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8日,第二批來自和田的一百二十七名學員,在天津師大舉行開班典禮。他們培訓回去後,全部擔任中小學以及幼兒園教師。
負責首批和田學員的輔導員叫艾則孜·麥斯的克,來天津之前在於田縣第一小學擔任副校長。2011年3月23日,他帶領學員離開和田時,他女兒出生才二十二天。回憶當初的情景,艾則孜眼眶有些潮濕:“現在她可以叫達達(爸爸)了。”
但他說:“個人一點犧牲沒關係,隻要學員回新疆能做貢獻,比什麼都好。”
為何要啟動這樣的援疆計劃?
2009年,烏魯木齊“七五”事件後,自治區曾成立調研組深入南北疆農村、社區調研。
當時,農牧民反映最多、最為強烈的事,就是希望政府能夠幫助他們的孩子,讓孩子有個工作。
未就業人數的逐漸增多,已成為新疆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麵臨的嚴峻考驗。
新一輪援疆以來,兩萬三千名新疆學員走向全國十九個省市接受培訓,成為新疆古往今來最具規模的一次人口大遷徙知識培訓。
回憶起動員新疆學員此次赴援疆省市培養,有人形容其“比三請諸葛亮還難”。
能否遵循清真飲食?能否確保路上安全?能否確保男女生不混住?
……
維吾爾族家長的不放心,成為援疆計劃要解決的第一道難題。
在新一輪十九個援疆省市中,北京市第一個啟動援疆教育計劃,對口支援和田市。
在短短二十多天裏,以首師大為代表的北京高校創造了很好的接收條件:
開辟專門的清真食堂,
用集體訂票的形式統一安排學員來京。
首師大更是騰出營利性的賓館,安排維漢學生分開住宿,用行動打消了家長的疑慮。
2012年5月8日,首師大設立全國首個京疆學院,專門培養新疆未就業大學畢業生。
過去,在和田,本地人難過漢語關,外省區人不願前來任教。一來二去,拖垮的是下一代的漢語能力。
一入校的漢語摸底測試,學員最低分僅為一點九分,最高分也不過四十分。首師大的教師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兩年培訓結束時,學員如拿不到少數民族漢語水平三級證書,便意味著無法勝任“雙語”教師、廣播員等崗位。
除了常規教學外,首師大采取了“一對一”互學、“結對子”等方式。
首師大的教師想盡一切辦法,幫助學員們學漢語。放假時,他們甚至親自去檢查學生作業。
第一批女學員曼力沙·阿巴白克說,漢語語法是最讓他們頭疼的事情。
一開始,學員們總愛鬧把“我吃飯”表述成“我飯吃”這樣的笑話。
於是,曼力沙和美合日班·艾力組成了學習對子,每天互背一篇六百字的漢語課文。誰背得不好誰請客吃飯。
麵對采訪,曼力沙靦腆一笑說:“總是我請客的次數多。”
還有一位愛穿橘紅色衣服的長發漢族姑娘,總是出現在曼力沙的話語中。雖然曼力沙已記不清她的名字,但她是首師大安排給曼力沙的,她是“一對一”的漢語輔導老師。這名輔導老師是首師大的研究生,她總是提前到教室,在每天晚上7點到9點,給曼力沙進行單獨輔導。
漢語雖然難學,但也有愛上漢語學習的人,像第二批學員的阿卜杜拉·阿布來提就是的。
“崔增亮老師講授古代漢語時,我們總是托著腮幫子聽,眼睛睜得很大,因為他講得很吸引人。”那時,阿卜杜拉很快就要成為新郎官,他在婚房中珍藏著一本崔增亮的古代漢語圖書。
在學校和學員共同努力下,第一批學員全部通過了漢語水平三級證書考試,而這批學員的學曆僅僅是大專。
……
在“一天半斤土”的南疆,黃沙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饋贈。
在南疆喀什、和田的校園裏,金黃色的萬壽菊在陽光下盛情怒放。與萬壽菊色調如一的,則是樓梯上掃之不盡的黃沙。
而樓梯上斑駁的腳印,除了孩子們步伐的痕跡外,還有“雙語教師”從上麵走過的印跡。可同時教授漢語、維語的“雙語教師”,是新疆基礎教育最緊缺的人才。
與以往內地設置的普通內高班不同的是,從2011年至今,新疆未就業高校畢業生通過對口“援疆計劃”,先後來到內地高校接受為期兩年的培訓。這樣的培訓可謂意味深長。
他們當中的許多人已回到了新疆各地,成為了當地中小學的骨幹人才。
綠色節奏二:遍地開花的“雙語”教育
“我愛你祖國,我愛你祖國……”
2013年3月20日上午。吉木薩爾縣北庭鎮。三場槽子牧業新村“雙語”希望幼兒園。
二十三名哈薩克族孩子,正在跟著老師呼羅阿英一遍一遍地學習漢語,老師教得認真,孩子們學得紮實。
三場槽子牧業新村,是吉木薩爾縣的一個牧民定居點。這裏定居著北庭鎮、泉子街鎮三百多戶哈薩克族牧民。
為解決定居牧民的後顧之憂,2012年在福建廈門的援助下,投資五十多萬元,建起了該縣最大的“雙語”幼兒園。其建築麵積三百三十多平方米,可容納九十名幼兒學習。
在牧業村,這幢“雙語”幼兒園采用紅黃建築,顏色鮮豔,是全村最好的建築。走進房子裏,牆麵上畫有孩子們喜愛的米老鼠、唐老鴨造型,活動室裏有滿滿一架子玩具。就連孩子們午休的床、被褥,都是根據國標和孩子性格統一設計,充滿了活力。幼兒園可供幼兒休息、玩耍、聽課、吃飯。
呼羅阿英高興地說:“以前上學要遠到十多公裏的鎮上,現在上學不遠了,非常開心,自己很愛這裏的小朋友和老師。”
二十六歲的呼羅阿英,是奇台成人職教畢業的。她原來在奇台家家樂幼兒園幹了一年半,聽說在這裏開了一所幼兒園,更想在自己的家鄉幹,一方麵離家近上下班方便,再一個就是為自己的家鄉盡一份力。
當問到她有啥想法時,呼羅阿英靦腆地說:“孩子們都非常調皮、可愛、活潑,幹起來也沒有壓力,雖然每月工資隻有一千元,但是為了自己的家鄉,為了小朋友們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我會盡一份力。”
2014年11月的一天。和田墨玉縣普恰克其鄉村小。
“‘老師’怎麼寫?”坐在後排的麥爾哈巴和鄰座女生私下討論著,翻書查看,然後一筆一畫模仿寫下“我愛瑪依拉老師”。
一堂雙語課上,學生們正用新學的“愛”字造句。
瑪依拉正在前排逐一輔導學生,用維語和漢語反複解釋,“愛就是喜歡,可以說‘我愛爸爸’、‘我愛媽媽’,也可以說‘我愛唱歌’、‘我愛跳舞’”。盡管她講得很慢,但幾乎每個學生都有問題。
麥爾哈巴,是普恰克其鄉村小上五年級的學生。暑假裏,她參加國務院僑辦組織的“尋根之旅夏令營”。
她是第一次走出家門。當來到烏魯木齊時,她發現自己的漢語不流利,去小賣店買東西都難。回到學校,她主動找到瑪依拉老師,要求重學基礎課。
瑪依拉,是新疆外僑辦的住村幹部。在住村工作組中,有五名維吾爾族幹部和一名漢族幹部義務教學,分別擔任村裏兩所小學和一所幼兒園的“雙語”教師。
此前,村小的“雙語”課可不是這樣的,靠的是維語教師和不會講維語的漢族教師配合完成。
阿依古麗是瑪依拉的同事。此時,她正在隔壁的教室上課。
對著黑板上寫下的“秋天”二字,她指著窗外告訴學生:“秋天,樹葉黃了,瓜果成熟……然後是冬天,冬天會下雪。”
學生們跟讀時,雖然舉手很踴躍,但對小學二年級的少數民族學生來說,準確掌握漢語聲調卻是困難的事,需要她逐個糾正讀音。
課間,有學生跟阿依古麗請假,因下午要去田裏幫忙幹農活。
在南疆農村,認為讀書成本太高,不如學一門賺錢的手藝,是至今仍普遍存在的觀念。
但半年前,有家長告訴阿依古麗,孩子“長本事了”,做生意時居然能幫著當“翻譯”。還有家長承諾,農忙時不再讓孩子去幹農活或打工了。
令阿依古麗高興的是,2014年新學年開始時,一年級新生的家長搶著給孩子報名上“雙語”班。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熟悉的老歌,此刻正由一群戴小花帽穿艾德萊斯花裙的維吾爾族同胞唱響。唱這首歌的是莎車縣中小學和幼兒園教師們。
他們,不是一個兩個,是二百五十個。
他們不僅僅是在演唱,而是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麵的考試。
2014年5月23日。莎車縣圖文中心九樓。
縣“雙語”教師培訓中心正在舉辦“中華文化活動周”。
活動從5月19日一早開始,滿滿當當排了一星期:節目從詩歌朗誦、相聲小品到背課文、中文板書比賽,豐富多彩,有趣而熱烈。
表演者和觀眾都是學員,老師們當評委。每位學員至少要報名參加三項活動,才算期中考試成績“合格”,通過班級預選進入複賽、獲獎,才能拿到“優、良”。
這場特殊考試的設計者,是上海浦東教育發展研究院教研員、資深培訓師胡根林博士,團隊成員還有戴建寧、嶽崇嶺、倪龍三位援疆老師。
在2013年8月到莎車之前,對口援疆教師都是到當地中小學帶班任教。而這是上海第一批派駐教師培訓機構的老師。
他們的到來,體現了教育援疆的一個新探索:從教學援疆逐步向培訓援疆轉變。
如今的莎車,已是南疆各縣“雙語”教師培訓的佼佼者。
無獨有偶,在巴楚縣政府大樓,大廳裏的一塊小黑板上,醒目地寫著兩行中文和維文相對照的日常用語。顯然,這是在做著公務人員“雙語”培訓的努力。
喀什地區居民中,除澤普等少數縣市,維吾爾族群眾比例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鄉村中會說漢語的維吾爾族人鳳毛麟角。
不會漢語,讓很多少數民族同胞外出就業難,脫離貧困的機會也大大減少。
“不能把‘雙語’培訓理解成單向的普通話學習。在南疆基層,不懂維吾爾語沒法開展工作。”說此話的人,是巴楚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孫怡。她生在四川,卻是在新疆和維吾爾夥伴一起玩耍中長大的。在南疆新一代年輕人中,像她這樣能熟練運用維吾爾語和漢語的基層幹部並不太多。
在南疆工作近一年後,化學老師戴建寧寫下了自己的這個“中國夢”:
“我有一個夢想,如果有一天,走在喀什的土地上碰到維吾爾族兄弟,我們可以用普通話流利交流;如果有一天,在新疆的維吾爾族、漢族年輕人能輕鬆溝通、相親相愛……那新疆就會是一片和諧穩定的熱土。”
2014年5月下旬的一天。清晨。新疆阿克蘇機場。
飛機起飛前,方愛寧收到的最後一條短信,是她的維吾爾族學生發來的:“方老師,舍不得你走,不要忘記我,多保重。”
而在一年半之前,這位學生,連漢語都不會說,更別說認識中文了。
結束了一年半的支教生活,來自浙江衢州學院的方愛寧老師,即將離開阿克蘇;而在同一時間,她的維吾爾族學生再乃甫古麗,也自信地走上講台,用普通話給維吾爾族學生上課。
2010年10月,浙江在全國率先啟動了對口援疆的“雙語”教師培訓。浙江選派的“雙語”支教老師,大多都是高校和中小學教師。普通話都是考過級的,教漢語,駕輕就熟。
但是,阿克蘇地區的少數民族教師,大部分漢文基礎較差。別說寫了,就連聽都很困難,更不會說漢語。
援疆老師給他們授課比較吃力,有時比教幼兒園的小朋友還要累。援疆老師方愛寧說:“小孩子的語言環境,就像是一張白紙,老師隻要負責往上畫,畫得好看就可以了,但這些少數民族教師,他們的語言習慣已經養成了數十年,一下子很難轉變過來。”
麵對如此狀況,援疆老師隻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盡管學生都是當地的成熟老師,但讓他們能夠記住詞語,這才是最重要的。於是,方愛寧就利用多種教學方式,比如多媒體、圖片、遊戲和情景對話等。
他說:“我會先把每個字都編成字謎,讓學生一邊去猜一邊去學。這樣一來,既有樂趣,這個詞語學生記得也特別牢。”
有些年輕援疆老師幹脆直接就把“詞語”搬到課堂上去了。比如:這天要教“西瓜”的發音,老師就會真抱個大西瓜去教室。下課後,大家就在一起念“西瓜”,一起吃西瓜,更有味道。
阿克蘇天氣幹燥,嗓子痛得說不出話來是常有的事,回到宿舍,倒頭就能睡著。
寧波市海曙區南苑小學語文老師陳善軍,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走進“雙語”課堂時的情景:
四五十張單人課桌,現代多媒體教學設備齊全,與浙江大多數學校的課堂沒有區別,但坐著聽課的,卻都是新疆少數民族老師。
開學第一課,陳善軍就給學員講了新疆的“疆”字,他用緩慢而通俗的語言,從分析“疆”的結構、介紹各部分名稱及其含義入手,對“疆”字進行深入剖析,一下子拉近了與學生之間的距離。
就這樣,陳善軍在教學漢語知識的同時,也教給學員學習漢語的方法,學員們學得津津有味。“他們對學習漢語的畏難情緒,應該也從這個‘疆’字開始,逐漸消除了。”陳善軍說。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和實踐,陳善軍也琢磨出了一些門道:既要把學員們當小學生,因為他們的漢語水平普遍偏低,要像教小學生一樣,從基礎開始教,還要耐著性子進行個別輔導。
雖然同是四十五分鍾一堂課,但“雙語”教學一堂課下來,援疆老師們會覺得特別累。
……
在教育援疆中,除了選派優秀的“雙語”支教老師,浙江還投入一點七億多元,在阿克蘇地區全額援建了兩個“雙語”教師培訓中心;投入一億元,全額承擔“雙語”教師的培訓費用。為因材施教,浙江“雙語”支教團的近二百名成員,承擔了多項國家語委課題。
在全國,對口援疆“雙語”教師培訓,浙江啟動最早,培訓規模最大,投入資金最多,培訓周期最長,達到的效果也是最好。到2015年,浙江幫助阿克蘇地區和兵團第一師已基本實現普及“雙語”教育。
浙江省還自加壓力,計劃外在全省範圍內增派大批“雙語”支教老師,培養當地“雙語”骨幹教師,夯實中文教學基礎。
方愛寧屬於浙江第三批援疆“雙語”支教老師,此批共有六十名。接著,浙江又派出五十八名第四批、五十九名第五批等批次“雙語”支教老師,繼續“雙語”教育的援疆情緣。
……
幼學如漆。“雙語”教育從娃娃抓起,優勢多多。在教育援疆中,許多省市莫不將此列為重頭戲。
北京雖有三千餘名幼師的缺口,但在新一輪援疆以來,北京市仍抽調千餘名優秀幼師到和田,培訓指導幼教。
幾年前的和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幼兒園老師都是非幼師專業出身,幼兒教育理論幾乎一片空白。
為改變這種現狀,來自北京的援疆教師,總結實踐經驗,編寫了“雙語”教學手冊,並製定詳細的培訓計劃。
受訓的老師們通過觀摩等方式,係統學習了幼教的五大培訓內容:健康、語言、社會、科學、藝術。
這些受到培訓的幼師,其業務水平有了相當程度的提高。
擔負援助皮山縣的安徽省,利用現代遠程教育手段和信息化技術,讓安徽的優秀教師為皮山縣的班級進行實時上課。
為讓鄉鎮“雙語”教師受益,安徽在皮山縣的鄉鎮設立六個遠程培訓點。還免費向皮山縣開放安徽基礎教育資源網,讓皮山縣的教師共享優質教育資源。
如今的“雙語”培訓,已讓更多的皮山年輕教師走上了講台,使更多的孩子開始了“雙語”交流。
廣東在喀什地區實施“雙語”師資培訓、“支教”與“雙向掛職”工程。
江西計劃五年時間,為受援縣阿克陶培訓一千六百名“雙語”教師。
江蘇則采取以“請進來為主、送出去為輔”的方法,開展十項培訓,為克州建兩個“雙語”教育培訓基地,利用自治區和克州的師資,對“雙語”教師進行三個月的脫產培訓。
……
新疆,是一片美麗又充滿活力的土地;新疆,也是一個需要充分發展的地方。
2014年4月間,國家主席習近平考察新疆南疆時,曾到村小旁聽“雙語”課,詢問少數民族小學生漢語學習情況。
阿達萊提,是和田的一名維吾爾族幼兒老師,曾在首都師大培訓過。她深有體會地說:“不學漢語走不出去,不走出去看不見將來。”
可見,“雙語”教育必須從娃娃抓起。
“雙語”幼兒園辦到了新疆各族娃娃的家門口,得益於國家的一係列援疆政策的實施。
截至2013年9月,新疆學前兩年接受“雙語”教育的少數民族幼兒已達到四十四萬八千四百人,占學前兩年(五至六歲)少數民族適齡幼兒數百分之九十一點多,比2010年增長了百分之三十一點九,學前“雙語”教育發展成績顯著。
根據計劃,到2020年,學前“雙語”教師將達到兩萬三千三百人,中小學“雙語”教師將達到十四萬二千二百人(其中使用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授課的教師十萬人),其中義務教育階段達到十一萬三千三百人。
綠色節奏三:出疆的“跟崗”培訓
優質的教育哪裏來?提高教師素質十分關鍵。
這是2013年12月下旬的一天,在湖北黃岡“新疆博州教師實習歡送儀式”上,維吾爾族教師帕熱紮提激動不已:“黃岡是全國有名的教育之鄉,在這裏我度過了難忘的半年時光。”
帕熱紮提,是博州來黃岡跟崗學習的十二批教師中的一員。
2010年,黃岡提出“要像辦自家門口的學校一樣援疆”,承擔起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五師高級中學、八十三團一中兩項對口援建任務。
幾年來,黃岡市政府先後投入援建資金五千餘萬元,為新建的黃岡中學第五師分校修建了科技綜合樓、學生公寓、教師周轉房、食堂;2011年7月第五師分校揭牌。八十三團一中四百米跑道標準綜合運動場也交付使用,教學硬件全麵升級換代。
為鑄就一支帶不走的教師隊伍,黃岡實行吃住行全部免費,先後為博州培養、培訓教師四百多人次。這些教師回去後,全部留在了當地任教。
同時,援疆教師以“1+1”和“1+X”模式,開展幫扶結對活動,每名援疆教師至少和一名本校教師結對子,對其教學、教研等方麵給予指導。經過實踐,一批教師迅速成長為教學中堅力量,不斷有教師在自治區乃至全國比賽中獲獎。
2012年,黃岡中學第五師分校高考取得曆史性突破,六百分以上人數占博州總數的“半壁江山”。2013年,一本上線人數達二百二十七人。
兩年間,五十五名少數民族學生全部上了大學。分校成立以來,先後獲得“全國最具成長力學校”、教育部“課題研究先進單位”等榮譽稱號。
八十三團一中成績同樣令人驕傲。2013年中考全師前十名學生中,該校占半數,陳雪康取得全師第一名。學校教育援疆團隊被五師評為“工人先鋒號”。
在成績麵前,很多原先轉走的學生都重新回來上學。當地百姓奔走相告:兵團有了黃岡中學,孩子上學不出遠門就能享受優質教育!
2013年5月中旬。北京。
和田地區學前“雙語”師資培訓班在此舉辦,有三十名幼兒園園長及骨幹教師接受培訓兩個月。
在這三十名老師之中,再娜浦汗·買買提明,是和田地區幼兒園的年輕教師。她的普通話幾乎可以用“流利”來形容。
早在2011年,她就參加過北京在當地開展的“雙語”教師培訓,有較好的漢語基礎。
憑著自己的刻苦努力,在2012年舉行的“京和杯”雙語教師基本功大賽中,再娜浦汗從兩千多名參賽選手中脫穎而出,一舉奪得比賽一等獎。
而正是這次奪魁,讓再娜浦汗幸運地成為赴京培訓老師中的一員。
再娜浦汗微笑著說:“‘雙語’幼教在和田畢竟才剛剛起步,我在教學過程中,跟孩子們還會有溝通的障礙。去了北京,一定要向專家們好好取取經。兩個月的時間,我要爭取多學習些北京先進的教育理念,回來後用到幼兒園工作中去,把工作幹得更好。”
布帕提曼·卡孜,是和田市依裏其幼兒園園長。她所在的幼兒園,是由北京投入援建資金興建的,並與北京東城區實驗幼兒園“手拉手”,結成對子。
她感到,這一次自己能赴京學習,真是“莫大的榮幸”。“我會更側重於學習一些幼兒園管理方麵知識,希望和田的孩子們在幼兒園能更加快樂地成長。”
此次赴京培訓,是北京在和田地區共同開展的,是“雙語”教師培訓的“進階”、“高端”項目。
參加培訓的,均在當地培訓和比賽中有突出表現。
在北京兩個月培訓中,他們經過一個月理論學習後,深入北京幼兒園“跟班實踐”,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這對老師們回和田工作大有裨益。
2011年9月21日,赴台州跟班學習的三十名中小學教師從阿克蘇啟程。
首批為期一個月的跟班學習培訓學科有:小學英語,初中語文、數學、英語、物理,高中語文、數學、英語等。
這些培訓科目,是台州市特意為阿克蘇老師們量身製定的課程。
時隔一個半月的2011年11月2日,阿克蘇市、兵團一師第二批赴台州跟班學習的三十名中學教師又啟程了。
2013年3月29日至4月21日,奎屯市中小學骨幹教師一行四十九人,奔赴江蘇徐州參觀學習。培訓班先後到徐州市高級中學、公園巷小學、解放路小學參觀培訓。
2014年3月3日,一批阿克蘇地區骨幹校長教師赴浙江培訓。他們分別是從阿克蘇地區和兵團第一師中小學校中遴選出來的。其中骨幹校長五十名,骨幹教師四十九名。從3月4日起,他們在浙江師範大學、浙江外國語學院,接受為期近四個月的專題培訓。
2014年12月初,喀什地區三十名教師前往上海。
這三十名教師,分別來自喀什、莎車、嶽普湖、澤普、葉城、巴楚等六個市縣,有職業學校的,也有培訓學校的。其中,維吾爾族教師二十七名,漢族教師兩名,塔吉克族教師一名。大部分教師涉及到跨專業培訓,專業技能水平參差不齊,部分教師漢語水平較薄弱。
他們來到上海市三所學校,接受了為期兩個月培訓。
2015年4月14日中午,合肥一中高一語文教研組隆重舉行新疆皮山縣跟崗教師歡送會。
皮山縣高級中學語文教研組組長吾爾古麗老師,深情地回憶起自己忙碌而充實的培訓生活。她感謝合肥一中給自己提供的學習機會,覺得受益匪淺。她感慨地說:“在合肥,我學習到了先進經驗,武裝了自己,改變了自己。”
……
新疆教師奔赴內地學習培訓,蘊含著特殊的意義和價值。
內地的辦學模式,嚴謹的治學精神,讓新疆的教師不僅學習到教學的真經,還開闊了視野,增進了各民族之間的了解。
2015年5月27日,浙江省湖州新世紀外國語學校。
下午,該校“新世紀大講堂”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場景:
“有這麼一個地方,它從歌舞之鄉、瓜果之鄉,到寶石之鄉、地毯之鄉……美譽名揚全國。它就是我的家鄉——新疆。”
一位新疆阿老師正在用生動的語言,描述著自己心中美好的家園。他從地理風貌、人口民族、多樣物產、風土人情等各個角度,以豐富的圖片、直觀的視頻,將聽眾帶進了牛羊成群、瓜果遍地的富饒新疆。
這位叫“阿老師”的人,全名叫阿不都熱合曼·吾買爾,來自新疆阿克蘇地區柯坪縣。他是來這裏進修學習的。
作為在當地學校負責漢語教學的老師,阿老師在漢語與維吾爾族語上都有較深的研究。在講座中,他饒有興致地向老師們講解起了兩者的區別。
“中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說起少數民族的文化,就不得不說說文字。維吾爾族的文字和漢字就有著很多不同。漢語是表意文字,是從左往右地書寫;維吾爾族語是標音文字,是從右往左寫的。”
“漢族姓氏見證著家族的傳承,維吾爾族名字也不例外。不過和漢族不同的是,維吾爾族以前輩老人的名作為下一代的姓,依次相傳。”
阿老師一邊寫著自己維語的全名,一邊介紹道:“在維吾爾族的姓名中,前者為名,後者為姓。例如,我的全名叫阿不都熱合曼·吾買爾。吾買爾就是我的姓。”
在活動中,阿老師還現場邀請本校老師上台,一起來學習自己姓名的維語寫法。
近距離的互動,顯得簡單而快樂,讓在場的老師深切地體會到:我國作為一個多民族大家庭的文化,多樣與多彩。
……
綠色節奏四:真情回報家鄉的學子
“這裏的人很善良、單純,和他們在一起,時間過得特別快。”嗓音有些嘶啞的阿米娜還說,“我們在這裏從事‘雙語’教學,不僅代表了各自的母校,還代表了天津。”
阿米娜講這番話時,是在2010年的秋天。
阿米娜嗓子原來並不嘶啞。那麼此時她為何嘶啞了?
她說:國慶長假她回吐魯番探親,返回策勒後連著給學生補了幾節課,結果把嗓子講啞了。
阿米娜,是天津財經大學法學專業四年級學生,2010年9月11日來到策勒縣,在第三小學擔任漢語教師,時間一年。
剛來時,她教的是三年級一班。可這個班級漢語成績在全校排倒數第二名。在一次漢語聽寫測驗中,全班三十二名學生,成績及格的隻有三名。
為提高班裏學生漢語成績,阿米娜認真備課,認真批改作業,並且加強漢語聽寫訓練。10月,班裏又進行了一次聽寫測驗,及格的學生增加到二十多個,成績最好的學生得了滿分。
阿米娜的家在吐魯番。2003年,她以優異成績考上內高班,在青島嶗山二中完成了高中學業,緊接著又考入天津財經大學。阿米娜的設想是,畢業後打算報考研究生。為此,除完成漢語教學工作以外,她每天晚上還要複習功課。
阿米娜回到新疆後,母校天津財大的輔導老師經常和她通電話,鼓勵她為家鄉教育事業多做貢獻。
策勒縣三小也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為她購置了全套床上用品和炊具,並且提供了大米、麵粉、清油等。
在策勒鄉烏喀迪村小學,擔任二年級漢語教師的排孜來提,是天津商業大學二年級學生。排孜來提的家在洛浦縣山普魯鄉農村,她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她對提高所教班級學生漢語聽、讀、寫能力充滿信心。她說:“我也是和田人,能為家鄉教育做貢獻是我的榮耀,同時也能為我大學畢業後走上社會積累一些經驗。”
2010年9月中旬,作為天津市對口幫扶策勒縣的一項具體舉措,天津高校三十名新疆籍大學生抵達策勒後,被分配到八所小學從事“雙語”教學。
策勒縣中小學“雙語”教學普及率達到百分之四十。可是,“雙語”教師合格率卻隻有百分之十六。
從這個意義上說,天津市選送的這三十名新疆籍大學生,盡管期限僅有一年,但對強化策勒縣“雙語”教學無疑是“雪中送炭”。
選送新疆籍大學生支教的同時,當年10月上旬,策勒縣還選送三十名“雙語”教師到天津師大,接受一年漢語培訓。
如何給新疆留下一支不走的老師隊伍?
全國十九個援疆省市都在思考著這一難題。除了內地的支教、傳幫帶,現有老師的培訓之外,能否培養一批更具新生活力的老師?
和田地委副書記、天津援疆總指揮戴東強想出了一招,就是吸引內高班的新疆籍學生回鄉。
辦法是:對這些有誌改變家鄉麵貌的學生,增加一年師資執業培訓,使得他們享有合格的教師資格,並用優惠的待遇,讓他們安心回家鄉工作。
這一招果真靈驗。2014年,在天津學習的二十八名新疆籍學生,滿懷激情回到了和田,已經在不同的學校擔任了教師。
這是一支不走的援疆教師隊伍。這些新疆籍老師對家鄉懷有深厚的感情,精力充沛,很有發展前景。
鑒於此,2015年的春天,戴東強積極協調當地多方麵的關係,給足這些新老師的待遇,讓他們安心在家鄉教書育人。
綠色節奏五:職校助推夢想飛翔
2013年5月。莎車。
那一天,阿提古麗領到一等獎後,是從領獎台上跳下來的。
她滿臉堆笑,走回座位時,一直大張著手臂,像是要擁抱全世界。
這位南疆的孩子,或許是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成就感。
在莎車縣職業技術學校“技能比武大賽”上,阿提古麗拿了服裝設計類的一等獎,獎品是電熨鬥、剪刀和床上用品三件套。
在上海援疆老師到來之前,在這個西北邊陲的縣城裏,幾乎沒有職業教育,更別提“技能比武大賽”。常有孩子初中畢業之後,在家裏幹農活:種田放羊,包裝水果,或者無所事事。
2010年起的新一輪援疆,上海老師在此幹了整整三年之後,至少這些服裝設計班畢業的孩子,能回鄉裏的裁縫鋪幫忙,或去工業區的小服裝廠打工。
班裏有位名叫艾克拜疆的學生,正和同學們合計,畢業後在縣城開一家服裝店,借用學校的設備,自己設計,自產自銷。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莎車職校的兩名女學生,2012年竟然拿到了全國職校技能大賽的三等獎。
在全新疆,這是頭一遭。
大賽已改變了她們的人生。
其中一位女孩子吐爾孫古麗,因為獲獎,被保送去了新疆輕工職業技術學院;另一位女孩布曼熱木,則在上海老師推薦下,選擇畢業留校,當老師。
在莎車,年輕人最理想的職業,便是公務員和教師,收入穩定。
全國大賽在江蘇南通舉行。賽前,上海老師特意帶她們去上海走了一番。第一次出遠門,兩位維吾爾族姑娘便行程上萬公裏,穿著自己裁製的民族衣服,見了大世麵,然後哭著給媽媽打長途電話:“我拿獎了。”
而此前,她們的人生,幾乎可以預料,畢業後回家務農或是留在縣城打工,一輩子,不出莎車。
或許,因為南疆地區服裝產業的落後,在職校學習“服裝設計”的孩子,一些人畢業後,都會另謀生路,所學的技術隻能給自己和家人做些衣服,省些手工錢。
而她們的獲獎,激勵了很多同學——要學習,要參加比賽。即便是跟著老師去參賽,離開莎車看看外麵的世界,也是好的。
她們的服裝設計老師謝國安,便是從上海來的。
三年時間,他利用上海來的援疆資金和設備,在學校創建了服裝設計工作室,培養了十多名服裝教學老師。
起初,學生們沒布料做衣服,沒法實踐,他便四處去攬活。可如今不同了,縣教育局和各單位都慕名來支持他們:
縣裏紡織廠送來布料,讓他們做一批圍巾帽子;
縣委組織部老幹部送來布料,要求趕製歌詠會的演出服;
附近的窗簾店和床單廠,也樂於送到職校來加工;
當地電視台主持人服裝,如今也出自職校學生之手
……
服裝設計專業二年級學生,已經能以此賺些手工費,每天工作一小時,一個月能有二百多元收入,抵得上他們好幾個月零花錢。
而在當地鄉鎮裁縫鋪幫忙,一月不過五百元;在附近的小服裝廠打工,訂單規模小,且不穩定,苦幹一天,最多有一百元收入。
學校裏,很多女孩子喜歡學做衣服,但愁畢業沒出路。
謝國安的想法,是帶學生多參加大賽,多接大訂單,力爭打響“莎車職校”的名氣,讓學生以後能跑到更遠的地方工作。
莎車職校的上海教師團隊,曾去甘肅天水為職校招聘老師。想不到,招聘工作毫無困難,有不少年輕教師爭著來新疆工作。
因為,在這所南疆縣城的職校,有來自上海的資金和設備,有汽修、服裝、焊接、烹飪等實訓室,最重要的還有來自上海的帶教老師。
改變的,遠不止這一所學校。
上海新一輪援疆之初,莎車全縣沒有一塊像樣的操場;而如今,全縣幾所重點學校,都有了塑膠跑道,塔尕其“雙語”小學則成為喀什地區第一所擁有塑膠操場的農村學校。在葉城、巴楚、澤普等縣,受益於上海援建力量,不少中小學麵目一新。
改變最深遠的,未必是校舍和操場。
來這裏援疆的幾輪上海教師,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希望,就是希望自己離開後,留給當地幾位骨幹教師,留下一所好學校。
2015年5月中旬。莎車縣第二中等職業技術學校。一場新疆職業院校技能大賽,受到了新疆眾多媒體的關注。此項技能大賽,也是2015年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的選拔賽。
多年來,上海援疆幹部一直推進上海—喀什職業教育聯盟的成立和發展,多次送職教老師到上海學習和培訓,與上海多所職業教育學校合作、交流與對接,效果十分顯著。
在比賽的現場,莎車縣第二職校的兩位維吾爾族女教師特別耀眼。她們就是阿吉尼沙·阿布拉和迪力拜爾·阿裏馬斯,也是本次定期維護項目比賽中唯一參加團體賽的一組女選手。比賽中,她們協作配合,終於奪得第一名。
塗裝噴漆項目教師組一等獎獲得者叫奚俊峰,他是一位通過應聘來到莎車的北疆漢族教師。在校多年,他形成了規範的教學方法和實驗實訓技能。
在本次大賽中,他的學生努爾麥麥提·麥麥提尼牙孜也獲得了一等獎,並當即被學校聘請為實驗實訓助教。
在接受電視台采訪中,這位維吾爾族學生謙虛地表示,他在以後將加倍努力,在不斷進步的同時,帶領更多的同學共同進步,爭取進入國家級比賽的賽場。
比賽的現場,奚俊峰與努爾麥麥提·麥麥提尼牙孜師徒倆雙雙獲得自治區級大賽的一等獎,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非常激動,場麵感人。
還有一些變化,是讓當地老師們所意想不到的:
原本悶悶不樂的孩子,一放學就撲進了圖書館,看著漫畫發笑;
還有當地老師說,幾個學習不好的“後進生”,看人時眼神“單純”了許多;
家住數百公裏外的家長,帶著孩子趕到澤普五中,要求插班
……
這些改變,自然歸功於教育援疆,歸功於從上海來的好老師。
像上海這樣傾心培養新疆職教辦學水平的,還有江蘇、天津、安徽等許多省市,它們都做得風生水起,像模像樣。
職教,為新疆孩子們實現人生理想插上了翅膀。
綠色節奏六:高校升級足音鏗鏘
2015年5月29日。南疆喀什。
暖風拂拂,陽光四溢。
在上萬名各族師生見證下,由深圳出資十億元援建的喀什大學正式揭牌,原喀什師範學院正式更名為“喀什大學”。這標誌著第一所南疆綜合性大學的誕生,也是南疆三地州教育史上的一個曆史時刻。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
領導等出席了揭牌儀式。
喀什大學,位於喀什深圳城,占地麵積二千五百畝,規劃校舍總建築麵積約四十五萬多平方米,總投資約二十億元,於2014年8月20日正式開工建設,預計在2020年全麵竣工啟用。
喀什東部城邊的這片土地上,原本住著三百多戶維吾爾族居民。2014年初,他們聽說這裏要建造一所喀什大學,這些居民留下這句話:“建大學好,孩子讀書能方便,以後孩子不能像我們一樣種地放羊,學漢語才能有前途。”
就這樣,征地拆遷出乎意料地很快順利完成。
吐乎提·喀斯木,是疏附縣薩依巴格鄉阿亞克恰熱克村農民。聽說要建大學,周圍的居民都很關心,他還專門趕來看看。他說:“等我孩子長大了,喀什大學也建好了,孩子們就可以在自己家門口上大學了。”
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後,深圳謀劃在先,直麵南疆地區高等教育資源嚴重匱乏的難題,出資十億元援建喀什大學,打造未來南疆的“人才高地”。
除將“深圳速度”帶到南疆,“深圳質量”的理念也在喀什大學規劃建設中深入體現。業內專家認為,喀什大學基礎建設中體現兩大“超前意識”:一是超前規劃,“現代氣息、地域特色、深圳元素”在規劃設計中得到充分體現;一是“超前思維”,對原喀什師範學院校址進行全麵升級,援建高規格大學。這一教育“大手筆”,將引領教育援疆進入價值升華的時代。
值得一提的是,“深圳質量”和深圳援疆人的“用心”,也在喀什大學的設計細節中體現。為讓少數民族學生體驗“更完美”的教育感受,設計方特意調研了不同時間、不同民族學生的學習情況。他們發現,深圳學生喜歡較長時間待在室內,維吾爾族學生則比較喜歡在室外學習和活動。據此,規劃方設計了高連廊形式的“戶外客廳”,將地域特色和現代氣息深入融合一體。
說起喀什大學工作小組,還有這麼幾位特殊的來客。來自深圳高校的教授孫宏元、程本強和楊文明一到喀什,就經曆了人生的“大轉型”。三位教授本是衝著“上課”來新疆的,沒想一到喀什,就加入喀什大學基建工程籌備工作。來時帶的皮鞋、西裝和領帶一身行頭,過兩天全換成了登山服。“放下教鞭的教授們”,要麼“泡”在工地,要麼去附近走訪居民,就這麼踏踏實實地投入到“蓋學校”的工作。
喀什大學2020年建成後,將分為新校區和老校區(原喀什師範學院校址),預計招生人數將達一萬五千人,將是南疆地區唯一一所擁有多學科的綜合性大學。
百年育人。援疆的教育項目,大多著眼細微,意在長遠。
這是2001年9月7日,未名湖畔的北京大學。
在此的一間普通會議室裏,
北京大學校領導和石河子大學校
領導簽署了一份協議。
這份薄薄的僅有兩頁紙的對口支援協議,卻把相隔數千裏的石河子大學與北京大學連接在了一起。
之後,未名湖畔的北京大學和天山腳下的石河子大學,共同演繹了一首蕩氣回腸的交響曲。
當年那份薄薄的協議,由於不斷增加了新的支援內容和項目,如今已經變成了厚厚的一大本。
未名湖水潤天山。張愛萍,當年是石河子大學的一名副教授。可早在2007年,張愛萍就來到北京大學攻讀博士學位了。她作為北京大學對口支援石河子大學“百名博士計劃”中的一員,成為北京大學一名博士生。
對於地處邊疆的石河子大學來說,製約發展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才。為此,北大創造性地為石河子大學培養人才,搭建起高層次人才培養平台。同張愛萍一樣,如今越來越多的石大教師有機會來到北大讀博士了。
北大在新疆建立了研究生培養基地,主要為石大等在疆高校培養博士研究生。借助基地,北大啟動了“百名博士計劃”,計劃用五年至十年時間,為石大培養一百名博士。
為提高石大師資素質和管理水平,北大為石大專門開設了教師進修班和中層幹部高級研修班,先後有二百多人到北大“充電”。
參加中層幹部高級研修班的閆衛華說:“聽北大教授的課,有一種精神深深打動著我,那就是流淌在北大人血液裏深厚的民族責任感。參加研修,我獲得了一種無窮的力量,這是有震撼力、受用終身的東西。”
選派優秀幹部來石河子大學掛職,是北大對口支援工作中最具魅力的一筆。
2005年9月,北大派出校長助理於鴻君擔任石大副校長。三年間,於鴻君以北大人崇高的責任感,為石大的發展殫精竭慮,不計得失,幫助學校實現了突破與跨越。他從學校規劃入手,設立研究專項為學校戰略發展提供決策;他積極推進對口支援工作重心下移,使北大與石大六對學院開展對口支援;他為相關學院積極聯係共同院長,實施小學期製,打造科研平台;他身體力行,親自掛帥,與石大教師一同申報2006年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項目,實現了石大乃至西北地區高校此類項目零的突破。
類似這樣的例子,在石河子大學還有很多。對口支援對科研工作產生了巨大促進作用,學校的科研項目數量不斷上升。
2004年,孟二冬教授不遠千裏,從北京大學來到石河子大學支教,他為人師表、品德高尚的崇高師德,令師生們永遠難忘。
2007年9月10日,孟二冬教授雕像在石河子大學落成,這是師生為了緬懷這位令人尊敬的學者發自內心的紀念。
如今,孟二冬精神已成為石河子大學校園文化和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
對口支援,使得石河子大學實現了跨越式發展。
中央新一輪的援疆決定,猶如陣陣春潮,催生出勃勃生機。
2010年8月31日,全國科教援疆工作會議在烏魯木齊舉行。由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農業大學牽頭,全國二十二所知名高校組成三個團隊,對口支援新疆大學、石河子大學、塔裏木大學。這是對口支援新疆高等教育跨躍式發展的重大舉措。
早在2001年6月,為了貫徹落實國家西部大開發戰略,教育部啟動“對口支援西部地區高等學校計劃”,確定北京大學與石河子大學建立對口支援關係。
之後,2005年6月,教育部和新疆聯合實施“援疆學科建設計劃”,內地四十一所高校開始對口支援新疆高校中八十五個一級學科。
對於新建的喀什大學,為滿足喀大對師資的需求,除新疆自身采取政策傾斜之外,內地對口支援高校,同樣毫不吝嗇,慷慨相助。
從2012年開始,上海的五所高校、山東的三所高校均毫不吝嗇,共選派了四十二名高學曆、高職稱的教師,先後到原喀什師院支教。
2014年,中組部將援喀四省市高校教師納入新一輪人才援疆計劃,建立了支持喀大人才培養和師資隊伍建設常態機製,二十八名援疆教師到校開展工作。
……
為提升新疆高校在職教師的學曆層次,內地各高校積極招收新疆高校教師在職攻讀學位,並在學費上給予優惠。
如今,在一係列對口支援政策的支持下,新疆高等教育已步入健康發展的快車道。
援疆,讓新疆高等教育的歌聲變得更加嘹亮,跳動的音符將會更加激越!
潤物無聲育桃李,大漠戈壁蘊希望。
教育援疆,“硬件”和“軟件”並舉,真情與憧憬同在,春風化雨,情暖天山。
一座座美麗的校園,一批批援疆教師,一批批西部誌願者,一筆筆愛心助學資金,讓天山南北春潮湧動,讓和諧之聲飄蕩悅耳,讓教育的生態變得生機盎然。
如今,當我們走進伊犁河穀,當我們走進帕米爾高原,當我們走進昆侖山腳下,當我們走進火熱的吐魯番盆地,當我們走進阿爾泰山腳下,看到一座座最搶眼的美麗校園,看到一張張燦爛的童真笑容,看到一麵麵鮮豔的五星紅旗,聽到薛獻軍、孟二冬等一個個讓人動容的名字,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而曾經未就業大學生家長們的憂鬱和期盼眼神不見了,曾經困惑的當地教師變得自信了,曾經的牧羊孩子不見了,曾經的輟學娃娃越來越少了……
教育公平的舉措,正在惠顧著新疆各族百姓,中央政策“照亮”了新疆各族學子的上學路。
對於長期處於教育“窪地”的南疆地區,從2013年起,中央財政在此推行的免費高中教育政策,讓和田、喀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的逾九萬名各族學子受益。
同時,中央決定從2015年起,在南疆實行十二年免費義務教育,以使長期處於“窪地”的南疆教育快速均衡發展,破解這一地區因貧困等導致輟學率高、就業率低的難題。
正就讀於墨玉縣第一中學初二年級的熱豔古麗,聽到此消息後非常高興。她說:“從新聞上聽到中央決定在南疆全麵實行高中階段免費教育,我特別興奮,這樣我就可以繼續讀高中了。”
熱豔古麗家住和田地區墨玉縣喀爾鄉,是家中三個孩子裏最小的一個。由於家境貧寒,正供三個孩子讀中學的父母感到壓力巨大,原準備讓熱豔古麗輟學回家,跟著鄉裏的裁縫學技術。
與熱豔古麗一樣,今後,借助於中央的惠民政策,南疆地區的青少年不再害怕家庭貧寒上不起學了,不用擔心資源貧乏讀不上高中了。
喀什地區教育局局長艾尼瓦爾·阿布力米提說:“南疆三地州農業人口基數大,農牧民收入低,低收入群體占比大。在喀什,普通高中學費每人每學年最低標準是兩千元,教材費至少一千元,食宿費、交通費、生活費最低需一千五百元至二千五百元,而推行十二年免費義務教育具有特殊意義。”
教育援疆,在新疆娃娃們的心中點燃了希望,讓他們沐浴到了黨與國家的燦爛陽光,挺直了“精神缺鈣”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