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奈的結論深深地刺痛了我。希望中國快點富裕起來的願望,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迫切!走上陽台仰望星空,點點繁星中似有小女孩渴望的眼睛。就在這一刻,我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衝動:我要把我的一生奉獻給祖國的經濟建設。我要以科學文化知識為杠杆,為人民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為社會創造更多的財富;讓貧困的兒童都能上學;讓需要救助的人都得到救助……這沉甸甸的使命感把我的心填得滿滿的,從此以後,我每一天的努力都有了新的價值和意義。
這篇文章的主題思想幾句話可以概括。劉亦婷曾有一度非常迷惘,不知道人生意義是什麼,後來在一次參觀活動的路上,看到了垃圾山下有很多揀垃圾的人,深受觸動,然後通過閱讀一本叫《中國新時期階級階層報告》的書,推導出這些“垃圾蟲”產生的根源是中國很窮。所以她不迷惘了,覺得“要把我的一生奉獻給祖國的經濟建設。我要以科學文化知識為杠杆,為人民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為社會創造更多的財富;讓貧困的兒童都能上學;讓需要救助的人都得到救助……”。
我之所以引述這篇作文,並非要談這篇作文“唱高調”的問題,而是想就這篇文章談談作者不良的思考習慣。這篇作文最大的問題就是想當然。我們來分析一下劉亦婷看到“垃圾蟲”之後是如何思考的。
在父親給她拿來一本厚書後,劉亦婷便一頭紮進書中,來解決這樣一個問題:“他們也是鮮活的生命,他們也是中國公民,為什麼他們隻能有這樣悲慘的命運呢?
然後,在啃了一周的書本後她得出“在中國真正富起來之前,他們隻能在貧困和犯罪中繼續掙紮”的結論。這個結論看似頭頭是道,可實際呢?完全是想當然的結果,有可能與事實完全背道而馳,我們還是先看看下麵這篇題為《從“破爛王”到千萬富翁》的文章。
1980年夏,17歲的王旭揣著父親給的5元錢,踏上了去長沙的路。……
撿廢品是個髒活、累活,受人歧視。姑姑擔心王旭受不了這份苦,勸他不要去。可對於急於改變處境的王旭來說,撿廢品卻是一條掙錢的捷徑。……
撿了一年的垃圾後,王旭想這麼多廢品到底有什麼用?這些東西都運哪兒了?一打聽:塑料運往河北文安,鐵皮罐頭運往天津薊縣,玻璃運往邯鄲,紙運往保定,有色金屬運往霸縣,膠皮鞋底運往定州……聰明的王旭想方設法搞到了上述廠家的電話,開始自己收購廢品。
有和拾垃圾的人一年多的共同生活,做起收購來,王旭多了一些有利條件。雖然回收的規模小,因為少了中間環節,直銷廠家,月收入由原來的幾百元上升到幾千元。
一年以後,王旭摸索出經驗,將收購的規模擴大,逐漸將撿垃圾的人組織起來,每50人為一個“舵”,分門別類成立小組,如金屬組、塑料組、玻璃組等。他建立了廢品回收站,成了真正的垃圾頭。
1996年,王旭抽出時間外出進行環保行業的考查,在外考察期間,他有幸接觸了許多華僑企業家,這些人當中,有許多人在起步之初都曾撿過垃圾後來才選擇從事環保產業。
他最敬佩的是垃圾回收行業的頂級人物吳招治。1996年她在台灣成立了第二資源回收物運銷合作社,所收廢品包羅萬象,除一般常見品,甚至還包括被家庭淘汰的大小家電及汽車、摩托車。合作社有專職人員200多人,收集站100多個,十幾萬人投入回收行業。
1998年她的公司營業收入逾1億美元,她本人被美國《時代》周刊稱為“地球英雄”,她的合作社被稱為“地下環保署”。這一次考查對王旭有很大的啟發,回到長沙後,王旭就開始了行動。
今年37歲的王旭跟垃圾打交道已有整整20年,他已經成了長沙市家喻戶曉的“垃圾大王”。
(引自2000年第11期《戀愛婚姻家庭》文/林婭)
想必劉亦婷看完這篇文章後也會感到驚詫莫明,揀垃圾竟然是掙錢的捷徑?“垃圾蟲”裏還有千萬富翁?還有被美國《時代》周刊稱為“地球英雄”的億萬富豪?
看到這裏,也許一些讀者會問,為什麼劉亦婷經過一周的苦讀後會得出這樣荒謬的結論?進而寫出這樣幼稚可笑的文章呢?
我認為,這完全是“想當然”的結果。她在有了疑問之後根本就不做任何調查研究。即使就在這些“垃圾蟲”身邊經過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可以放下身段,走到這些“垃圾蟲”跟前,采訪一下這些人究竟為什麼會去揀垃圾,是沒有其他營生可做還是想找掙錢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