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合……”索撫放聲大笑,一掃之前的陰霾,等笑夠了他才指著索勒道:“好,吾兒願,真好!就做一匹為國而戰的狼!吾心……安了!”
“阿爹!”索勒聽著父親的話,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他們父子兩個平日裏各忙各的,溝通極少。從到敦煌起,索勒就跟放養的馬駒子似的,愛去哪去哪,直到索撫為他找來了能製服他的文武雙全的先生,索勒才收了心,一心一意學習本領。
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曆見識都遠高於同齡人的索勒也理解了父親的辛苦和抱負,對今時的情勢他也知道一些。
“別想太多,您一個一郡之守,不結黨營私,不魚肉百姓,誰會跟您過不去?”索勒開解著自家大人:“孩兒對霍大司馬也有耳聞,聽聞他位高權重,卻事事以國事為先,也是愛才惜才看重能力品德之人,父親您不正是這樣為臣為官嗎?”
索撫手撚胡須,點頭道:“不錯,所以我並擔心你,阿勒啊,你既有了敲門磚,就該趕緊做出成績來才好,我看你這幾日忙來忙去,告訴為父你的打算?”
“回父親,孩兒想去趟龜茲。孩兒從北海回來,就聽聞了兩件事,敦煌幻景,龜茲鬼影,都鬧得人心慌慌。現在敦煌之事已經解決,龜茲那邊的鬼影還在蠱惑著人心,孩兒覺得此事要暗中調查一下,做到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具體說說!”索撫淡然道。
“唯!”索勒抱了下拳,繼續道:“龜茲一直與我大漢不睦,不過也不會得罪,但他更親近匈奴。按常理來講,龜茲鬧起來煩惱地該是匈奴才對,尤其是日逐王先賢禪,那是他的地盤。可他一直在咱們敦煌呆著,隱姓埋名,也不胡來,半個月前才走。這事想想過於詭異,再有右穀蠡王白狼,也在這裏呆了許久了,就為了放牧?孩兒總覺得不會如此簡單,陽關那邊日夜把守,他要進攻也是不易,況且,匈奴換主他哪有精力敢惹我們?所以孩兒在想,白狼在此會不會與龜茲之事有關?所以孩子想去調查一下,若是匈奴窩裏鬥,我們就坐看熱鬧,若是對咱們不利,咱們也早做準備。”
索撫連連點頭,目中都是讚賞之意,他站起身來,索勒忙跟著站起。
索撫的目光巡視著索勒,用手撣了撣索勒的肩膀,又幫他理了理衣衫,然後道:“你身在邊關,好立軍功,雖然為父一直說不要在意那些外在,但是關鍵時刻,軍功會保你的性命……”
他頓了頓,似在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索勒好像看到了父親眼中有水光閃爍,但他沒有任何表示,他知道父親也不需要他的安慰。
“……去吧,隻是,定要小心!”
……
看著心事重重的父親,索勒也是百感交集,他知道父親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最終隻有“小心”二字!
此一去,不論是長安風雨還是敦煌狂沙,皆要由父親一人承擔,又有誰家兒女舍得老父?
“父親保重,孩兒一定不負父親的期望。”索勒的回答信誓旦旦,斬釘截鐵。
“諾!你我說好,都要保重!”索撫重重地點頭,就像立誓一樣。然後他又恢複了平常模樣,淡淡道:“明日我要去酒泉,估計要半月光景,但願我回來時,你也從龜茲歸來!去吧!”
“唯!父親保重!”索勒深深一躬,緩緩退出。
出了書房,索勒隻覺自己雙目澀澀。他苦笑著搖頭,自語道:“怎的也如此不爭氣了?”
他重新抖擻了精神按約定去找淳於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