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巫術】341.老將保人(1 / 3)

才抓到的人就這樣死了。

之後的事,處理得很平靜。

趙充國醒過來,稱不上神清氣爽,但眼眸中的混沌已消失不見,舌頭上的“蜈蚣印”完全消失,這是蠱蟲之毒解去的訊息,接下來就是調養了。

路從驃叮囑他們要把銀甕扔入煉爐中完全熔化,又開了一個調養的藥方,便帶著三名巫醫離開了。

李太守也走了,臨行前隻說了四個字:“清者自清!”

醒過來的趙充國要索勒和義渠安國把這件事前前後後因果全部講與他聽。

索勒道:“自始至終,下蠱的就隻能是那天晚上大都尉接見的李太守和邴已的人,但知道是他們中的,要找起來也真不是易事。也是老天保佑將軍,早晨巫醫和路從驃發現邴已的大袍上有蜂蜜香氣,這在一般人看來不算什麼,但他們懂巫術,這種甜味出現在軍營中讓他們很是詫異,也正是如此,草民才順著他們的目光仔細觀察,偏巧看到了那暗紅色袍子上一片形似掌印的汙跡,若汙跡若非有光線,不細看還真看不到。草民和義渠校尉分析得出邴已是不知道此事的,不然他不會事後還穿著讓我們發現,倒是他那仆從看著是為主人而來,話裏話外卻是讓主人把衣服換了,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義渠校尉又講了一件事,草民就已經斷定邴已的仆人就是下蠱之人。”

趙充國眼睛立刻看向義渠安國,義渠安國明白,馬上道:“那晚,大都尉您招待了李太守和邴已郎君後,您又親自送他們出去,走著走著,前麵的邴已郎君突然踉蹌著險些摔倒,是大都尉您趕上去扶住了他,因為離得近,安國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大都尉您扶邴已的姿勢,那右手和袍子上的印一分不差啊。現在終於弄清楚,邴已郎君是馬保羅故意絆倒的,天那麼黑,誰也不會注意。”

說完,他轉身將幾上疊好的袍子取過來。趙充國一眼望去,這件暗紅色的長袍繡著雲紋,他並沒有看到什麼汙跡,直到義渠安國將袍子傾了一個角度,然後道:“大都尉看中間!”

就著光線,趙充國這才看到那塊手印汙跡,果然,不細看根本看不到。趙充國盯著看了看,抬起右手來扣在袍子的汙跡上,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義渠安國接著解釋:“我們問過巫醫,他們說這蜂蜜是兌了水的,晚上天寒有霜氣,所以即使當時您覺得有些粘手,也不會多想,更何況當時您還喝了酒。”

袍子拿下去,趙充國歎了口氣,問道:“可知他為何要殺老夫?”

義渠安國和索勒互望一眼,義渠安國看起來有些尷尬,他本想讓索勒說,可看人家相師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隻好糯糯地道:“說來……這事,還真是……亂……”

“亂?”趙充國不明白。

“亂!”義渠安國非常肯定自己用的字眼,接著道:“那個馬保羅言,他其實,想殺的是李太守,卻陰差陽錯的把蠱下了大都尉身上。”

“哦?”趙充國聞言皺了皺眉頭,沒甚表情地接著問:“他和李太守有什麼過節嗎??”

“馬保羅說十年前李太守強令他們搬離了住地,卻不給他們新地方居住,這一家人除了他都死了,所以他要報仇。”

“李太守又是如何說的”

“李太守臨行前隻說了四個字——“清者自清!””義渠安國老實回道。

這一回趙充國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埋頭沉思,口中喃喃說著:“十年前……十年前……哦,想起了。”他抬頭複看向索勒和義渠,道:“十年前,清河發大水,那一年的水患相當嚴重,沿清河岸,確實讓不少百姓搬了家,不然一場大水過來他們就全完了,至於土地……老夫就不清楚了,不過依李太守的為人,不會做出中飽私囊的事,……至於下麵的人就不知道了。”

“老將軍!”索勒瞪著趙充國,一字字道:“您真的相信他要殺的是李太守?”

趙充國並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而是盯著他,回問:“你認為呢?”

索勒無視義渠安國阻止的目光,直接道:“草民認為,根本不可能。”讀懂趙充國的示意,他接著道:“要殺李太守機會多的是,何必在軍營用這種早有預謀的手段?再有,大都尉您枕下的人偶巫術又該如何解釋?可別說隻是巧合,最關鍵的是,馬保羅為何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