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造血”別樣紅(1 / 3)

第六章“造血”別樣紅

無源之水難長流,無根之木不長命。

潮起天山聽洪鍾,舉國齊奏邊塞曲。

援疆,不僅需眼前送“票子”,解一時之困;不是隻聞花香,不見碩果;不是水上浮萍,無根草。援疆,需要既開花又結果,既注重眼前,更著眼長遠。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燃眉之急送“票子”,長遠之計送“方子”。

新疆與沿海發達地區相比,缺資金但不缺精神,缺人才但不缺信心,缺企業但不缺資源。

“輸血”和“造血”並舉,其哲理意義在於:

援,是為了以後的不援;

扶,是為了以後的不扶。

能夠“造血”,並能“造好血”,這是生命力的自信!這意味著生命力旺盛,意味著生機勃發,意味著生命長久不衰。

援疆,堅持“輸血”和“造血”並重,就會激發邊疆的內在動力,就會走出發展滯後的泥潭,就會帶來跨越發展的春天,就會給邊疆穩定打下基礎,就會給長治久安鋪平道路。

“造血”,就是讓古西域鳳凰涅槃,美麗多姿。

● 生根的產業

這是一片沸騰的熱土。

走進霍爾果斯經濟開發區,放眼望去,無論是核心區域,還是兵團、伊寧和霍城分區,昔日的荒灘上,塔吊林立,機聲隆隆,熱火朝天,鱗次櫛比的標準化廠房拔地而起,許多投產的工廠紅紅火火,一片興旺。

在霍爾果斯特區,標誌性建築——蘇新中心已全麵建成投入使用,蘇州工業園已有數十個重點項目入駐並建設。

霍爾果斯海關口岸,車水馬龍,一輛輛裝滿貨物的車等候在國門前,正有序地排隊等候著辦理過關手續,在國門對麵,排滿了準備駛入我國的哈薩克斯坦貨車。

國門前拍照留影的遊客一撥接一撥。如此熱鬧的場景,早在2011年就開始出現了。

新一輪援疆的幾年來,霍爾果斯經濟開發區,一直車水馬龍,酒店幾乎天天客滿。房地產開發紅紅火火,房子地基剛起來,打聽價格、谘詢房屋用途的人就絡繹不絕。

走馬新疆大地,最讓人驚歎的是“戈壁產業”。

很難想象,綿亙在新疆阿圖什市的茫茫戈壁上,會在三年內呈現萬畝果園、菜園的田園風光。

阿圖什市,位於新疆西南部,天山南麓,塔裏木盆地西緣,有一點六一萬平方公裏土地,山地、戈壁和荒漠占百分之八十以上。

阿圖什市,是江蘇昆山對口援建的城市。2011年,在這裏,昆山援疆幹部經過調研,大膽提出向戈壁要效益。他們決定,投資一點三億多元,建設一萬一千畝農業示範園。

時間是效益。昆山人僅用三年時間,就將其建成了一個現代化農業科技園。園內擁有研發、育苗、檢測、培訓、加工、營銷多個中心。

如今,園內五千四百多平方米智能溫控室,成了育苗工廠。在示範園內,一年一個大棚的收益竟有兩萬餘元。這裏成為當地新品種、新農民、新農藝、新經營的實驗基地。

阿圖什農業局黨委書記宋開材說:“農民看到了實惠,以前送大棚給當地維吾爾族村民要上門做工作,而現在,當地農戶主動找上門來要大棚。”

在南疆的和田,流傳著這樣的著名詩句:“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樂奏有於闐。”

這裏是古絲綢之路南道的重要商埠。

這裏以盛產羊脂白玉、地毯、絲綢聞名於世。

現今,這裏與萬裏之外、渤海之濱的天津結下了不解情緣……

2010年,中央啟動新一輪對口援疆工作,天津市對口援助地區從新疆喀什地區,改為和田地區策勒、於田、民豐三縣。

這三縣地處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惡劣的自然生態環境,落後的交通基礎設施……讓初來乍到的天津人難以置信。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讓天津援疆者畏懼。他們深信,幫助和田成為新絲路經濟帶上一顆璀璨“明珠”,是中央對天津的信任,更是對天津援疆人的重托!

對口援疆,不是簡單地給錢給物,而要“輸血”與“造血”並舉。

天津援疆幹部決心“化腐朽為神奇”,大膽提出“向戈壁要效益”。

策勒縣天津食用菌示範園區,是天津新一輪對口援疆的第一個產業援疆項目。在茫茫戈壁灘上,這是一座平鋪的食用菌基地,五百座節能日光大棚,整齊劃一,采收高峰期可同時吸納三千人就業,年培訓農民五千人次以上,項目集食用菌生產、加工、保鮮、銷售及培訓於一體,培育帶動了一大批農民技術骨幹。

和田堯柏水泥公司,在戈壁灘上拔地而起。這是南疆生產規模最大、水平最高的水泥項目。作為天津援疆招商引資重點工程,項目總投資七億六千萬元,采用世界領先的新型幹法水泥生產工藝,打造全封閉無汙染的生產環境,兼備節能、環保、循環利用。企業年創利稅上億元,帶動當地近一千五百人就業。

和田生態環境脆弱,沙進人退,“風吹城跑”。為“再造一個和田綠洲”,“逐步實現人進沙退”,天津市投資十五億元,三年分三期綜合整治策勒縣十萬畝沙漠,穿過一座座沙丘,修路、打井、通電。

2012年4月末,在喀什疏勒縣南部偏遠的茫茫戈壁灘上,山東援建的三百萬噸鋼鐵項目工地熱火朝天,一座現代生態鋼城正拔地而起。

2013年3月7日22時16分,在山鋼集團萊蕪鋼鐵新疆有限公司高爐區,鐵流如火龍般湧出,濺起美麗的火花,這標誌著山鋼項目即將進入全麵投產階段。

這是一座現代化鋼城,距離疏勒縣城四十公裏,總投資七十三億元。它的順利投產,填補了南疆三地州沒有大型鋼鐵企業的空白,打破南疆鋼材市場的壟斷局麵,每年可使喀什地區社會建設成本降低三十億元以上。同時,拉動相關上下遊產業如鐵礦、房地產、物流、鋼材深加工等產業快速發展。以大宗原料供應為例,為公司供應礦石、煤焦等企業有四十三家,五金機電等供應商有一百八十餘家。

這座鋼城,建在疏勒縣艾爾木東鄉一片荒灘上,原本是飛鳥不棲的不毛之地。

興建這座占地四千四百二十畝的大型鋼城,竟然不占一分耕地,不砍一棵樹,不影響一戶居民,因而它是一座典型的生態鋼城。

如今,這座鋼城直接安置一百五十名少數民族群眾就業,並間接帶動和安置就業三千餘人。

盛夏的新疆,瓜果飄香,直射的豔陽如噴薄的火焰般炙熱。

2014年7月26日上午10時,在喀什以西八公裏處,五響開工禮炮,又一次震動了疏附縣的吾庫薩克鄉。越秀建材有限公司商品混凝土攪拌站,在這裏剪彩開工。

它有全喀什最先進的設備,這裏將生產一係列抗滲、抗凍、清水等新型混凝土。當地領導說,這是疏附縣“建材行業發展史上的重要裏程碑”。

按照廣州的援建規劃,五年後,吾庫薩克鄉將“長”成疏附縣的“新城”。這個年產四百萬方混凝土的建材公司,總投資四千萬元,將為“新城”提供急需的沙石、混凝土等建材。

事實上,2014年上半年,廣州援建疏附縣有十七個開工儀式,“越秀建材”僅僅是其中之一。

在此三個月前,“廣州新城”在吾庫薩克鄉開工,廣東省領導和喀什官員們一起,揮鏟填土,為其奠基。

這個耗資七十多億元的“大塊頭”,開發麵積達四平方公裏,分三期建設,2015年已經建成。它是集商貿、旅遊於一體的城市綜合體,也是廣東最大的產業援疆項目。

廣州市建築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梁湖清說:“它可為疏附縣解決約一萬人就業,同時還有三個億至五個億元稅收貢獻。”

疏附縣,地處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三千多平方公裏麵積上,有耕地麵積六十萬畝。當地人形容疏附:“除了大片的土地、戈壁和文化背景,幾乎再沒有其他自然資源優勢。”農業是該縣的主要財政收入,二三產業幾乎空白。

當時,疏附縣農民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之一仍是小毛驢。2010年6月,廣州援建工作組到來之前,疏附縣城隻有一幢帶電梯的樓房。

“但現在這裏像‘醒’了一樣,有點像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的廣東。”當地一位官員說,“到處都可以看到工地,總可以看到‘廣東’、‘越秀’字樣的建築運輸車輛來回地跑。”

僅2014年,廣州援建疏附縣簽訂的投資協議項目就有六十二個,合同投資總額達一百五十七億多元。

而在喀什特區疏附西南部,314國道筆直地不斷向前方延伸,看不到盡頭。

今天,在廣東的援建下,人們再次走近戈壁灘看到,廣州工業城正在這裏緊張地施工著。廣州工業城,是喀什地區重要的工業基地,規劃麵積二十點四平方公裏,建設省下了一大筆土地出讓金。它主要分類為:建材、冶金、石化、新能源、機械加工製造、輕紡及電子信息……

走進喀什,建設麵貌日新月異。在喀什的各個援建點,整夜亮著燈的工地上,長臂吊車、起重機、攪拌機、混凝土車輛,幾乎每一種建築工具都能在這裏找到,各施工現場一派熱火朝天的大幹景象。

……

產業,是一個地方經濟發展的支柱和命脈。沒有產業的支撐,就沒有經濟的發展。

對口援疆,簡單地給錢給物,難以長久。隻有激發新疆發展的內在動力、增強自我發展能力,才是長久之計。

十九個援疆省市的高端決策層深諳此理。

產業援疆,留下的不僅僅是項目。企業入駐後,迫切需要在當地吸收技術工人、種植養殖能手等專業人才,才能確保企業正常生產經營。

招商引資,引來的不僅僅是企業。援疆幹部把內地的招商理念和舉措帶到了新疆,促進了新疆人觀念的轉變。

產業援疆,得到的也不僅僅是產業。新疆的幹部群眾說,和援疆幹部在一起,走路的步子都快了,工作的精氣神不一樣了。

從思想理念到生活方式,從人才到技術,產業援疆的深遠影響正在一天天釋放。

新疆地域遼闊、資源豐富、發展潛力巨大,是實施擴大內需戰略的主戰場之一,是深入推進西部大開發的重點所在,也是承接國內產業轉移的重要區域。

新一輪對口援疆以來,國家各部委、各援疆省市運籌帷幄,運用智慧,不斷創新援疆模式,增強新疆自我“造血”功能的方式也應運而生,各類長效援疆機製不斷推出。

新疆站在新的發展起點上,產業援疆也由此翻開了新的篇章。

一時間,中央企業、十九個對口援疆省市的大企業大集團紛紛前來新疆,一筆筆巨額資金注入這裏,一個個大工業項目破土動工,一座座工業園區拔地而起,一批批產業援疆項目落地生根……新疆成了一方產業投資發展的熱土。

5月的伊犁河穀,一個綻放美麗的春天。

雪山腳下,野花盛開,野草冒出綠芽,冰封了一個冬天的河穀,漸漸蘇醒,遼闊草原似波浪起伏,牛羊馬兒悠閑地點綴在這美麗的草原上,描繪出一幅“塞外江南”的美麗圖畫。

2013年5月17日。霍爾果斯經濟開發區蘇新中心。

2013年江蘇產業援疆伊犁州合作項目洽談簽約儀式在此舉行,共成功簽約八十六個項目,總投資四百四十點三億元。

5月21日,阿圖什市昆山產業園。

2013年江蘇產業援疆克州合作項目洽談簽約儀式在此舉行,共簽約項目十四個,總投資四十三點六億元。

江蘇省產業援疆起步早,在新一輪對口援疆啟動之前,江蘇省各類企業在受援地投資就達三十三億元,在全國援疆省市中位居第一。

2011年,江蘇省成功組織了“百企千億”產業援疆活動,簽約項目一百一十一個,總投資一千二百多億元。

2014年,江蘇省伊犁援疆前指實施了一個結對幫扶計劃,即蘇伊工業園區“一對一”。

江蘇省十五個園區結對支持伊犁、兵團四師和七師十二個園區,江蘇省八個開發區與伊犁六個開發區建立戰略合作關係。

推進招商前移,鼓勵受援地園區到江蘇園區駐園招商,州、縣兩級先後組織上百次招商推介活動。

先後有近千家江蘇及內地企業來伊犁考察,總投資一百九十六億元的項目陸續落地開工。

2014年,江陰市投入援疆資金九百萬元,重點打造就業工場建設。在霍城縣十三個鄉鎮場,新建、改建二十九個就業工場,新增就業人員一千餘人。

4月的一天,霍城惠遠鎮央不拉克村村民尼亞沙喜氣洋洋,她在家門口上班了。作為維吾爾族家庭婦女,她以前每天都待在家裏,從沒想過去企業就業。如今,村裏的就業工場,成了她實現夢想的地方,每月可掙三千多元,不僅照顧了家人,還改善了全家人的生活。

就業工場開到家門口,為少數民族婦女搭建了就業平台,解決了她們的就業難問題。

新一輪援疆啟動以來,江蘇與新疆兩省區達成投資協議,總額近兩千億元、項目一百五十多個(不含兩省區清潔能源合作項目),走在全國援疆十九省市前列。一批知名大企業相繼前來新疆投資,徐礦、雨潤、蘇寧、徐工、南京醫藥等紛紛落戶,產業合作的深度和廣度不斷拓展。

伊犁霍城的江蘇工業園,是眾多以援建地命名的工業園之一,整齊的廠房,完善的配套設施,不亞於任何一個東部地區的工業園區。

在新疆,江蘇援建項目之多、投入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百企千億”項目伊犁玉龍鋼管有限公司已投產三年,是全疆唯一生產中長距離油氣管的企業;

脫毒馬鈴薯良種繁育基地建設項目,帶動昭蘇種植馬鈴薯三萬三千畝,每畝比種植小麥、油菜增收一百至二百元;

阿圖什—昆山農業科技示範園已育蔬菜苗二百餘萬株,全部免費發給農牧民。

農業智能配套、新型建材、煤氣、化工、裝備等一批項目投產,給新疆帶來本行業先進的產品、技術,一下就拉近了新疆與東部省份的距離……

產業援疆,國企先行。

2011年,中央明確提出要加快產業興疆步伐,央企聞風而動。

當年8月20日,國務院國資委就攜一百二十家央企負責人齊聚烏魯木齊,與自治區政府及兵團聯合舉辦央企產業援疆推介會,共同謀劃發揮央企帶動作用,努力打造現代產業高地,全麵推進產業援疆。

隨後,中央企業和十九個援疆省市國企啟動實施了一大批重大項目。

國家電網哈密南—鄭州±800千伏特高壓直流輸電工程、中石油南疆天然氣利民工程等項目竣工投產。

大眾汽車集團在新疆生產的第一輛轎車在烏魯木齊下線。

湖北宜化集團在準東計劃投資三百億元,建設低碳循環經濟產業園。

投資四十點五億元的拜城三百萬噸南疆鋼鐵基地加速建設,伊鋼二百萬噸技改項目緊鑼密鼓,寶鋼集團在疆已形成“一體兩翼”戰略格局從而在疆產能規模大幅提升,而八一鋼鐵也成為中國西部和中亞地區最具競爭力的鋼鐵企業之一。

還有神華、中電投、大唐、華能等中央企業集團,在援疆上都揮動了大手筆。

從“輸血”到“造血”的更迭,無論是從資金、規模,還是傳統產業換代升級,還是新興產業搶占製高點,都顯示著中央企業援疆之路的逐步深化。

截至2014年3月底,五十三家中央企業在疆計劃投資項目六百八十五個,計劃投資一點八五萬億元,已完成投資五千九百零三億元。十九個援疆省市國企在疆計劃投資項目一百零三個,計劃投資二千零四十七億元,已完成投資三百五十五億元。

近年來,駐疆央企和十九個援疆省市國企圍繞資源,惠及新疆各族群眾,在增加當地用工、改善職工結構,特別是在提高少數民族員工比例上下大功夫,吸納當地勞動力平均達到總員工人數百分之六十以上,有的達到百分之八十八。

促進當地勞動力就業,隻是中央企業和援疆省市國企關注民生的一項內容。

央企和援疆省市國企除了投資新疆的新興產業外,基礎設施建設也成了其投資的重點,如建設鐵路、公路、通信、水利、水電等基礎設施,還開展各類援助幫扶活動。其中,自治區重點實施的定居興牧水利工程,就有十三家中央企業冠名援建十三座水庫。

目前,新疆共有二十七個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其中二十四個是由十四家中央企業結對幫扶的。

產業援疆是個係統工程,離不開社會資本和民企的參與,這是一支充滿無限生機和活力的力量。

它們參與援疆行動,給西域這片熱土帶來了新的活力,帶來了新的生機。

6月的伊犁河穀,藍天之下,大地滿眼綠色,高山、草原、森林、湖泊……絢麗多姿,各顯風韻,在這夢幻般的季節,開始舒展迷人的長卷。

2015年6月26日。亞歐新大陸橋最西端——霍爾果斯。

天空湛藍如洗,陽光激情四溢,國門莊嚴壯闊。

上午,中哈霍爾果斯國際邊境合作中心內東方勁秀國際會展中心內,氣氛十分熱烈,歡快的音樂旋律,白字紅底的鮮豔橫幅,十分耀眼,“江蘇·伊犁產業援疆項目簽約儀式”在這裏隆重舉行。

隻見主持人田洪身著白襯衫,精神飽滿,熱情高昂。

此次江蘇與伊犁簽訂的產業援疆項目共有二十四個,總投資達六十一億元。

如此巨大的成效,的確讓田洪的心裏寬慰了許多。

自中央實施新一輪援疆以來,江蘇堅持由“輸血”向“造血”轉變,始終把產業援疆作為重中之重,注重增強受援地自我發展能力,先後五次組織舉辦大型蘇新產業合作活動,簽約項目二百三十七個,投資總額二千三百七十三億元,一批江蘇知名企業紛紛加入產業援疆行列。

截至2015年6月,在江蘇產業援疆簽約項目中,已投入或開工建設的項目超過一百個,到位資金超過三百億元。

然而,如此大規模產業援疆簽約,田洪就任援疆總指揮以來還是第一次。

簽約當天,江蘇省、自治區和伊犁州的相關領導,都出席了這個隆重的簽約儀式。

田洪幹事業,從來就是馬不停蹄,從不顧惜自己。

江蘇紅豆集團,雖是一家民營企業,但它卻是中國服裝業的領軍企業。

然而,因輕紡工業園標準化廠房建設等原因,“紅豆”卻遲遲未能入駐霍爾果斯輕紡工業園。

田洪到任後心急如焚。他坐鎮霍爾果斯市,多次召集相關負責人,進行研究落實,製定確保“紅豆”順利入駐的時間表。在田洪努力下,明確了工程各環節完成節點,各項措施迅速得到落實。

2015年5月30日前,“紅豆”標準化廠房全部建成;

6月20日前,“紅豆”員工宿舍樓完工;

6月30日前,園區內地坪和道路完成建設。

2015年6月26日上午,新疆紅豆服裝有限公司一期項目正式開工。

就這樣,田洪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此次開工的紅豆針織服裝項目,年產二百萬套,8月底即建成投產。

紅豆一期雖以生產、加工針織產品為主,但以後逐步轉型為生產、加工、銷售,並承接外貿訂單,預計年銷售額上億元,增加當地就業近千人。

……

民營企業,是現代市場經濟的活躍因子。

從最早落戶霍城清水河開發區的江蘇太湖鋼構公司,到浙江潔麗雅集團建設阿拉爾市品牌產業研發基地,到處都有民營企業的足跡;從興建霍爾果斯的義烏商品城到喀什疏附廣州國際商貿城的崛起,到處都離不開民營資本的參與。它們無論是為當地經濟的發展繁榮,還是為當地百姓穩定就業和致富,均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思路一變天地寬,全力援建結碩果。

在中央和援疆省市國企產業援疆的大手筆下,在社會資本和民企的參與中,一大批產業援疆項目建成投產,有力地促進了新疆經濟持續快速增長。

新疆豐富的資源優勢正在轉化為發展動力,工業經濟的活力正在不斷被激發,產業援疆的引領、支撐、帶動作用,日漸凸顯。

2010年以來,新疆國內生產總值一直保持在兩位數以上的增速,經濟總量四年邁過四個千億元大關,經濟運行逆勢上揚,加速推進,多項指標增速躍居全國前列。

“十二五”期間,新疆與十九個援疆省市的產業合作力度不斷加大,引進投資從2010年的八百億元,增長到2014年的二千二百八十三億元,增長了二點八五倍。

大眾汽車、三一重工、湖北宜化等知名企業落戶新疆,多項技術和產品填補新疆空白,一批強產業、惠民生的重大項目密集開工,並建成投產,持續的效應得到連續發力。如:

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了,

產業結構優化調整了,

財政增收了,

百姓就業增加了……

其積極作用和影響,令人興奮,令人欣喜。

截至2014年底,十九個援疆省市在新疆落地的經濟合作項目有四千八百八十個,實際到位資金六千八百二十五點九八億元,占新疆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的百分之二十三點三,為新疆經濟快速發展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故事之一:被溫總理質疑的新綠洲

4月的和田,春風拂麵,景致別樣。

綠洲外大漠戈壁,環境惡劣,寸草不生;綠洲內阡陌縱橫,綠意蔥蘢,一排排整齊的楊樹,一塊塊平整的條田……

這是筆者在洛浦縣亞力幹看到的場景。亞力幹,位於洛浦縣以東十七公裏。它是洛浦縣沙塵的源頭,每年的大風一旦從這裏刮起,洛浦縣就立刻籠罩在沙塵暴裏。

新疆的4月,天山南北天氣迥異。那些天筆者在北疆奎屯采訪,巧遇特大暴風雪,漫天的雪花大如席,寒風嗚嗚如鋼針般紮進肌膚,行進在野外,連脊梁骨都抽出了寒氣。頂著紛紛揚揚的大雪,筆者采訪完後,就立即趕往烏魯木齊。沒想到,整個北疆都是大雪彌漫,即使筆者到烏魯木齊地窩堡機場時,依然漫天大雪不止,且氣溫驟降,連飛機的發動機和機翼都被“凍僵”了,要不是用除凍措施,連飛機都難以起飛。

然而,當筆者從銀裝素裹、大雪紛飛的北疆來到和田時,一下飛機,就遇到了鋪天蓋地的沙塵暴。

不過,在亞力幹這片曾經的沙海裏,如今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裏沒有沙塵,隻有十萬畝生態農業科技示範園。

平坦的道路兩側,一行行新植的楊樹靠近地麵的樹幹上,都纏著防止野兔啃食的蘆葦,看上去就像一排排穿著高腰長靴的士兵;一塊塊條田鋪上了滴灌帶,地裏的紅棗還沒長起來,生命力頑強的沙生植物就已捷足先登,滴灌帶鋪到哪裏,它們就把葳蕤的身姿展示到哪裏;為農民興建的安居房相對集中,每一棟住宅旁邊都配套了牲畜棚圈和衛生廁所……

沙海何以變成了綠洲?

說起這一變化,和田人都會豎起大拇指:北京援疆幹部“亞克西”!

“願用青絲換綠洲。”這句話,在北京對口支援和田一市三縣的援疆幹部裏流傳甚廣。而讓這句話放在洛浦縣,則更加恰當。因為,洛浦縣蔬菜大棚的外牆上,處處可見維語寫下的標語:“北京人帶領我們變沙漠為綠洲!”

北京援疆幹部向筆者介紹說:他們來到和田的第一件事,就是剃成光頭。為什麼?

原因是這裏水“硬”,飲用水中富含礦物質,堿性大,容易引起脫發,所以幹脆剃了省事。

洛浦縣,位於塔裏木盆地南沿、昆侖山北麓,是古絲綢之路的重要交通要道。全縣麵積有一點五萬平方公裏左右,約二十三四萬人,百分之九十八是維吾爾族同胞。因為洛浦與沙漠為伴,縣境內百分之八十四的麵積被一望無際的沙漠所覆蓋,耕地麵積十分有限,全縣二十萬農業人口,僅有三十三萬畝的土地可供耕作。

遼闊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其間點綴著數不清的沙丘。這些沙丘的高度均在十米上下,彼此相隔距離不等,有些沙丘甚至連接成片,此起彼伏。

能否在廣袤的沙海中再造一塊綠洲?要是能,那不是能帶動更多的人就業?那不是能帶動更多的農民致富嗎?

2011年底,當地有了讓沙漠變綠洲的想法。

然而,空無一物的袋子是難以讓人站得筆直的。僅有想法,沒有啟動資金,哪能行?

從北京昌平援疆到洛浦任縣委副書記的鹿偉強說:“這裏的環境和北京沒法比,但每一個在這裏工作過的援疆幹部,對這裏都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感情,看我的頭發在這邊都不愛長,但我願意以青絲換綠洲。”

鹿偉強覺得,洛浦不缺資源,不缺人,缺的是好項目,缺的是先進的管理理念。一定要選擇農民積極性高的項目,才可能把錢花在刀刃上,收到奇效。

“再造綠洲”是洛浦縣委、縣政府的願望,鹿偉強表示讚同,並認為這是一個好項目。

學林業出身的鹿偉強,打心眼對“綠色”就有一種特殊的情結。此前,他帶領林業技術員到帕米爾高原的克州烏恰、阿克陶考察過,了解到當地發展戈壁產業的甜頭。

當縣委正式決定“再造綠洲”後,鹿偉強迅速向北京援疆指揮部領導彙報,帶領他們到洛浦考察,讓他們了解南疆也能讓沙漠變綠洲。

援疆哪有造福於民的項目不支持的?洛浦“再造綠洲”的決定,很快得到北京援疆指揮部領導的全力支持,並迅速撥款五千萬元。

一時間,鹿偉強和洛浦縣的其他領導喜不自禁,他們決定,第一期就先開墾三萬畝沙漠。

他們原打算花一千五百萬元,在拜什托格拉克鄉建紅棗基地的,現在決定集中全力,開始建設農業示範園。

經過縣委的發動,全縣一萬多人齊上陣,揮汗如雨,向沙漠、戈壁挑戰。

走進沙漠,一個個維吾爾族村民駕著三輪車,滿載用樹枝做成的小籬笆,然後搬進沙漠中植樹帶。

這些維吾爾族村民非常珍惜樹木,得知北京援疆幹部在沙漠裏植樹後,幾乎整村的勞力都自願過來種樹,不計報酬,自帶幹糧,有人甚至從自家帶來勞動工具、鐵絲等。他們植樹時非常認真,還會為每棵樹裝上防風防曬的小籬笆。一位維吾爾族老大爺對北京援疆幹部說:“要是這樣的地給我十畝,我願意一輩子住在這裏。”

維吾爾族老人麥爾巴哈說:“我們這裏氣候不好,水和樹對我們都非常重要,政府大力扶持這裏,我們沒有理由在家坐享其成,我們全家除了老太婆在家帶孫子外,剩下的都來了。”

村民開荒是沒有任何報酬的,但是村裏的幹部一下去動員,大家都熱烈響應。維吾爾族同胞有一種發自內心地對樹木的熱愛、對耕地的熱愛,一聽說要帶著他們鏟平沙漠,開荒種樹,都高興得不得了,根本沒人對此討價還價。

一位看上去有七八十歲的老爺爺,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摟著一大捆紅柳枝子,緩慢地從運輸車走向“田”間,老人刻滿歲月痕跡的臉上,一直堆著微笑。

洛浦的沙漠性氣候十分幹燥,中午時分總是烈日炎炎,令人難忍。而拓荒者們休息時,頭上連塊遮陽的東西也沒有。午歇時,質樸的村民漸漸停下手裏的活,從一直放在沙地上的塑料袋裏掏出張烤饢,一分為四,和夥伴一起啃著。渴了,他們就把滴灌用的排水管從接口處拽開,對著嘴喝起來。

當初,一位名叫阿依古麗的女鄉長帶領全鄉群眾在這裏植樹,一位村黨支部書記卻躺在地上睡覺。她問他:“我是個女人都可以整天在這裏幹,你作為一個男人就這麼怕累嗎?”一席話,讓所有人都笑了,鄉親們植樹熱情更高漲。

起步時很艱難,當時連平整沙丘的機械設備都沒有,隻有千方百計地想辦法,動員各鄉鎮農民參與其中,讓他們首先看到利益所在,再開始開發沙漠。當年年底就搞好了平整沙丘、修建道路等基礎性工作。最主要的是,還請來北京專家來這裏認真勘探,通過科學分析,專家們認為,這片沙漠下麵的土壤成分十分有利於種植紅棗等經濟作物。這讓大家有了信心。

當時,這裏的沙丘一處連著一處,若推平需要大量推土機,可是上哪兒去找推土機呢?

就在這時,有人舉報稱,有很多推土機在違法挖河床。違法挖河床,就是挖掘和田玉,這是國家明令禁止的。

這個消息讓縣裏靈機一動,何不讓這些推土機去推平沙丘呢?

縣領導帶隊到河床上找這些違法挖河床的,每天都能帶回來三四十台推土機。縣裏要求他們,到規劃好的沙漠地帶去推平沙丘,這樣就不處罰他們,而推沙丘的油耗由縣裏出。

就這樣,一個臨時決定,解決了一個多年解決不了的大問題。

洛浦縣當地人算計治理這片沙漠,已經有年頭了。過去,也有過德高望重的長者,曾帶著大家試圖在沙漠中開荒,但人們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原因是,這裏的沙丘一個挨著一個,非人力可以夷平。這裏年降水量三十五毫米,年蒸發量卻有兩千多毫米,鎖住地下水分比登天還難。

不過,科技的力量是強大的,這正是北京援疆優勢所在。

對於洛浦縣拓荒沙漠項目,北京技術援疆者準備了滴灌技術。這項技術由以色列人發明,具體辦法是在植物根部鋪設水管線,並在管上開孔。這樣一來,水分能更有效地被植物吸收,最適合在缺水的沙漠地帶使用。

示範園區,位於洛浦縣東北部拜什托格拉克鄉境內,距縣城三十五公裏,東靠策勒大戈壁,西與多魯鄉為鄰,南接阿其克山前戈壁,北瀕塔克拉瑪幹大沙漠。

2012年3月10日,大地回暖,柳枝泛綠。

向沙海要綠洲的戰役第一槍打響。3月11日,北京援疆指揮部率先垂範,發動一百多名援疆幹部,參加洛浦生態農業科技示範園區的植樹活動。

新疆的速生楊,生命力極其旺盛,栽種時機適宜,容易存活。北京援疆幹部們冒著狂風沙塵,精心栽種,共種下一千多棵楊樹。

就這樣,洛浦人用半個月時間,就在昔日沙漠上種下一百九十多萬棵新疆楊和沙棗樹。

風餐露宿,埋頭苦幹,洛浦人民硬是讓亙古荒漠披上了綠裝。

“樹活人在,樹死人挪。”這是洛浦縣委對幹部、尤其是領導幹部的要求,也是幹部群眾對栽好樹、栽活樹表達的決心。

那段時間,分管農業的縣委委員木合塔爾·達吾提,索性住在那兒,指導示範園的工作。作為援疆幹部的鹿偉強,除了每周至少跑一次示範園外,他還積極聯係有實力的農業企業,邀請他們參與示範園建設。

被鹿偉強的真誠與示範園前景所打動,河南新鄭紅棗科學研究院和北京早上公司落戶到了洛浦。河南新鄭紅棗科學研究院,是全國唯一一家紅棗研究院,其技術力量相當雄厚。它與北京早上公司各自開發兩千畝地,種植紅棗。

這樣,引來的多家企業,共開發一萬畝沙漠,為治沙起到了示範引領作用。

洛浦農業是有吸引力的。早在三十年前,這裏的一些漢族農民就開始種紅棗,目前僅生態園區附近的拜什托格拉克鄉就有三萬畝棗園。洛浦漫長的紅棗栽培史,堅定了許多參與洛浦生態園開發企業的決心。

在種植基地以外,北京早上公司的母公司還投資五千萬元,在洛浦工業園建特色農副產品加工企業,加工紅棗、核桃、大芸(蓯蓉)等。

早上公司在洛浦當地雇用五十名固定工,季節工就更多了。生產旺季,早上公司給季節工開的工錢是,不管飯,每天給一百一十五元;管飯的,則給一百元。這大大激發了當地群眾的熱情。

一位叫買買提的維吾爾族拖拉機手,給早上公司總經理冀光勇留下了深刻印象:“五百米距離,中間插三把旗子,拖拉機一路犁過去,基本上不存在誤差。”

洛浦生態園一期項目中,類似早上公司這樣的企業有七家。它們分別來自北京、天津、河南、四川等地。

縣裏和各家企業簽訂土地承包合同,明確規定:頭五年免費,第六年開始,每年每畝地繳納二十元承包費。此後每五年一個周期,承包費逐輪遞增,二百元封頂。

然而,縣裏也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優先使用本地農村富餘勞動力。

隨後,滴灌技術從北京帶入了新疆,並於2013年初在園區裏大規模試行。管委會請來當地專家,專家發現已栽下的紅棗樹、核桃樹都生長良好,成活率始終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河南新鄭紅棗科學研究院院長趙旭升,是位高級農藝師,他對鹿偉強等縣領導常常在示範園蹲點,非常感動。他感慨地說:“洛浦縣出了焦裕祿。焦裕祿在蘭考治沙,鹿偉強他們在洛浦治沙。”

洛浦生態農業科技示範園區,從2012年初開始建設,不到半年,順利完成規劃總麵積三萬一千畝,並且滴灌網已全覆蓋,全麵完成了定植任務:園區防護林二百四十八公裏、林果一千五百畝。

總麵積三千九百畝的楊樹和沙棗樹,構成了園區這幅壯觀畫卷的“畫框”,接下來就該在“畫布”上揮毫潑墨了。

於是,一萬六千八百畝酸棗種下去了,利用酸棗枝幹,來年大麵積嫁接優質紅棗苗。就這樣,種植了“三個一千畝”:

千畝紅棗精品園、

千畝核桃、

千畝西甜瓜。

紅棗和核桃產業,都是和田農民增收的主要途徑,而且這裏的果品很受歡迎。

此外,還建成了千畝畜牧養殖區、千畝飼草料地、千畝設施農業基地……

開發之前,亞力幹綿延起伏的沙丘中間,有一片麵積達三千二百畝的紅柳林。洛浦人把這些紅柳原封不動保留了下來,並在2012年夏天嫁接了大芸種子。

還有,在四千四百畝高大沙丘鋪上了滴灌帶,種了四十多萬棵生命力頑強的胡楊。

2013年初,通向園區的道路兩旁,栽了幾排用來防風固沙的楊樹。如今,小樹苗上掛滿綠油油的葉子,已經長到一人高。

花這麼大力氣,投入這麼多資金,圖的是什麼?當地農民能否成為生態園開發的受益主體?

在洛浦生態園區,我們可以看到,一排排富民安居房在沙漠中屹立,每套麵積八十平方米,同時為每戶農民建起了牲畜棚圈。另外,還配套一至兩座蔬菜大棚和十五畝棗園。

2012年10月,七十歲的吉力力·伊明托乎提,從恰爾巴格鄉吾斯塘村搬到生態園區。他家五口人,在村裏隻有七畝地。老人現在的情況是:八十平方米安居房,他本人隻花三萬元;兩座蔬菜大棚全部種了葫蘆瓜;畜圈麵積也有八十平方米,留在村裏的十五隻羊和兩頭牛還沒來得及遷新居;十五畝地已經種了棗樹。打那以後,他就沒閑著,安裝塑料棚膜、棉被、卷簾機,澆完水,上完肥,然後翻地……直到春天播完種,才稍稍歇了口氣。

吉力力的兩個大棚,一個種西瓜,一個種甜瓜。在他心裏有個賬本,把這兩個棚的經濟賬算得一清二楚。

現在,燦爛的笑容時常掛在老人臉上,老人逢人便說:“我以前沒有種過大棚,縣裏把大棚建好了讓我們種,還專門派出一名農業科技人員教我們種大棚。我現在種了兩座大棚,我種一茬西葫蘆就可獲得兩萬元收入,比原來在家裏收入高多了。感謝政府給我們提供了這樣好的條件。”

曾在和田市種植八年大棚蔬菜的朱東華,承包了五座大棚,現在笑逐顏開。他說:“現在的大棚,幾年前是沙漠,現在卻成了我們收獲希望的田野。現在種植大棚比過去節省了許多生產成本,因為政府已經幫我們建好了必備的生產條件,要是還有大棚,我想再承包幾座。”

在這片生態農業示範園區管委會附近,一排排整齊的住房已搬入居民,小院不僅有住房、養殖圈棚,還有搭好的葡萄架,車來車往的道路上,看到的都是掛滿幸福笑容的農民。

而在特色養殖區裏,天鵝、雞、鴨等特殊禽類早已肥碩滿塘,曾經的沙漠也是紅柳茂盛,誰也不會想到,三年前這裏還是一片沙海。

洛浦縣農業科技示範園區的建成,共帶動了三千農民的就業。

如今,洛浦綠洲就像一片綠色畫廊,綿延在茫茫戈壁……

沙漠變綠洲,沙丘變良田。這簡直就是奇跡,何況時間是那麼短暫?!

2012年9月3日,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來到洛浦縣,在十萬畝生態農業科技示範園調研時,看到昔日的荒漠上建起了一條條道路、一片片林帶、一塊塊條田後,簡直不敢相信。

春風蕩漾中,筆者來到這片示範園區,登上頂層的平台俯瞰園區全景,隻見在偌大的綠洲中,一排排樹木鬱鬱蔥蔥,一座座蔬菜大棚排列整齊,一幢幢住房整齊有序。遠處,還有一座別致的塔,那是2012年9月溫家寶總理視察示範園接見群眾的地方……

沙漠變綠洲,是化腐朽為神奇。

然而,洛浦治沙,拓荒大漠,離不開北京援疆人的傾心傾情支持!

我們有理由相信,在國家援疆戰略之下,再造一個洛浦綠洲的夢想,十年後一定會變成美麗的現實!

故事之二:一個山東女老總的底氣

她,中等身材,上身著紫色條形西服,下身著紅色西褲,皮膚白皙,臉色紅潤,齊耳的短發,瓜子臉上,一對明亮的大眼不停地閃爍,說話嗓音清脆,快人快語,雖是年近四十,卻依然精神昂揚,充滿朝氣,這就是筆者在山東省援疆前線指揮部初見汪萍的第一印象。

為了采訪她,筆者專門去了英吉沙的喀什中興手套有限公司,但她出差到了烏魯木齊,因為飛機晚點,隻好推遲至次日下午。

汪萍的人生節奏總是風塵仆仆的,她來新疆辦企業也是如此。

也許是人生命運的刻意安排,也許是對她事業底線的又一次新挑戰。

2014年5月19日,山東濟寧中興手套集團董事長陳建華赴英吉沙縣考察。陳建華是帶著汪萍等好多個中層幹部一起到英吉沙的。

當時,雖然隻待了兩天,但給汪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裏和我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村民的眼神,帶著期盼,特別淳樸。很多村民知道我們要來,都等在家門口。”汪萍說,村民家裏用的還是腳踏縫紉機,村裏多數婦女沒有工作。

在和他們接觸中,汪萍得知,這裏貧窮落後的原因,並不是缺乏勤勞樸實的勞動者,而是缺乏就業的機會。

考察結束後,就在英吉沙如何建廠的事,經山東援疆幹部和當地反複磋商,陳建華與當地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回到濟寧之後,6月8日,董事長陳建華就趕緊召集中層幹部座談。陳建華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就在英吉沙建廠的事,再次聽取大家的意見;二是希望大家毛遂自薦,主動報名任英吉沙公司總經理。

座談會的時間緊湊,建廠的可行性意見固然不會很多,但對遠隔千山萬水到新疆去,現場是沒一個人主動請纓的。

也許董事長陳建華知人善任,在看到無人主動報名時,他直接點名說:“汪萍,就你去!”陳建華堅定而果斷。

麵對董事長的“欽點”,汪萍頓時來了一驚:“我行嗎?”

“我說你行,你就行!”

汪萍知道沒有退路,不如爽快回答說:“好!就我去!”

未來企業的負責人選定了,董事長陳建華就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

6月12日,中興手套集團與英吉沙縣政府正式簽了投資合同。此項目總投資五億元,完全建成後,可年產滑雪手套二百萬打,年銷售八億元,利稅一億六千萬元,首期即實現就業三千人,三年後則可安置萬人就業。

汪萍在女兒中考一結束,6月13日晚上就飛抵喀什,開始了她的艱辛援疆之路。

英吉沙,原名英吉沙爾,維吾爾語意為“新城”。英吉沙縣,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南部,昆侖山北麓,塔裏木盆地西緣;東部與莎車縣接壤,西南、西北與克州的阿克陶縣相接,東北與疏勒、嶽普湖兩縣毗鄰。它是著名的“中國小刀之鄉”、“中國色買提杏之鄉”、“中國達瓦孜之鄉”。英吉沙,是古代陸地絲綢之路的驛站,南疆八大重鎮之一,也是南疆的國家級貧困縣。

在“中興手套”正式落戶英吉沙之前,這裏曾有多家企業來洽談過,或以培訓之名套取一些政府補貼經費,大多半途而廢。

久而久之,當地人似乎不相信這些外地的老板了。

汪萍這次來,能在英吉沙紮根嗎?能將中興手套有限公司辦成當地的興旺企業嗎?

當地一些幹部們疑慮重重,當地百姓多數搖頭。

建廠初期,工廠安裝設備,零亂不堪,汪萍整天都在打掃衛生中度過。看到工廠整天塵土飛揚,看到汪萍十分忙碌的樣子,周圍的村民也慢慢過來幫忙了。

汪萍跟村民接觸時間長了,總有人問她:

“你會不會過幾天就走了?”

“你會不會不管我們了?”

後來,汪萍才知道,曾有不少培訓機構來鄉裏辦培訓班,有的培訓了一半就走了,有的幹脆收了錢就消失。

“聽村民問我這些問題,再看著他們擔心的眼神,我覺得心酸。”汪萍說。因為語言不通,她和村民的溝通除了簡單的語言和手勢,最重要的就是眼神。

哪能這樣?言而有信,是事業興旺之本,也是企業成功之道。

讓外人猜想不到的,汪萍到英吉沙僅僅二十天,她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斷:要讓當地少數民族同胞相信自己,就將一家戶口遷到英吉沙來!

聽到汪萍這一“獨斷”,丈夫頓時嚇了一跳:你一人跑到新疆也就罷了,還要帶上自己和女兒,更何況他現在也有自己的店麵,每月收入也是可觀的,難道我要扔下生意不做,跟你跑那麼遠的荒漠、戈壁去?汪萍啊汪萍,你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可,汪萍勸丈夫說:“我辦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既然這樣,不如把戶口遷過來,我自己安心,員工也安心。”

汪萍的話雖不多,卻字字果斷吐真,毫無回旋餘地。

丈夫知道妻子是說一不二的“女漢子”,她的話在家裏就是“一句頂一萬句”!

而讓汪萍下決心落戶英吉沙的,還有這樣一件事:

第一次來英吉沙的時候,在路上,汪萍從車窗看到一隻火紅色的雞,就感歎了一句“多好看的雞啊”。

車上的一位當地人聽到後,立即讓司機停車,讓車上人等他一會。

過了一會,那位當地人竟然抱著一隻雞回來了,頭發上、身上都粘著雞毛,氣喘籲籲地把懷裏的雞塞給汪萍。當時,感動得汪萍眼淚差點都掉下來。

這給汪萍的印象,並不像來之前人們描述的那樣:語言不通、相互難容等等。

了解汪萍的人都知道,這個隻有高中學曆的山東女人,卻是個大膽潑辣、智慧超群的女強人。

她十八歲進工廠,當過機器操作工,當過質檢員、銷售員、後勤部長、生產部經理、質檢部長、外發部長,崗崗出色,熟悉每一個生產環節。她辦事風風火火,有章有法,一絲不苟。2011年底,國外經濟行情下滑,公司讓她挑頭搞內銷,她接回的訂單一批又一批,不用董事長陳建華費半點心。2013年,國際行情好轉,公司又讓她去跑外銷訂單,她同樣身手不凡,給公司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業績。

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山東女子,她豈能辜負公司董事會的重托?豈能不在新疆開拓出一片新天地?

果然,8月,汪萍回了一趟老家山東,就將一家人的戶口遷到了新疆,落戶在英吉沙縣。

現在丈夫則在公司幫忙,跑裏跑外不說,還得當她的兼職司機;女兒則到喀什市讀寄宿高中。就這樣,為了支持汪萍的工作,丈夫隻好將老家的生意店麵托付給了朋友。

麵對當地少數民族幹部和村民,汪萍理直氣壯地說:“我現在就是英吉沙人了,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我離開了,想上班就業的就來。”

受當地風俗和傳統觀念影響,維吾爾族家庭多不願讓婦女拋頭露麵、離家務工,農村地區尤甚。受製於勞動技能,許多維吾爾族女性也缺乏務工能力。

中興手套落戶英吉沙縣時,曾一度引來轟動,當地老百姓奔走相告:“縣裏出大事了!”

因為,從來沒聽說過有如此巨大規模的企業落戶當地,更沒聽說過村民還能有機會進工廠上班的事。

2014年7月,企業正式進入生產環節,第一批二百一十五名員工全部來自當地的村民。

從簽訂投資協議到正式投產,汪萍帶領管理人員快馬加鞭,僅用一個月的時間。她以自己行動表明,她真的紮根在英吉沙了。

看著一批批農牧民走進工廠上班,英吉沙縣常務副縣長胡德生欣喜地說:“中興手套是一個勞動密集型企業,手套生產、輔料配套、商貿物流等產業鏈條完備,吸納就業能力強,當初簽訂協議時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人的生存,需要良好的環境;企業的發展,同樣也需要好的生態。

讓汪萍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是,在英吉沙辦公司也遇到了麻煩。

給公司跑業務,汪萍雖然走南闖北的,到過全國許多地方,但在到新疆考察辦廠之前,卻對新疆知之甚少,僅從歌曲《達阪城的姑娘》中,聽到過新疆優美的音符。

英吉沙縣富餘勞動力有近八萬,就業壓力巨大。然而,受傳統觀念影響,維吾爾族婦女大多以居家為主,即便出門務工,也多以技能要求低的短期工為主,這讓很多外來企業特別是工業企業頭疼。

因為,招工難,是外來企業入駐當地的一道“魔咒”。

那麼,如何才能破解這道“魔咒”?

公司掛牌生產之後,汪萍遇到的第一件麻煩事,就是工人的工資與上班紀律。

辦工廠,生產手套,就得上課培訓工人。剛開始,對中興手套新招收的工人,每天需要上課七小時,每周五天培訓,每天補助三十元。

可中興招收來的工人,多是農民和無職業的城鎮居民,從未受到過工廠的紀律約束。

他們剛上班遲到早退,不願遵守公司的作息時間,而每幹一天活,就需要企業當天發放工資。

有的男職工,拿了發的工資,一轉身就大手大腳將錢花光,等到自己沒錢花了,才想起又該到工廠上班掙錢了。

剛開始,對於汪萍不按天發工資,他們反應強烈,對著汪萍“開火”!

有的說:“工資不按天發,我們不適應。”

有的說:“我們隻要把錢拿到手,聽不聽公司的沒關係。”

有的責問汪萍:“你為什麼要我們按時來按時走?”

有的還甚至找到當地的婦聯主席,與汪萍交涉。

……

汪萍告訴婦聯主席:“我這是在辦工廠,幫助他們走致富路,不是那些沒有機器,拿了錢拔腿走人的。”

英吉沙是少數民族集聚區,這裏維吾爾族人口占到百分之九十六。汪萍想:難道是這裏的少數民族同胞不在乎工作?難道最初向她介紹的情況是假的?

她開始跑鄉鎮,走村莊,問村民,結果發現,這裏的農民家裏貧困得出奇,特別是這裏的離婚率很高,婦女地位相當低,即使是妻子懷孕幾個月,丈夫提離婚的也屬正常,而許多丈夫離婚之後,根本不願承擔撫養子女的責任,因此許多家庭婦女的日子很艱難。

她告訴筆者:“這裏鄉村老百姓太貧窮了,隻要有良知的人,看到這情形,都想盡力幫助他們。”

“兄弟姐妹們,要想改變命運,我們首先得改變自己。一個人如果沒有技能,不能掙錢,不能養家糊口,怎麼會在家裏有地位?又怎麼會有社會地位呢?從哪裏改變命運?我看你們就從現在開始就能改變。你們學到了技術,掙到了錢,回家看看在家裏有沒有地位……”汪萍沒有講大道理,但語重心長,很多工人覺得很實在。

勞動,改變命運;就業,掙錢養家。

一批又一批農民走進了工廠,身著製服,臉上蕩漾著笑意,自信而滿足,讓村裏人羨慕,讓許多沒有工作的人“眼紅”了。

有一位叫吐遜姑的維吾爾族婦女也來報名上班,她身著鮮豔服裝,很勤勞,每天很早就來上班,晚上走得也晚。汪萍看她的身份證年齡不大,但顯得有些蒼老。突然有一天,有職工向汪萍報告:“吐遜姑暈倒在了廁所旁邊了!”

汪萍一驚,趕緊前去探望,並立即送她去醫院搶救。

直到此時,汪萍才得知,原來吐遜姑患有糖尿病,年齡也根本就不是身份證上的那個年齡,她的實際年齡已經是五十一歲了。

吐遜姑終於說了實話,她報名時身份證是借別人的,隻是同名而已。

現在真實情況“暴露”了,吐遜姑害怕汪萍從此不讓她上班了,而她卻很愛這份工作。於是,吐遜姑給汪萍寫了一封很長的信,請求汪萍不要辭退她。吐遜姑還讓兒子、女兒一起來找汪萍,向汪萍保證,隻要她不辭退他們的母親,若母親在公司生病,他們都不會找汪萍負責。不但如此,吐遜姑還找來當地婦聯主席來講情,請汪萍手下留情,讓她繼續在工廠打工。

……

人心都是肉長的,心靈都是相通的。

漸漸地,許多工人不再吵著勞動一天發一天工資了。

汪萍則因勢利導,將工資每天一發改為每周一發,後來又改為半月一發。現在,每月一發工資,員工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勞動光榮,需要引導,需要激勵。

在企業匱乏的南疆地區,很多當地居民缺乏對現代企業製度的了解,如何把少數民族工人留住、留好、用好,成為擺在企業管理者麵前的第二道難題。

汪萍管理員工總是循循善誘,她每月組織一次聯歡會和頒獎會,獎勵勞動表現好的、業績好的員工。而頒獎時,還請當地電視台錄像,讓他們的家人給其頒獎。榮譽雖小,卻激勵人心。

曾經以女性就業為主的縫紉車間,現在也看到了少數民族男同胞的身影,傳統的就業觀念正在這裏悄然發生改變。

買買提吐爾洪,是英吉沙縣的一位普通村民。2014年7月,他到中興手套公司報名學習做手套技術,和他同來的,還有一位腿有殘疾的男子。

而他們在女人堆裏工作,輪到值日時還要打掃衛生,是否能適應企業的環境?是否能堅持到底學會做手套?

當初,他倆內心也是慌亂的。

可是,一個星期後,在公司技術老師的輔導下,這兩個男工都取得了好成績,第一周的優秀員工頒獎大會上,買買提吐爾洪就登上了領獎台。

談到進廠上班後的變化時,二十八歲的買買提吐爾洪用了“改變命運”四個字。

這一天,員工帕提麥·圖爾貢激動地來到公司會議室找汪萍。帕提麥·圖爾貢說:“我們班好多評上了優秀學員,我沒有評上,是不是因為我腿不好的原因,我也天天努力,坐車早早就來上班。”

原來,中興手套公司籌劃了一場表彰會,帕提麥聽說推選的優秀學員裏沒有自己,這讓他很失望。

汪萍對他說:“你今天來到這裏,我就覺得你已經很優秀了,因為你有想當優秀學員的這個意識,想上進。還有,優秀學員絕對和你的腿沒關係。”

汪萍的一番鼓勵,徹底打消了帕提麥的顧慮。

一周之後,表彰會伴著濃濃民族味兒的表演開始了,曾經在一周前想著辭職的帕提麥,也如願當上了優秀學員,這讓他既意外又高興。

表彰會還特地請來了員工的家屬,熱鬧的場麵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很多以前不支持家人來上班的,現在開始有了轉變,甚至有的家屬當即報名要來這裏工作。

汪萍說:“這種希望被肯定的心態我覺得非常好,企業就是盡最大的努力提供一個平台,讓他們施展才華。”

那天,表彰會的舞蹈彩排正在熱鬧進行,細心的汪萍發現少了一個身影,一番打聽得知,員工薩日古麗·喀什生病了,但沒有請假。她忙帶著幾個人來到了薩日古麗家裏。

在詢問了薩日古麗·喀什病情之後,汪萍向薩日古麗耐心解釋了不請假算曠工,她這兩天的工資要扣除。臨走,薩日古麗非要留汪萍他們在家裏吃飯。雖然不習慣吃牛羊肉,拗不過薩日古麗的汪萍還是留了下來。

汪萍說:“製度是製度,但是人情還在,員工有困難,我們就會盡自己的努力去幫助他,這樣員工第一會遵守製度,第二會感受到公司的溫暖。”

四十歲的艾泥瓦爾·阿布力米提離婚後,帶著四歲的雙胞胎孩子,跟七十多歲的母親一起生活。

剛開始,他的母親思想保守,隻讓他在家種地,不讓去廠裏幹活。

後來,他帶著母親一起來廠子看了看,慢慢地得到了家裏的支持。

看到艾泥瓦爾漢語水平不錯,能歌善舞,性格開朗,加上家裏確實困難,汪萍給他換了崗位,從縫紉崗調成行政管理崗位。艾泥瓦爾調了崗位,月收入從一千六百元提高到四千元,工作更勤快了,除了自己分內的後勤工作,連打掃衛生、看大門這些活都包了。

以前,艾尼瓦爾種地的收入隻夠他們一家吃飯,日子過得緊巴,都不敢給孩子買點東西。

現在不一樣了,家裏生活完全變了樣,他整個人都精神了。他常給家人買新衣服不說,每個月還計劃著存錢,說留著給孩子上學用。

因為工作出色,汪萍讓他去其中一個衛星工廠當廠長。可艾尼瓦爾不願意。他說:“我不願意,我要跟著你再幹三四十年。”

汪萍聽了,非常開心。她想,這裏人多淳樸啊!

廠裏每周都有獎勵製度,員工們工作積極性也隨之提高。原本要求每天10點半上班,還不到9點,大家就已經開始工作了;中午為了節約時間,盡快學會縫紉技巧,四五人結合成一組輪流去買飯。

海日古麗有三個孩子,丈夫是村裏的裁縫,前後帶過三十個徒弟,對妻子不給自己幫忙,卻跑到廠裏幹裁縫有些怨言。

廠裏開優秀員工獎勵會,家屬都會去參加,可海日古麗的丈夫看每次都沒有妻子,覺得很沒麵子。

海日古麗為此專門找了汪萍。汪萍對她說:“當天能完成,我當天就給你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