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清歡就被寒淵揪起了床。迷迷糊糊的的吃過早飯,寒淵把清歡帶到了他的閣樓裏。

閣樓看起來一塵不染,收拾的僅僅有條,一個巨大的書架,擺滿各種盆栽的架子以及奇形怪狀的瓶罐,占滿了屋子的一半,閣樓裏飄著一股甘甜的藥草香氣,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寒淵,你住哪裏啊?”清歡環視一圈,沒有見到睡榻,轉頭望著正擺弄藥草的寒淵詢問。

寒淵一臉陰沉的抬起頭,看向清歡。

”你叫我什麼?“

清歡不知所以然,打量著閣樓,看也不看寒淵,脫口而出:”寒淵啊,你不是說你叫寒淵嗎?“

寒淵的臉更黑了:”你再說一遍?“

清歡這時發現了閣樓一角還有樓梯,像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臉上帶著竊笑,向樓上跑去,壓根沒注意到注視她的寒淵臉上隱隱發怒的跡象。

閣樓上,相比起樓下小了一些,隻有一張雕花大床,一套桌椅。

”清歡,你給我下來!!!“樓下,寒淵壓著聲音低吼,清歡從樓上探出一個腦袋,眼珠子轉了轉,踩著木梯蹦蹦跳跳的跑下來。雖然前幾日剛剛來到山穀很害怕,可寒淵一直對她很好,漸漸地,清歡心裏的戒備害怕放了下來,以前的活潑好動又回來了。

”寒淵,怎麼了?“清歡揚起笑臉望著寒淵,絲毫沒有發現寒淵的異樣。

寒淵蹲下來,拉住清歡的手帶到自己跟前,眯著眼睛詢問:”清歡,你叫我什麼?“

”寒淵啊,有什麼不對嗎?“

”你該叫師父!“

”不要,你把我騙來這裏,還用阿栩威脅我做你的徒弟,我都答應你了,可是我才不要叫你師父!

寒淵簡直咬牙切齒,這徒弟自己幾年前就下了心思,如今連哄帶騙終於成了自己的徒弟,雖然用的方法不太光彩,可他卻費盡一番心思,到頭來,這丫頭居然不肯叫師父。

“叫師父!別忘了,你的阿栩還在我這裏。”寒淵皺了皺眉,想起穀底那個小子,嘴角又泛起了笑容。

清歡眼睛裏有一絲慌亂,聖栩歌是她離開阮家後,唯一還在身邊陪著她的人,何況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兩年之久了。她不想聖栩歌為了她受傷。

“師父。。“無奈之下,清歡還是妥協了。

寒淵滿意的笑了,牽著清歡的手來到那些花花草草麵前,一樣一樣的指給她看,告訴她名字,要她先記下來。清歡倒也聰明,學的認真,沒多久便記下了。

寒淵拍拍清歡的後腦勺,轉身從另一邊得架上抽出兩本破舊卻幹淨的書卷,一本遞給清歡,要她三日之內記下,三日之後,他會抽查。若是有了紕漏或者錯誤,這罰便由聖栩歌替她擔下;另一本卻收進了衣袖。

清歡撇撇嘴,將書收了起來。

“今日教你的這些草藥,可都記下了?若是不懂,便來這裏找我,待你日後將這山穀大大小小的草藥名字全部記下了,我便教你這些藥的性質與用途,明白了?”寒淵背著手站在窗邊,向清歡吩咐。

“知道了。”清歡點點頭,正欲轉身回自己的屋子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跑到寒淵身邊:“師父,清歡沒事的時候,可不可以來這裏玩啊?”方才在樓上,清歡看見一個特別漂亮的東西,上麵還有幾根琴弦,像是古琴,卻又和古琴完全不一樣,一下子就勾起了清歡的興趣。

寒淵挑了挑眉,眼裏有隱藏不住的笑意,“好,你來就是。”

“謝謝師父!”清歡開心的應了一聲,掉頭跑出去了。

聖栩歌呆在木屋裏,不能隨意走動。不過他並不在意。認識清歡以前,每日與他相伴的,也隻有四周幹燥的空氣而已,他也不願與周圍的人有過多相處,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獨自一人在屋子空處練習在阮家堡時所學的功夫,時間倒也過得挺快。每日定時有人將飯菜送過來,聖栩歌也不與他搭話,靜靜的吃完,便將空碟置在桌上,一會兒自會有人來收拾。

寒淵來到屋子時,聖栩歌剛吃過午飯。

聽到聲音,聖栩歌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寒淵,便移開了視線。寒淵也不理,徑直在桌邊坐下,二人沉默良久,竟是寒淵先忍不住了,一抹不耐閃過眼底。

“你過來。”不是叫喚,不是吩咐,而是強硬的命令。

聖栩歌慢慢走過來,在離寒淵三步之外站定。

“哼,怕我殺了你麼?”輕蔑的神情伴著嘲笑自寒淵嘴裏迸出,寒淵想,到底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知道害怕我。

哪知寒淵剛在心裏洋洋得意,聖栩歌就走到他麵前站定了。

寒淵僵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清歡會留在這裏跟我學醫術,你若執意要留在這裏,可以,不過…。”話鋒一轉,寒淵臉上若隱若現的捉弄浮現。“若是清歡平日的課程出了什麼差錯,這罰,你便替她領了,願意麼?”這樣一來,如果聖栩歌不願意,那他便要離開山穀,省得山穀還多做一個人的飯,雖然他寒淵並不在乎,可不用看見他,也是喜事一樁;若是聖栩歌願意,寒淵雖然會見著他,可卻能變著法子的折磨他,倒是大快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