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不用管這件事,找幾個人看著溫暖,她現在去李晨曄的公司上班,我不放心。”陸憶寒剛說完,手機響了起來,俊朗的眉目之間透出暴戾,掐滅煙頭按下接聽鍵,語氣不善:“喂?”
“陸總,G市的合作案出了問題,林斌卷款跑了。”江立楓聽到了電話裏頭焦急的聲音,有點不明白,林斌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動陸家的資金?
“很好,我知道了。”陸憶寒掛了電話,嘴角卻揚了起來,難得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手放上方向盤,把邁巴赫開成了飛碟,迅速在接電話的時候綁上安全帶的某人這回坐得安穩些,雖然還是很銼地閉上眼了。
“立楓,一個月後再把林斌給我翻出來。”聽了這話,江立楓暗自思索了一下,這些年被發配到G市的一班老頭子在背地裏給陸家整了那麼多的麻煩,這是……
要大開殺戒了?
他痞痞地笑了起來,睜開眼問道:“哥,一個月太久了吧?”
“我是擔心你找不到。”
“放屁,G市那小塊破地方,找不到林斌?我混什麼?”
“如果我讓他走的,你以為你找得到?”
“……”
溫暖把Camille送回了酒店,一個人打的回去。
車廂裏的溫度有些高,酒意上湧,胸口一陣陣泛著惡心,她搖下車窗吹了好一會兒冷風,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Z市的冬季總讓人覺得格外荒涼,高大的香樟樹種滿了整個城市,蓊蓊鬱鬱的樹冠整飭地點綴著這個水泥森林。
月色清寒,在明亮的霓虹燈光之上,晦暗不明。
空氣中有山茶花的隱約香氣,溫暖貪戀般呼吸,想起了爸爸在自家院子裏不厭其煩侍弄的花草,忽然想掉淚。
正式工作到如今,已有小半年了。
每個月都會固定給家裏寄錢,不多,有退休金的父母其實也不缺這份錢,溫暖隻覺得這是一份心意,想讓他們安心。
每個周末固定打了電話回去報平安,聽爸爸絮絮叨叨然後被媽媽不耐煩地搶掉話筒又一次絮絮叨叨,兩老人像孩子一般吵嘴,樂此不疲。
溫暖從未像此刻,覺得孤獨如此刻骨。
第二天,溫暖準時上班,到人事部辦理了手續,正式成了Z市影視公司的一員。
李晨曄特地帶了邵潤軒“剛好”進了人事部,握著溫暖的手笑得格外親切和藹,他說:“溫小姐,進了咱們公司,以後就是自己人了,希望我們都好好合作。”
溫暖記得他,以前陪陸憶寒參加晚會的時候看過,整一個老狐狸,就會拍馬屁,淡淡地笑著說道:“李總,這是哪裏的話,以後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李總多多指點。”
李晨曄走了之後,溫暖無奈地聳肩,邵潤軒站在原地,臉上笑意濃稠,說道:“剛開始總會辛苦些,Camille的要求很高,你多注意。”
溫暖開始交接Camille這些年來的作品的時候,才真正明白了邵潤軒的話。
Camille是近年來風靡歐美亞三洲的電影編劇,從17歲開始發表作品,提出“揭開這個世界的傷疤”這個命題,並以此為題創作了十部長篇小說,凡是改編成電影的劇本都能夠獲得極好的票房,一直深受觀眾喜愛。
如今Z市公司以高價買斷了其中六部小說的版權,要陸續改編成電影劇本,拍成電影,而且她現在的手頭還有一部長篇在同時進行,其高產堪稱神人。
溫暖作為Camille欽點的翻譯,工作就是將她寫好的劇本翻譯過來。
上次她翻譯的那個短劇語言簡潔優美,排練演出後反響很好,連業界裏習慣了尖酸刻薄的評論家曹玉玲都誇這部作品給話劇界帶來了清新的空氣,Z市影視公司這才找了邵潤軒要人,評價溫暖作為翻譯功不可沒。
李晨曄也是之後才知道這個臨時找的翻譯,原來就是陸憶寒的秘書。他倒也沒說什麼,想在小廟裏供菩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難得這位菩薩還是有真本事的,拍著邵潤軒的肩膀讚賞地說:“好小子,難得你這麼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