手扶在桌子上,眉眼裏泛出冰冷的光,居高臨下,逼視著於重陽。

坐在旁邊的田燕青一陣驚懼,印象中的牛欣一向冰冷淡漠,喜怒無形,血管裏流淌著像是混著冰碴的雪水,她冷靜,理智,沉著,強悍,像經年不化的寂寥雪線。可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卻亂了陣腳,湧出前所未有的怒意,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我知道,你變了。”於重陽平靜說道,直視她的眼睛,“所以我現在和你談的是生意上的事情,盡量平和,理智,不讓你生氣,畢竟當初的事情大家都不愉快……就做生意而言,雙方心情愉悅,是意見達成一致的基本條件。當時你說在風尚見麵,我覺得不是個好主意,這裏埋的回憶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