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聞著酒味,表情陶醉著,然後撇著嘴道:“我家大人不讓我喝,說喝酒誤事,隻許晚上喝,要是發現我喝了酒,打我二十沒商量!”
索郡守的嚴厲孔雀是知道的,他一邊故意地慢慢品著酒一邊道:“確實,索郡守的喝酒誤事之說很對,看來我回樓蘭後也應該學一學。”
索勒撇撇嘴,目光轉向一旁,卻是一愣,拍拍孔雀正在用刀插肉的手,道:“你看是誰來了?”
誰來了?孔雀順著索勒的目光望去,立刻起身,麵露喜色。
他怕對方看不到,竟然趴在欄杆上,將身體半露出窗外,朝城門方向招著手,叫道:“阿勒吉,阿勒吉,這裏!”
一隊五人的馬隊正在走著,為首的人一對高翹的八字胡,精神得很,正是孔雀的侍衛長阿勒吉。
聽到喊聲,他立刻順聲望去,看到孔雀,阿勒吉也是喜上眉梢,小胡子在陽光下翹了翹,那叫一個帥氣,竟然吸引了幾個西域姑娘駐足觀看,低聲私語著。
阿勒吉哪管什麼姑娘,他回頭跟身後的同伴說了句話,幾個人牽著馬快步走向孔雀。
索勒也欠出身來,直接招呼道:“阿勒吉,帶兄弟們進來吧,少郎君我請你們喝敦煌酒。”
將馬給了店小二,阿勒吉帶著四名樓蘭人進來.他們五人雖然喬裝成商人模樣,但個個站姿筆挺,英氣逼人,一看便知是行伍出身。索勒見他們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趕緊對老板道:“掌櫃的,我要二樓包間雅座。”
掌櫃的一看生意上門,趕緊道:“快請索少郎和諸西域郎君上樓!”
上了樓,五人給孔雀和索勒行禮,索勒道:“要不你們聊,我先出去。”
孔雀趕緊截道:“你我是兄弟,幹嘛見外?阿勒吉有什麼急事?我這幾天正在回樓蘭呢。”
阿勒吉讓兩名手下去門外站著,以防有人偷聽,他撫胸行禮道:“王子不用擔心,如此說來屬下來的正好,不然王子和屬下就都要白跑一趟了。”
“什麼事?”
“回王子,下月初八是龜茲宰相姑翼的壽辰,大汗令我等帶著禮物,與王子一道去龜茲給姑翼祝壽。”
孔雀還沒有表示,索勒卻挑眉道:“給姑翼做壽?他一個小邦宰相,孔雀是一國王子,用的著嗎?也太抬舉他了。”
孔雀也覺得奇怪,龜茲雖然在西域諸邦中也算上流,但與樓蘭比還是要差一些的,若是國王作壽,自己去無可厚非,可一個宰相過壽,就算他權傾龜茲國,畢竟還是臣啊!
阿勒吉看出自家王子的疑慮,他馬上自懷中取出一封包裝精美的羊皮卷,遞給孔雀道:“大汗說這是龜茲王親自邀請的,說與龜茲王年少時便相識,也算是互相扶持著走到今天,若不去有失邦國禮數。”
孔雀接過緊緊卷著的羊皮卷,這是上等的小羊羔皮,打開的漆印也是龜茲王室國王的印章,不會錯的。他打開羊皮卷,果然是龜茲王寫給樓蘭大汗的邀請函,孔雀看了看卷起來放入懷中。
索勒道:“沒事吧?”
孔雀搖頭道:“沒事,就是龜茲王誇姑翼的,說什麼功比其父,恩比其母,要為他做大壽祈福。”
索勒翻翻白眼嘲道:“這也是一邦之王說的話?誰才是王啊?對了,他要祈福的話該找大法師桑堪啊,找你幹嘛?”
“大法師會理他?”孔雀回答相當地不屑:“姑翼曾去過天城拜坊大法師,桑堪根本不見,聽說姑翼的小兒子當時還怒了,揚言要一把火燒了天城。”
“然後呢?”自從和賴丹聊完後,索勒對龜茲、對姑翼一家還比較熱衷,這次他要去龜茲,除了鬼影外,也與賴丹所聊不無關係。
“然後聽說他遭遇了天火,若不是他兄長在,不被燒死,人也廢了!”
孔雀說的相當輕巧,看來他對姑翼的小兒子印象十分不佳,竟然連這種事都包容了,索勒清清楚楚地記得去年在天城高台,他阻止火燒一對娃娃時的怒意。
“那你,要去嗎?”索勒問重點。
孔雀歎了口氣道:“既然父汗發話,我當然要去了。”
索勒一聽,喜笑顏開。“看,我就說嘛,你一定會陪我去龜茲的,正巧,我們一起吧,我也去見識見識這個宰相姑翼,再看看人人談之色變的‘鬼影’是個什麼玩意!”
談及‘鬼影’,阿勒吉臉色微變,趕緊道:“王子殿下,大汗特意叮囑王子隻祝壽,其他事莫聽莫看莫管,壽宴完畢即刻返還。”
索勒盯著阿勒吉,伸出食指朝他勾勾,然後道:“阿勒吉,你知道鬼影嗎?”
阿勒吉看了眼孔雀,見他沒有說什麼,隻好道:“回索少郎,這半年來整個西域都在傳著“敦煌幻景,龜茲鬼影,”搞得人心惶惶,阿勒吉當然有耳聞,可到底鬼影是什麼,阿勒吉也不知道。”
孔雀想了想道:“那正巧,我和索勒同去,倒要看看這“鬼影”是哪方的鬼何方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