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它那肥碩的身體和爪子又碰到什麼!
孔雀硬憋著沒讓自己笑出來,索勒撇著嘴瞪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荷包又要癟了,羅伯會直接扣他的月錢用於修繕這隻該死的雕破壞的東西。
兩個人扇著鼻子,快步走出老遠,索勒氣呼呼地朝著飛雕已經成一點的身影喊道:“蠢鷹,要麼你別再長了,要麼就不要回來了!”
孔雀搖搖頭笑了,然後道:“等我走時把它帶走,你就省心了。”
“你要走了?”索勒問,兩個人邊走邊聊。
孔雀問道:“白狼那邊,他的人馬還在陽關外嗎?”
“嗯!”索勒點頭,“也快走了,那裏沒有屯水草的地方,再不走入冬要渴死,我們可不給他備水,他肯定要提前走的。”
孔雀道:“我回來快一個月了,孔雀河開凍就出來,想想走了半年,敦煌既然沒事,我想這兩天就回樓蘭了,順道去看看白狼。”
“不放心他?”
孔雀點頭道:“他一直不走,我始終不放心。”孔雀記得三危山時阿禪揭穿身邊細作時的話,也因此斷定先賢禪部和白狼部一定會有一戰。樓蘭要早做準備,以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成了別人的犧牲品。
索勒揉搓著自己的下巴道:“說到他,我想起阿禪了,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也不知道是好意還是歹意啊?”
索勒的頭腦一向靈活,這也是孔雀相當佩服的地方。那天夜裏阿禪的事他沒有和索勒提起,可提到白狼他立刻就想到了阿禪,恐怕此刻他的腦子裏,針對阿禪和白狼,已經有了不下五種的假設。。
“反正還是要小心,白狼和先賢禪都有問題。”孔雀好心提醒完,又覺得這在人家索勒看來根本不算事,便接著道:“你們當然不用怕,樓蘭還是怕的,漢人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要回去早做準備。”
索勒瞪眼道:“怕啥?樓蘭和大漢是結盟的,誰敢動你們,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吧!”
孔雀笑了笑沒有說話,索勒歎氣道:“本來想邀你一起去龜茲的,不過你確實好久沒有回樓蘭了,這次就算了,下次再邀你。”
拐個彎進了主道,人立刻多了起來。現在是用飯的點,敦煌出現幻影後很長時間都在傳是寶藏,便吸引不少四方客,人多得跟過節似的,沒人招呼也是家家客滿。現在傳聞破滅,人都走了,既沒有大集又沒有秋市,店多人少,每經過一家酒壚飯莊,必有人在此沿街招呼客人,各出奇招。
有金發的西域婦人叫賣著敦煌酒,有如大波浪般的棕發少女,一邊眨著能迷死人的大眼睛,一邊叫著每一個認識的客人,有的用樂器招人,有的用歌舞吸引人,還有用耍猴的,蛇舞的……,好不熱鬧。
看到太守家的少郎君,立刻有姑娘上前,叫道:“索少郎,到我家來吃吧,有新鮮的羊肉。”
其他姑娘們也毫不示弱,這個趕上來道:“索少郎,我家新釀的葡萄酒,你可來嚐嚐?”那個道:“索少郎,我家的敦煌酒開封了。”“索少郎,有新菜呢!”“索少郎,……”
索勒早就習慣了西域姑娘們的大膽和熱情,麵對直接攔住他的姑娘們,他邊走邊笑著和她們對話。
“把你家的桌幾弄幹淨我再去,上次竟然有耗子跟我同飲,我又不想跟它拜把子!”
“你啊,阿西,你家的是羊肉嗎?告訴你阿爹,再這樣騙人就拉他見官啊!”
“彩鵲,你記錯了,愛喝敦煌酒的不是我,是賴丹,我好傷心,我要考慮考慮,還去不去你家了,你竟然記錯了人!”
“你應該去拉淳於校尉,他最愛吃新菜!”
“蘿兒小妹妹,你家的很好吃,但我今天不要吃,我已經吃了三天了!”……
索勒就這樣邊走邊說邊攔,終於拉著孔雀殺出這條“血”路,來到離城口不遠的一家普通的酒壚。
找個靠窗的雅座坐下,索勒呼了口氣道:“這裏安靜,菜好吃,吃完我們找雕兒玩去。”
酒菜很快上來,確實不錯,吃了幾口,孔雀問他:“你去龜茲幹什麼?”
“龜茲那邊一直傳什麼有鬼影出沒,神乎其神的,現在越來越邪乎了,我要去看看,就怕有人暗中作惡。”
“龜茲是先賢禪的地盤,他們並不親漢,你要小心。”
索勒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要回樓蘭,柯木孜呢?”
“我問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樓蘭沒什麼事,我再親自送她回去。”
索勒立刻笑了,眨著眼睛露著酒窩道:“怎麼,帶回去給樓蘭王和蘭閼氏看看,然後直接去提親啊?”
孔雀無動於衷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才道:“別胡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婚事早就算過的。”
“怕啥?”索勒又給他倒了一碗,一邊道:“大不了先訂親,到了年紀再成親就好了。”
“你隻給我倒,你自己為什麼不喝?”孔雀已經喝了三大碗,可索勒卻滴酒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