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往生?”陳小阮很心慌,也很疑惑,夜來說的話她根本聽不懂,“什麼往生,我一點兒也聽不懂!”
夜來正狠狠瞪著在陳小阮腳邊蹭來蹭去的小闕,它蹭著她的腳跟“喵喵”叫著,一副撒嬌賣萌的可愛樣子。小闕有個喜愛美人的爛毛病,上一次遇到陳小阮時她還不是這個模樣,現在發現她變得漂亮妖嬈了許多,立即勾起了它的好色本性。
養著這樣一隻好色的貓,夜來覺得有些丟臉,強忍著把那黑乎乎的一團扒拉過來的衝動,微笑著對陳小阮說道:“往生既是複生。如果我沒有猜錯,往生鏡的上一個主人在無意間開啟了往生。它的上一個主人死後,往生鏡會尋找合適的身體,複活她。你很幸運,被它看中了。”
“最開始隻是你的容貌,你的身體,然後就會變成你的思想,你的靈魂,到最後你就會完完全全地變成她。在那之後,世上便再沒有陳小阮了。”
陳小阮呆住了,明顯是被夜來的這一番話嚇得說不出話來。她出生以來所受的教育都告訴她這世上沒有鬼神這些怪誕的東西,可此刻發生的事情推翻了她長久以來的觀念。
“趁現在你還沒有完全變成她,盡快將往生鏡找來,阻止往生。”夜來見陳小阮明顯嚇呆了的樣子,好心地提醒她。
陳小阮沒有說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往未名香外跑了出去,她動作慌亂,磕磕絆絆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見陳小阮離開,夜來知道她這是回去取往生鏡了,也沒有多說什麼。彎腰提起地上的小闕,放在膝上一陣揉搓。
“開啟往生的方法是什麼?”很久都沒有說話的雎鳩開了口,朝夜來問道。
“她的血。”
——未名香——
胭脂在舒家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一年,她與舒清遠相敬如賓,琴瑟和鳴。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一種怎樣的心態,可胭脂有時候也會感謝舒闔,若不是因為他,她大概永遠也不會認識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可所有的美好都毀在那場雪裏,亦如她嫁進舒家時的雪。
冬日的雪蒙蒙落下,青瓦樓台都覆上一層薄薄淺淺的白。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已經是舒闔第三次攔住了胭脂的去路,她終於是忍無可忍地問了出來。
舒闔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看著胭脂,她從漫天飛雪裏穿過來,白衣紅花,美得像是潑墨畫裏的仙。
見他不說話,胭脂有些不耐,轉身就想要離開,可舒闔哪裏會讓她這樣輕輕鬆鬆地走,當即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麼?放開!”胭脂立時就惱了,從前的親近在此刻都變得惡心起來。
“胭脂,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躲著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病秧子了?”胭脂雖然使勁掙紮,可她到底是比不過一個男子的力氣,舒闔根本就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就將胭脂扯進了懷裏。他的表情很是受傷,就像是被心愛之人背叛了一樣。
“放開我!你放手!鬆開!”胭脂用力地掙紮,想要掙脫這個禁錮著她的懷抱,可舒闔的力氣很大,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他眼裏也不過蜉蝣撼樹。
胭脂見舒闔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忽然俯身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上,沒有半點的留情。
“嘶──”舒闔緊緊皺了皺眉,吃痛鬆開了手,他抬起自己被胭脂咬傷的手看了看,虎口處有一道月牙形的紅色齒印,隱隱滲著血。
他皺著眉抬頭看向胭脂,此刻她一手扶著身邊的假山,一手護著自己的腹部。舒闔正要開口說話,胭脂忽然對著假山幹嘔了起來,表情痛苦,似乎要將自己的心肺都嘔出來。
舒闔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問道:“胭脂,你有孕了?”
胭脂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對著假山嘔了一陣,直到覺得心口舒坦了幾分,才用繡帕擦拭著嘴角,漫不經心地說:“你當初把我騙進舒家,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見胭脂沒有反駁他的話,反而有了默認的意思。舒闔的臉色變得更加嚇人,兩眼像是冒著火光,仿佛想要撕了她一般。當初將胭脂嫁給舒清遠,隻是為了更好地牽製他,舒闔從來沒有設想過她會移情別戀。他一直計劃得很好,待他奪了權,掌了家,就可以風風光光地迎娶胭脂進門,他們就可以重新在一起,再也不用顧慮其他。
可如果,胭脂不再愛他,又當如何呢?
看著胭脂小心翼翼地護著腹部,舒闔覺得十分的刺眼,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想要毀滅的衝動,“真是想不到,一個病秧子也能讓你懷孕!這真的是他的孩子?胭脂,你可別帶著金銀台的陋習進了舒家,給我二弟帶了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