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中世紀的留學運動(1 / 1)

魏晉以降,佛教輸入中國。國內賢智之士,紛紛留學印度,成為一種“時代的運動”。這次留學運動,前後綿延將近500年時間。

據近人梁啟超的研究統計,有姓名可考的留學者105人,佚名者82人。最早留學印度,有姓名者為潁川人朱士行,在三國末年魏高貴鄉公甘露五年(260)西行求法,為第一人。

最終的西行留學者為唐中葉京兆雲陽人悟空,本名車奉朝,在唐玄宗天寶十年至德宗貞元五年(751—789)年間隨中使西行,曆遊印度諸國40年,歸時年已60餘歲。

按照年代區分,公元3世紀後半期西行留學2人,4世紀5人,5世紀61人,6世紀14人,7世紀56人,8世紀前半期31人。其中三四世紀西遊者,實際僅至西域,即我國新疆地區,其中個別人曾到過阿富汗境,但並未真正到印度。留學運動最興盛的時期是公元5世紀和7世紀。

這108人中,除了北魏熙平中(516—517),宋雲、慧生等5人,為奉敕由朝廷派往外,其餘都是自己自費前往留學的。其中劉宋時的道普和唐代的玄照也是先自動西遊,歸國後又敕派再遊的。《西遊記》小說中奉敕西行的玄奘,其實也是私自隨饑民度隴,偷渡出遊的。這些留學者中,有籍貫可考者65人,按照今天的省份可分為:甘肅10人,河南8人,山西7人,兩廣7人,四川6人,湖北5人,河北4人,陝西4人,山東4人,新疆4人,遼寧4人,湖南3人。奇怪的是,佛教傳入最早發育、形成諸大宗派的江浙一帶,竟然無一人西遊留學!梁啟超認為,原因大概有二:一是江南人堅忍冒險的精神不逮北人;一是當時南北朝對峙,西域交通為北方所專,南方交通不便。

這些留學者西遊的行蹤和生死情形是,已到印度學成後,安然返回中國者42人;已到西域,而曾否到印度無可考者,16人;未到印度,而中途折回者,人數難以確指;已到印度,不堪忍受艱苦和因病隨即折回者,2人;未到印度而死於道路者31人;留學中病死者6人;學成歸國死於道路者5人;歸國後第二次出遊6人,其中再出遊死於道路1人,欲歸不得1人,留外不歸1人,其餘3人是否再歸不可考;留而不歸者7人;歸留生死無考者多人。以上統計可見,學成後平安歸國的人確鑿可考者,約占全體留學生數的1/4;死於道路者亦占1/4;中途折回者甚多;而留外不歸之人,確鑿可考者人數頗少。

留學時間最久的為唐代和尚悟空,留學40年;玄奘17年;一般都在七八年。留學者多為一人孤征,玄奘的獨往獨來,可以代表其精神。以團體方式行動的也不少,如東晉法顯的10人團,可以看作我國最早的探險隊。此外,15人、28人等為團前往的也有。直到宋太祖乾德二年至開寶九年(公元964年—976年),才由朝廷官費派遣繼業等300名和尚入印度求舍利和梵書。這種官費留學,較前述自費留學已經晚了200年。

這次留學運動,除了促進中國文化的發展和佛教在中土的弘揚傳播外,直接的副產物是地理學方麵的遊記著作甚為豐富。其中法顯《曆遊天竺記傳》,玄奘《大唐西域記》等都十分著名。

此外,西方的繪畫、雕塑、建築、音樂等藝術,也通過留學運動,輸入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