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為他們找了間客棧,這是一個獨門的小院,馬車可以直接趕進來,院中兩間大房,夠他們五人住的。
看著他們從馬車上卸下三個箱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提進房間,索勒問道:“這都是給龜茲的禮物?”
樓蘭在西域是舉足輕重的大邦,送的禮自然不能小氣,阿勒吉點頭道:“不錯,一箱給姑翼作壽,那兩箱給龜茲王。”
孔雀盯著三箱貨進屋,沒有言語,低頭打開了禮單。
索勒就看孔雀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就像琥珀被光晃了一下,在他身旁的阿勒吉太熟悉自家王子了,立刻朝孔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向那四名提著箱子的樓蘭侍衛。
孔雀沉著冷靜地卷上了羊皮卷,動作看起來相當高貴,可是他卻擠著牙縫小聲地對阿勒吉道:“這也太多了!”.
阿勒吉看了眼孔雀另一旁站著的索勒,那眼神很明顯:我們一家子聊天,你個外人在這裏湊什麼熱鬧?
索勒聳聳肩道:“我連你們家王子耍無賴坑我珍珠坑我滿滿一箱貨都見過,你這算啥?”
阿勒吉比孔雀大五歲,在他眼裏,自家王子就跟溫潤的小白兔似的,偶爾發彪也跟雄獅猛虎一樣正氣凜然,霸道稱王,哪會是像索勒說的會占小便宜的人?
他翹了翹小胡子剛要反擊,孔雀卻看著他道:“明天把這些都拉回去。”
“拉回去?”
孔雀點頭:“嗯,順便我這裏還有一些,你一並也拉回去。”
“我?”
“對,你親自送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可……”
“龜茲我自己去,”孔雀發現阿勒吉的嘴笨了,笑道:“我不在樓蘭,是不是都沒人和你說話?”
“啊?”
“啊什麼啊?你怎麼嘴變笨了?”孔雀不耐地問他。
“哪有!”阿鞋吉翹著胡子抱屈,“明明是王子您變狡猾了,都說漢人奸詐能說,看來是王子您跟他一起太久了!”
“嘿?”索勒為自己平白無故受到攻擊很是不平,立刻反唇還擊:“明明是你不了解孔雀,你以為梟鷹就不偷大鵝了?照樣吃得不亦樂乎!”.
“你說清楚,誰偷啊?”阿勒吉神態不悅地道。
孔雀知道阿勒吉一直看不上混事似的索勒,怕他吵起來,趕緊道:“行了,阿勒吉你先進去收拾一下,把裏麵那顆夜明球拿出來,給我備下,其他的明日都帶走。”
“……是!”阿勒吉雖然有疑問,但當著外人的麵,他絕對的完全服從於王子的命令,轉身進屋去了。
等他走了,孔雀冷著臉對索勒吐糟道:“真大方!”
索勒知道樓蘭去年遭遇大旱,損失慘重,若不是自己找到了孔雀河斷流的根源,樓蘭國今年還在不在都難說!這一年又是挖渠又是建坑引水入城,再加上開春時竟然破天慌地下了好幾場大雪,泥土得到了滋潤,種的穀物糧食瓜果都豐收了,這才好不容易緩起來一些。
隻是才有起色的樓蘭哪有什麼錢?孔雀如此費心費力地四處討錢,還挖坑給索勒跳,為的就是樓蘭。
沒想到一個鄰國宰相作壽,竟然要送這麼多禮物。
索勒拍拍他的肩道:“要不進去看看,沒準搞錯了。”
孔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轉身向房間走去,索勒在後麵跟隨。
這間房並不大,家具簡單,卻是幹淨整潔,三個箱子並排放在一起。孔雀看向那四名侍衛道:“你們幾個辛苦了,先去隔壁休息個把時辰,晚上我帶你們用飯,現在我和阿勒吉有話說。”
“遵命!”四名侍衛朝孔雀行禮,轉身退出,帶上房門。孔雀馬上上前,依次打開三箱貨,果不其然和禮單上一模一樣。
兩箱滿滿的絲綢,還帶著精美的刺繡花樣。由於孔雀的母親蘭閼氏是蘇女,所以樓蘭國的刺繡水平是整個西域最高的,連帶著樓蘭的繡娘也搶手得很,價格翻翻翻,可想而之這兩箱的絲綢加刺繡要有多貴!
連索勒都挑了挑眉,在西域絲綢是什麼價,他很清楚。不用問,一箱是龜茲王的,一箱是宰相姑翼的,那麼第三箱的禮物是給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