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小野額頭,然後拍醒正迷糊著的小野,大野要問一下症狀。
“頭疼不?嗓子呢?渴不渴?”
“疼,想喝水。”迷迷糊糊間就隻是要水喝。
聽過症狀,加之額頭微燙,又切脈細察。大野基本上知道是那種風寒,該用什麼方子了。
麻黃六兩(去節)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炙)..一服汗出停後服。若複服汗多亡陽,遂虛,惡風煩躁,不得眠也。
大青龍湯藥效神速,是大野經常用著的方子,也是老道的看家本領。
“起來,帶你去喝水。”抗住小野半邊肩膀,將他從地上扶起。染上風寒後,是不宜與冰冷地麵接觸的。
走在右麵,大野擋住晨風。艱難地想著九眼橋行去,這種風寒拖不得,拖久了傷肺,弄不好就變成癆病鬼。
緊趕慢趕,終是到了老錢後院。但往常大開的門,今日確實閉上了。忙將小野放在牆邊有太陽的地方,又去門臉看了看,也是關著的。
去哪兒了?藥鋪一般是不關門的,就是晚上也要戌時三刻才上板。這可如何是好?附近就隻有老錢這裏幫人煨藥,這時候真是離了金剛鑽,不幹瓷器活了。
咳嗽聲聲入耳,大有咳出肺管子的趨勢。大野也是急了,上前就是手拍腳踹的,想要破門自己配藥,大不了事後認錯賠錢。
然事事有意外,不待大野手拍紅,小木門便嘎吱一聲開了。門後是麵黑如炭的幺妹,和手持防賊棍的狗娃。
“有人?”
自然冒出驚訝話語,隨後回頭扶起小野就要進院。
“幹什麼?今天不收藥,有事。”幺妹見著是大野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語氣還算溫和,隻是張開雙手堵住了院門。
“我來抓藥,這病拖不得。”
“那你念方子,我去抓,別進來。”念著大野虎骨先賣給自家的小小恩情,幺妹同意抓藥,不過還是皺了皺眉。
“沒地方煨藥,讓我們進去,保管煨好就走。”大野心急,就要硬闖。
“你是啥子人?好賴話聽不懂?今天有事不接外人,明天來。”說完狗娃便上前合力推開大野,然後砸上院門。
砰的一聲,兄弟二人又在巷子裏了。穿堂風颼颼刮過,不自禁地又打一哆嗦,直帶走心底最後一絲熱氣。
跪下,大野直直地跪在門前。
“老錢,老錢。我劉大野兄弟病了,求你念往日情分開門。”
“老錢,老錢。我劉大野兄弟病了,求你念往日情分開門。”
“老錢,老錢。我劉大野兄弟病了,求你念往日情分開門。”
..
聲音嘶啞,如老雁啼血。
“開門吧!”喊了沒多久,院中便響起老錢疲憊的聲音。
前堂配藥,後院煨。大野被指派在院中扇火,不能靠近屋子。
小野挪到火爐邊取暖,大野邊扇邊聽著屋中聲響。做生意的人家,擺出店門不開的架勢,那一定是家中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由不得大野不好奇。
風聲火哮加之離的有點遠,大野隻能斷斷續續地聽著些詞語。
“不孝,擔當,兵役,瓜娃子。”
時不時地有罵聲傳出,不一會藥便漲過三漲。喂給小野,見他熱水下肚終於好受一些了。大野才緊了緊他的襖子,向著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