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說:“時間久了,對與錯、善與惡的標準都會發生改變。”
他說:“這真是個瘋狂的不可理喻的民族。”
“是啊,人們經常做一些自以為對的事情,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個人的意誌和思考能力,甚至失去正常的善惡標準。有強烈個人意誌的人會被集體同化掉或消滅掉,而集體的首領一定會找到一個體麵的理由,說,這是為了大家好。”
“姑娘說的是呢,小寒就是有強烈個人意誌的人,所以要小心一些。”
寒洲扭頭看他,“這是警告嗎?”
扶蘇認真地說:“姑娘可以把這當作關心。”
“好吧,我接受。我還要好好活著呢!”
扶蘇自嘲一笑:“我身為皇子還得這樣叮嚀姑娘,可見我不是肯定能保護得了你的。”
寒洲理解地一笑,他有這份心就夠了。在國家機器麵前,沒有強大的個人。除了皇帝。
過了會兒,扶辦又說:“這個故事雖然殘忍,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寒洲問:“怎麼講?”
扶蘇說:“每個人,不管別人是不是要求你特別強健,是不是給你期許,如果你想出頭,想立於不敗之地,就得像個斯巴達人一樣要求自己、訓練自己,有強健的體魄、頑強的精神、不怕傷痛,不怕孤獨,像野草一樣的生存能力。哪怕是偷竊,也要讓自己活下去。”
寒洲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他。他能說出這番話,是不是幾年以後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她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這反應有些奇怪,扶蘇問:“怎麼了?我的想法很奇怪嗎?”
寒洲搖搖頭,“不,我很欣賞也很讚同。”
“那我要個獎勵。”
扶蘇說得理直氣壯。寒洲頓時有些緊張,她還沒想好要跟他怎麼樣呢。能不能好好活下來再提這些事呢?
“給我做頓好吃的。”
寒洲鬆了口氣。不禁搓了搓臉頰。
扶蘇白了她一眼,心中“哼”了一聲,他知道小寒怎麼想的。他不會難為她,但是也真無奈啊!
晚飯吃得有點早,寒洲還要趕著回去。
廚房很熱,寒洲要把扶蘇趕出去。扶蘇不肯,他喜歡看她做飯。
天熱,吃得比較簡單,白米粥、芝麻醬糖餅,涼拌小菜,切了點醬肉。
收拾了東西,準備端出去,扶蘇從後麵一把抱住她,寒洲身體一僵,盤子差點沒端住,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盤子,拍拍他的手,輕輕說:“好了,乖,放開。”
扶蘇把頭伏在她肩膀上,輕輕蹭了蹭說:“不想乖,隻抱一會兒。”
寒洲抬起一隻手,摸摸他放在肩膀上的腦袋,拍了拍,然後就低下頭,歎了口氣。
就這樣,僵立了一會兒,扶蘇抬起頭,也歎了口氣,手一鬆,卻又不舍地抱住,看著眼皮底下白膩的後頸,以及頸肩交彙處的凹陷下去的小窩,他不能自持地伏下去,用嘴唇輕輕碰觸、輕輕地親吻。
“好了,都是汗。”寒洲軟軟地顫聲說。
“不好,我就是要抱,就是要親。”他一邊呢喃一邊吻她。“鹹的。”他說。
“扶蘇!”寒洲叫了聲,扶蘇含糊地“嗯”了一下,“扶蘇……,別難為我!”
扶蘇僵住了,鼻翼之間仍然是她身上誘人的氣息。過了片刻,他抬起頭,歎口氣,鬆開手,一語不發,轉身出去了。
寒洲在廚房呆立一會兒,腦子裏亂亂的。。
一頓飯,兩個人低頭吃飯,一語不發,屋子裏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