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柸?徽? 蒙蔽禦史(1 / 2)

議決大淩河之事,朝堂上須再接再厲,滌蕩梁廷棟的餘孽。終將目光轉向了瑞山千戶所。此處二城皆是梁廷棟力主修建,請停!內心腹裏,築此堅城,其間定有貪贓枉法事!

楊世騏?此人似乎不是梁廷棟餘孽?去年尚與梁廷棟起過齟齬!當下又有言官稱,武夫怎可盡信?為謀私利,節操喪失,也未可知!

彈劾他?對一個把總,眾言官興趣寥寥。修城之事且停下來,徹查其間齷齪!

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等了一個多月,候到了機會。趁著眾人將目光凝聚瑞山千戶所之時,將吳孟明所報之事寫了題本,遞了上去。

聲勢一起,自是須派員徹查。朝廷令吳執禦巡按浙江,專查此事。

楊世騏正為今夏已獲豐收,眼瞅秋收在望欣喜時,迎來了愁眉苦臉的步時任。

朝廷辦事的規矩,議決前不許擅自動工。一切行止需等巡按奏報,閣部定奪,皇上欽批。各衛、府、縣征發來的班軍、囚徒也都回了。錢糧、工料、腳費帳便也停了。

這帳一停,先前支取的各色漂沒、陋規又不可能要回來,銀錢兜不轉了;這人一走,杉木樁還露著頭沒夯上土呢!於是乎,各色腳費、工料的窟窿、馬腳皆露了出來,急著四處尋人填坑補洞。

步時任這是急著央求楊世騏軍戶裏征發人丁,好歹先將千戶所寨子的杉木樁子封上頭。

千戶所建寨用的是鷹架杉木,報銷的是平頭杉木,一根便是二兩八錢銀子的差價【注1】。莫說用了六千根,報銷了八千餘根。土一埋,近三萬兩銀子便有了去處!至於孝義寨,用的是鬆木,報銷的是鷹架木。又是一大筆!

楊世騏從未參與修過寨子,不知此事擔著多大幹係,隻怕像那桂王府般,不知哪一日,轟然倒塌。裏間有的是齷齪!不敢惹禍上身,於是對步時任言道:

“主政也知曉現今是農忙,鄉間幾個閑丁也都去換工了,一時間隻能靠我百餘家丁。這城頭怕是封不上!”

“楊兄弟誒!此回無論如何也要相幫,他日但有寸進,必不相忘!”

見了許多次麵,步時任這還是頭一回朝楊世騏拜了下去。話裏的滋味卻讓楊世騏很不快。他娘的,哪個跟你是兄弟?小爺不幫你,是否他日也不相忘呀?

“主政不是與江左清流為同道麼?”心中不快,話裏便是不客氣了,“何必來為難我?”

“楊兄弟!”步時任還真沒完沒了認起了兄弟,接著懇求道:

“我東林同道在北京勢單力薄耶!故聯手首輔周老大人參倒了梁廷棟。可那班人要除惡務盡,凡是其在兵部所議,皆要徹查!本官也是無奈!好在,巡按方出京,總要月餘才能到此處。你我尚有時間彌補!”

“呸!甚麼叫你我?本官不過呈文申狀而已,此事早已與陸中丞言明,無須多言!”觀其言行,應是投靠東林未久,想來亦是枚無足輕重的棄子,楊世騏下定決心不蹚渾水。

“楊兄弟!楊兄弟?”步時任亦覺方才所言有差,很無節操的諂笑著:

“本官情急間言語有所不周。你便幫本官一把,來日必有厚報!必有厚報耶!”

楊世騏無奈地笑笑,孫老樞輔算是東林元老,如今亦被攪得焦頭爛額,大淩河城修了停,停了修。自己一個把總怎會去自找不愉快?

“步主政,還是那句話,我手頭隻有家丁可用,不足以一月之內封頂。你還是去尋中丞老大人罷,隻要他征發來人丁,我再幫襯一二,自然解你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