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在邊疆讀懂“祖國”(3 / 3)

“現在想來,幹好工作的同時還要撐起這個家,這對他來說是有多難。”楊中良走後,妻子要獨自一人撐起這個家。

“親愛的小楊,結婚十一周年快樂!”2014年11月2日,楊中良去世後第七天,他的妻子在微信朋友圈裏寫下這樣一句話。

十天後,2014年11月12日,是楊中良的生日,妻子又一次在微信裏寫下祝福:“親愛的小楊,三十八歲生日快樂!”

……

北京第八批援疆幹部、洛浦縣委副書記薑亦生說:“治安形勢一緊張,我就要住在鄉裏,代表縣委坐鎮指揮。”

2014年4月之後,薑亦生定期住到鄉鎮進行督導。他在鄉裏的臨時宿舍,沒有電視、沒有網絡,不能洗澡,還經常停水、斷電。他曾經多次連續幾天洗不了臉、刷不了牙,洗澡更成了奢望。其實,在鄉下的日子,對他來說,三五天不能洗澡也是常有的事。他平常隻能用礦泉水漱漱口,拿濕紙巾抹抹臉。雖然蓬頭垢麵,但是他依然精神抖擻,和基層同誌一起開會、巡視,查找問題隱患,落實整改措施。

有好多次,薑亦生都要檢查到夜裏12點多。有一次,薑亦生夜裏檢查安全防範工作。當來到某個村子時,他剛好遇到駐村的維吾爾族幹部。看到夜裏12點了,薑亦生還去看他們,維吾爾族幹部非拉著他喝杯酒,讓他暖暖身子再走。

薑亦生不好拒絕,就和駐村幹部坐在一起,就著花生米和大棗喝酒。身子暖和了,他又起身告辭,接著去下一個村子巡查。

無數個像這樣的夜晚,薑亦生都和鄉鎮幹部巡邏夜查在大街小巷,常常是夜裏從村子裏回來,帶著渾身泥土上床睡覺。

責任在肩,必須防患未然。因薑亦生工作紮實,他所聯係的拜什托格拉克鄉,全年未發生重大刑事案件,確保了這個鄉的社會穩定。

這個鄉的依斯格勒格墩村還被評為“全國民族團結先進集體”。

……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屈辱的近代史,告訴中華民族的每一個人,隻有眾誌成城,各民族團結一致,才能不斷強盛,才能迎來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

新疆地處邊境,宗教信仰複雜。曆史上,祖國的衰落,境外分裂思想的入侵,曾多次打破邊境的穩定和寧靜。1962年發生的“伊塔事件”中,曾發生過三萬多邊民外逃;1997年,這裏又發生過打砸搶等危害穩定的事件。

這裏是新疆“三股勢力”滲透的重點,一直暗流湧動,也讓這裏成為反對民族分裂的前沿陣地。

這些年一係列暴恐事件一再提醒國人:維護新疆穩定,維護祖國統一,任重道遠!

民族團結至重,國家不容分裂。

穩定工作無小事。要做好這項工作,必須“未雨綢繆,防患未然”。

在維護穩定的過程中,援疆幹部不僅堅持“防微杜漸”,而且敢於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這是率先垂範,是給新疆各族人民以信心和勇氣,是值得書寫的英雄氣概!

……

在南疆阿克蘇的城鄉,當看到一處處懸掛著的五星紅旗時;在伊犁河穀的校園裏,當看到不斷深化的愛國主題活動時,筆者深切地感受到:援疆人關鍵時刻顯身手的英雄情懷,實在令人肅然起敬!

● 心中的祖國

在茫茫的人海裏我是哪一個,

在奔騰的浪花裏我是哪一朵,

在援疆路上的大軍裏,

那默默奉獻的就是我;

……

祖國不會忘記不會忘記我,

不會忘記我,

不會忘記我。

……

這是2014年3月的祖國西北角邊陲塔城。

冬雪尚未消融,遠處的高山依然白雪皚皚,遼闊的草原尚未泛黃吐綠,塔爾巴哈台的春,姍姍來遲。

然而,這支新編的《援疆之歌》,幾個東北漢子齊聲唱響時,竟頓時讓人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雄壯力量!

要知道,這是在塔城市援疆幹部們的住所裏,是即興演唱,並非在舞台之上。

是在麵對新華社記者采訪時的一聲倡議中,他們中的四個男兒排列一行,沒有任何伴奏,是放聲清唱,是激情唱響!

雖然這首《援疆之歌》並非原創,是根據廣為傳唱的軍旅歌曲《祖國不會忘記》改編而成,但一經這幾個東北漢子的高聲歌唱,頓時韻律更加豪邁雄壯起來。

這幾個東北漢子十分用心,唱得很投入,一人指揮,餘者放聲歌唱,眼眸清亮,站姿挺拔,沒有絲毫的扭捏和做作。幾個年齡相異、高矮不同的援疆幹部,低音處情意無限,高音處鏗鏘有力。

山知道我,

江河知道我,

祖國不會忘記不會忘記我,

……

唱至此處,原本端坐著的遼寧省援疆工作前方指揮部總指揮、副總指揮,還有采訪的新華社記者都受到了強烈感染,禁不住霍然站起,情不自禁地同聲唱和起來。

屋內歌聲熱烈,男兒心馳;屋外白雪猶存,枝梢無綠。

這些高聲吟唱的遼寧援疆幹部們坦言,這首歌詞與原詞相比,僅僅是將原來的“在征服宇宙的大軍裏,那默默奉獻的就是我”,換成了“在援疆路上的大軍裏,那默默奉獻的就是我”。

遼寧援疆幹部們都認為,因為有了這些小小的變動,它唱出了援疆幹部的心聲,回應了外界援疆“苦不苦、虧不虧”的疑問。

《祖國不會忘記》,原來是一首航天人之歌,旋律優美動人,歌詞大氣豪邁,歌曲中奉獻祖國、升華個體的意誌,與每個援疆者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

每當援疆幹部一唱起這首歌時,他們就會覺得心底生暖,激情澎湃。

遼寧省援疆工作前方指揮部總指揮、新疆塔城地委副書記王延東說得很真切:“到了新疆,到了祖國邊疆,我們對這首歌的理解更加真切,也才更有共鳴。”

剛剛踏入祖國的西部邊陲,對許多初來乍到的東北人來說,還不夠適應。

然而,見識了西陲風雪,結識了邊疆民眾,經曆了突發事件,援疆幹部對肩頭的擔子有了更深切的認識。

王延東說:“不到新疆不知中國之大,也隻有到了新疆,才認識到責任之重,理解了什麼是大局意識和責任意識!”

在援疆幹部的手機屏幕上,許多人都把愛人和孩子的大頭照設為頁麵,以慰相思之情。

然而,一說到要援疆三年,唱響《援疆之歌》的人,都覺得很值:“我們不想說自己有多高尚,但到這裏來真的沒想什麼升官發財!”

我和我的祖國,

一刻也不能分割。

無論我走到哪裏,

都流出一首讚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條河。

嫋嫋炊煙小小村落,

踏上一道轍。

啦……啦……

……

這首由著名歌唱家李穀一演唱的歌曲《我和我的祖國》,飽含深情,旋律激越優美,不知感動過多少中國人。但在平常的生活中,人們似乎很少會聽到這樣的歌聲,也許不會有太多的人會吟唱這首優美的歌曲,也許讓人們喜歡的現代歌曲太多太多。

但在邊疆霍城援疆的日子裏,卻有一個人每次陪同客人唱歌,總是喜歡唱這首歌曲。他,就是時任縣委書記的王進健。

作為一名援疆領導、一個管轄一方的“縣令”,為何偏偏喜愛這首歌曲?是王進健隻會唱這首歌?還是他喜歡唱這首歌?

歌聲即情懷,歌聲即心聲。

王進健之所以唱這首《我和我的祖國》,自然也是為官一方真摯情感的流露,更是寓於他“祖國”二字的深厚感情。

傳說中的伊犁河穀草原是“奶水像河一樣流淌,雲雀在綿羊身上築巢孵卵”。然而,這一年的雨水卻少有得不豐沛。

2011年1月的伊犁河穀,

寒風刺骨,冰凝大地。

不過那一天的清晨,天氣還好,雖然寒風依然刺骨,但早晨出來的陽光卻是金燦燦的。

吃了早飯,王進健就與孫誌紅等縣領導匆匆出發,趕往幾百公裏外的冬草場。

因為,那裏有霍城一千多戶的哈薩克牧民。牧民的生活是艱辛的,一年四季,他們不停地出發,不停地告別。春天接羔,夏天催膘,秋天配種,冬天孕育。眼看就要到春節了,王進健要去看望看望那裏的哈薩克牧民兄弟,更何況牧民們已經遇到了生活的艱難。作為一個援疆領頭人,他不能不將這事關民生的大事抓實。

“天馬來兮從西極。”伊犁自古就盛產良馬。據《漢書·烏孫傳》記載:其國多馬,富人至四五千匹。足見當時伊犁牧馬業的規模。

清代前期,是我國統一的、多民族的國家疆域版圖最後確立的重要時期。清政府在發展農業生產的同時,還對西北地區畜牧業采取積極的政策和措施。尤其是在乾隆、嘉慶時期,清朝在天山南北興辦了許多官營牧場,大力發展屯牧,培育良駒,以供軍需。其中,伊犁馬場以規模大、牲畜多為優良品種,在壯美遼闊的西北獨樹一幟。

伊犁河穀水草豐茂,曾經是準噶爾著名的牧地,清軍進駐之後,在這裏設立了馬、駝、牛、羊等牧場,並且其規模遠遠超過迪化和巴裏坤牧場。

清乾嘉時期,伊犁畜牧業之所以發展鼎盛,除了其優越的自然地理條件外,還有伊犁特殊的政治軍事地位。

今天,伊犁的畜牧業雖非有清代那樣的特殊意義,但在新疆乃至全國畜牧業中仍占有重要位置。放眼今日的伊犁,邊地風光仍然壯美,馬背民族哈薩克仍奔馳在遼闊的草原上。特別是霍城的畜牧業仍占有重要的地位。

可是,牧業和農業一樣,都要承受自然與市場的雙重風險。

無論是自然,還是市場,隻要有一方遭遇不測,就會給牧民們的生活帶來困境。在2011年春節前夕,霍城牧民們因遭受到雨雪災害,他們牧養的牛馬羊群正在麵臨著寒冬的考驗。

山不轉水轉。就在霍城哈薩克牧民們焦慮之際,縣裏購買了幾百噸草料運到了冬牧場。

那天,王進健與孫誌紅等縣領導來到冬牧場,看到已運到牧場的草料,哈薩克牧民們無不歡欣鼓舞。

當援疆領導們走進一個個氈房,問候的話語,溫暖的關懷,讓牧民們的心裏激蕩起一股股暖流,感恩的笑臉,喜極的淚水,醇香的奶茶,濃烈的美酒,還有狂放的歌舞,讓冬天牧場變得一片春色……

在哈薩克姑娘悠揚的歌聲中,王進健與孫誌紅等縣領導匆匆離開了冬牧場。下午時分,汽車奔馳在壯闊的草原上,遠望前方天空,橫掃千軍的寒風,早已將天空中的陰雲吹散得無影無蹤。

當吉普車路過一片遼闊的草原時,王進健突然要求司機立即停車,他要下車。

此處群山環繞,偌大的草原白茫茫一片,完全是一片潔白晶瑩的世界。而此時此刻,王進健心潮澎湃,浮想聯翩。

車上的人們一時間感到驚詫,他們不知道這位堂堂的“縣令”究竟想幹什麼?隻見王進健神色嚴肅地下車後,步履矯健地走向前方。然後,在一片平坦聖潔的草地上,王進健仰望蒼穹,突然麵向正前方跪下,叩首蒼天,親吻大地!

為何要這樣?王進健的行為,似乎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難以理解,感到驚詫不已。

上車後,王進健這樣說,他之所以在這裏下車祭拜天地,不僅敬畏大自然,敬畏造物主給了中華大地這片好山好水,更敬畏偉大祖國領土的莊嚴神聖!

王進健頓感“祖國”二字在他心中的分量!深感自己肩上的責任光榮而神聖!尤其是自己被國家派到霍城來援疆,其意義的確非同尋常!

曆史的煙雲雖然消散了,但“伊犁將軍府”的遺跡還在;惠遠城樓,褪不去的曆史鉛華令人難忘。中華民族的曆史不容忘卻,建設好邊疆的使命任重道遠,絲毫不能鬆懈!否則,就是愧對邊疆人民!就是愧對偉大的祖國!

2011年10月1日,是偉大祖國誕生六十二周年的喜慶日子。

清晨,霍城縣城人民廣場,陽光燦爛,鮮花綻放,一片歡騰。

上午10點,在莊嚴的國歌聲中,五星紅旗在縣人民廣場上空冉冉升起。

來自江蘇的援疆幹部和霍城的兩千多名各族幹部群眾一起,參加了莊嚴的升國旗儀式。

升旗儀式後,全體黨員幹部、學生、群眾還參加了“萬人簽名承諾活動”,即“愛祖國、愛家鄉、愛家庭”的主題教育萬人簽名承諾活動。

那一刻,援疆幹部、縣委書記王進健動情地說:“來到邊疆霍城,我對祖國意義的理解加深了,我深深地愛上了這裏的各族人民。”

……

江蘇克州援疆指揮部組織一些受援地基層幹部對口交流時,讓他們去參觀北京的長城、天安門、毛主席紀念堂,觀看莊嚴的升國旗儀式,感受祖國心髒跳動的脈搏。還組織他們到江蘇的徐州等地,再看一看江蘇貧困農村的狀況。

為何要如此?江蘇援疆幹部、克州援疆指揮部總指揮王斌告訴筆者,隻有通過實地參觀交流,受援地的少數民族幹部百姓才能真正體會到,即使像江蘇這樣的發達省份,仍然有許多貧困人群。黨和國家為何要投入這麼大的力量來援疆,這充分體現了祖國大家庭的優勢,體現了國家和十九個援疆省市人民對邊疆人民的厚愛和情誼。

2011年9月5日,是南疆初秋極普通的一天。天高雲淡,沒有一絲風,日頭朗朗地照著,可以感覺到秋陽的溫暖從身到心逐漸漫溢開來。

但對烏什縣阿合雅鄉“衢州新村”的柯爾克孜族牧民來說,這一天卻是個大喜的日子:上百戶柯爾克孜族牧民告別了世代在山上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搬到了這個叫做“衢州新村”的地方。這裏寬敞明亮的安居房,有水、有電、有路燈、有院子、有圈舍、有菜地,甚至院門外還放有垃圾桶。

這天上午,就是新村揭牌的日子。全村老老少少都身穿節日盛裝,等待那激動人心一刻的到來……

跟牧民們一樣興奮、激動的,還有浙江衢州援疆指揮部的同誌們。因為,這是衢州援疆指揮部援助烏什縣的第一個試點項目。

衢州援疆指揮部幹部說:“我們不是救世主,但我們要盡自己的全力,讓烏什人生活得更美好。”

當時,縣裏正在進行抗震安居工程建設,現在的“衢州新村”也是一個點,按標準每戶僅有五十平方米,而且相應的配套設施並不齊全。

衢州援疆指揮部決定先期投入四百多萬元,將五十平方米的房屋擴大為八十平方米,按高標準建設。之後,又投入四百七十多萬元,“穿衣戴帽”,將新村的道路、路燈、院牆、水塔一並建好。

這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牧民新村就有模有樣了。

僅花一萬多元就住進新居的牧民,其感激之情可想而知。家家戶戶都在院門上掛起了國旗。

有兩位柯爾克孜族姑娘還連夜用絲線繡出了國旗,送給了村黨支部和援疆指揮部。

兩位柯爾克孜族姑娘為何要如此?因為,她們已經深切體會到了祖國力量的強大和魅力。

2015年3月8日上午10時,杭州早已迎來新一天的曙光時,朝霞才映紅新疆阿克蘇市的半邊天。

遠在天山腳下的三十多名杭州援疆幹部,在駐地零下一攝氏度的小廣場上整齊列隊,舉行升國旗儀式,以開啟新一年的援疆工作,遙祝家鄉的親朋好友。

10時整,隨著一聲威嚴的號令,升旗儀式正式開始,大家肅然凝望著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默默地表達對祖國的熱愛和祝福,寄托新一年的美好願景。

這是杭州市第八批援疆幹部2015年入疆後的首次升旗儀式。

杭州市援疆指揮部副指揮長胡金浩動情地說:“在祖國的邊疆參加升國旗儀式,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看著鮮豔的五星紅旗伴著國歌徐徐升起,我對祖國邊疆的意義有了更新的了解!更增加了我援疆的使命感!”

……

時光不能倒流,祖國永在心中。

在新疆這片神奇的國土上,無論是世代居住在此的各族兒女,還是肩負屯墾戍邊使命的兵團戰士,無論是“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的支邊青年,還是新時期的援疆人,他們的心中始終與“祖國”的命運緊緊相連,難舍難分。

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參觀“複興之路”展覽時所說:曆史告訴我們,每個人的前途命運都與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命運緊密相連。國家好,民族好,大家才會好。

可以說,不到新疆,不知祖國之大;不去援疆,不知“祖國”的內涵之深;不在新疆履職,不知維護祖國統一責任之重!

也許每一輪來到新疆的祖國內地援疆人,都對“祖國”一詞有更深更遠的理解!

“祖國永遠在心中!”這是援疆人的應有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