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的好運也就到此而止了,接下來走訪的這幾家不光沒給好臉色,有兩個秀才還嚷嚷著說,“王秉銜這個書呆子被你們騙了,我們幾人正打算湊錢把王秀才贖回去,說吧,要多少錢。”
梁發扭頭就走了,這要是讓他們得逞,今天算是白忙活了。嚇得梁發不敢再耽擱,和馬禮遜一陣商量後,將王老太太連夜轉到了西醫院。
梁發和馬禮遜真心實意地做好事,王秉銜都看在了眼裏,心道這幫洋人還算不錯,為了自己的老娘忙裏忙外地,大恩不言謝,最好的報答就是幫他們招生,獨自走訪曾教過的學生家,並一再表示會全程跟蹤照料學生地學業,畢竟王秀才的人品還是靠得住地,一天下來倒也有八位學生同意去洋館上學。
哪想第二天一報到,隻來了五個學生,那三個人地家長把錢退回來了,死活不願來這上學,留下的五個人也想走,讓梁發給唬住了,“進了這個門,就別想在出去,想走的話,雙倍退還錢財”。
有人不服,大聲反駁道,“學生可有功名在身,汝等蠻夷也敢攔阻”。
梁發陰笑道,“本學堂可是由當今萬歲爺親自題得名,爾等想出爾反爾,不怕犯欺君之罪嗎”。
這帽子扣大了,眾學子一片安靜,不情不願地回到了各自桌位前,倒是沒人敢有異議了,隻不過氣氛有些詭異。
“咱找王秀才去,是他把我們騙過來地,得讓他給個說法”,危險麵前,什麼師生情意,都是狗屁,有學生見不妙,打算把王秉銜也拉下水。
“真是小人,把汙水往王秀才身上潑。再說了,王秀才的人品你們還不知道嗎,教你們這麼多年了,能騙你們嗎,告訴爾等,他也會和你們一樣來這上學的”
馬禮遜看著眼前的情形,對梁發悄悄說道,“梁兄弟,這樣不行啊,學生怨氣太重,與學習無益”。
又是梁發出麵,也隻能他出麵了,還能怎麼樣,打一棒子給一甜棗唄,梁發拍著胸脯向眾學子保證道,“你們也不要自暴自棄,萬歲爺對學堂很是看重,結業時他老人家會親自出題,你們可都是天子門生,日後畢光宗耀祖”。
話裏的真假先不說,反正都這樣了,再差能差哪去,總歸有點希望了不是,學子們隻能這樣勸著自己。
幾經周轉終於招了五個學生,還是連哄帶騙弄來的,總體來說離預定名額還差很多,馬禮遜、梁發實在沒有辦法,也顧不得臉麵了,進行宮向鹹豐皇帝求助。
“萬歲爺,馬禮遜、梁發在宮外求見”,門口邊張景一臉討好的向奕緯稟告道。因為這兩人聖眷極深,張景沒敢阻攔。沒攔是沒攔,上次因為梁發倆人挨的罵他可沒忘,故意找了塊雕刻著花紋的石磚,讓倆人跪著,還一再叮囑不許亂動。這是一塊雕著巨幅山水畫的連體地板,張景專找用刀最多的畫麵讓二人跪著,馬禮遜還好些,他是單膝跪倒,兩條腿可以隨時倒換,梁發受了老罪了,隻感覺到千萬隻小蟲在骨頭縫裏來回穿梭,痛得大汗淋漓,還不敢叫怨。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何況小人還是太監。
到達天津之後,奕緯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新工業區的開發之中,把蘭心姑娘心疼的夠愴。勸慰道,“萬歲爺,何苦如此勞累傷神,天津諸事可交由大臣們辦。”
奕緯哈哈大笑,捏著蘭心的粉頰,學著國共戰爭中委員長規勸軍官賭博的語氣,調侃道,“政事,朕不如他們,洋務,他們不如朕”。
同樣地說話卻沒有收到想象中的效果,因為除了他之外沒人還能看到過那記鏡頭,奕緯也感到一陣陣無趣,沒了說話的興致。
到今天為止,蘭心仍是宮女的身份,不是小丫頭還在堅持,而是奕緯分身無術。一則臨行之前,如意怕蘭心這小蹄子**鹹豐,當晚就把奕緯榨幹了,搞得奕緯差點起不了床,二則奕緯到天津後也太忙,洋務上的事、規劃的事,一件接一件,今天稍有點空閑了,這不,招生的事又來了。
“招進來吧”,奕緯此時也停了筆,正色說道。
“宣洋使馬禮遜、教授梁發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