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衣 二(2 / 2)

他按照以前的慣例沒有伸手,可也沒有像從前一樣直接走開,而是看了夜來一眼,說了一句:“不要破壞現場。”

夜來愣了愣,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剛才準備觸摸血跡的事。

不過這話一出,陸仁甲卻很驚訝,一張嘴大大張著,幾乎可以塞一個拳頭進去。顯然,他對虞沭陽開口解釋感到十分吃驚。他認識虞沭陽少說也有二十幾年,他性情孤僻,不喜與人交流,哪怕是對著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話也不多。可想不到虞沭陽竟然會和一個才剛剛見麵的人說話,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夜來見虞沭陽根本不和她握手,也不惱,隻是聳了聳肩,將右手收了回來。

“我們還是先回警局吧,站在這兒做什麼!”氣氛再一次變得尷尬,還好這次陸仁甲變聰明了些,立刻擺了擺手,語氣輕快地說話,一邊說一邊推搡著虞沭陽上警車。

虞沭陽沒有說話,隻是輕微地皺了皺眉,好像很不喜歡這樣肢體間的觸碰。他上去不久,夜來等人也緊跟著上了車。

案發現場離警局並不遠,似乎隻用了十分鍾就到了。

陸仁甲靠著車窗往外看了看,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大聲說道:“哎呀!糟了!師兄怎麼比我先回來?這次又要挨訓了!”

他的話剛剛說話,那個總是板著一張臉的警察就向警車走了過來。他的走姿端正,像是一柄槍。他走到警車前,伸出手敲了敲車窗,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陸仁甲表情很悲壯,一臉的視死如歸,輕輕搖下了車窗,對著那警察幹笑兩聲:“嗬嗬!師兄,你挺快的啊!”

那警察寒著一張臉,冷著聲音說了兩個字:“下車!”

真冷啊!陸仁甲搓了搓手臂,苦著臉慢吞吞地從車上挪下來,夜來等人也緊跟著下了車。

那警察沒有理會正想要耍寶討好自己的陸仁甲,而是看了看虞沭陽,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然後又看向夜來幾人。快步走上前去,朝夜來端端正正地敬了一禮,然後說道:“剛才太急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叫秦銘,是小陸的師兄,也是一名刑警。這次的墜樓案隻有你們幾位是目擊者,所以請你們配合我們工作,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夜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虞沭陽。他沒有說話,似乎也不喜歡說話,可就算如此也讓人難以忽視他。虞沭陽,陽光的陽,可夜來卻覺得他就像是一塊冰,透著股股寒意,讓人不敢走近。

他與千萬年前的胥遙太不同了。

看出夜來又在走神了,雎鳩一邊無奈搖頭,一邊感歎愛情真是個偉大的東西,連夜來這種女人也可以改變。倒是阿楚輕輕推了推夜來的肩膀,將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夜來回了神,一邊是笑得不懷好意的雎鳩,一邊是麵露擔心的阿楚,懷裏是一頭霧水的小闕,而站在眼前的就是臉色不太好看的警察秦銘。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在人民警察麵前走神,夜來覺得糗大了,訕訕笑了笑。

反觀虞沭陽依舊冷著一張臉,好像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動容的。

秦銘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好看了些,不過在轉身看向陸仁甲時立刻又換了臉色,板著臉狠狠瞪了他幾眼,然後帶著夜來幾人走進了警局。

陸仁甲一點兒也不害怕,還朝著秦銘的背影故意吐了吐舌頭。虞沭陽淡淡看了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他的舌頭伸了一半就聽到一道冷冷的聲音傳進耳朵,“你多大了?”

陸仁甲愣了愣,看向虞沭陽,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不像才說完話的樣子,可這個聲音就是他的。這個大冰塊什麼時候學會嘲笑人了?這個新發現驚得陸仁甲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他愣在原地,等虞沭陽走了很遠才反應過來,手腳並用的追上去,“等我!魚擺擺,你等等我啊!”

陸仁甲剛剛走進去,就看到他不苟言笑的師兄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地對著夜來幾人問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報道,加上這一次的墜樓案,這個月已經有三個人死於跳樓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