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旦村,是維吾爾族村民聚集村。義診剛開始,谘詢台前就排起了長隊。
村幹部們當起了臨時翻譯,援疆醫生認真地對待每一個來看病的村民,仔細地詢問病情,耐心地向患者及家屬教授一些簡單易學的康複鍛煉手法,那股認真勁感染了在場的村民們。
在來阿不旦村義診的前一天晚上,援疆醫生張華亮剛好值夜班,早上下了夜班,剛吃過早飯,顧不上休息,就又投入到了義診當中。“作為一名援疆醫生,我們希望為老百姓做些實事,隻要老百姓需要,我們隨時會出現。”張華亮醫生樸實的話語,溫暖了所有在場的人。
六十九歲村民帕沙汗臥病在床多年。援疆醫生王憲華和張華亮專程來到她家,為她檢查診治。檢查後發現,她患有腦梗,不能站立行走。
“現在天也熱起來了,老人一天都躺在床上很容易出褥瘡,趕緊買個氣墊來。平時要給她進行功能康複訓練,多進行肢體鍛煉。”王憲華一邊握著老人的雙手說,一邊教帕沙汗的兒子做功能訓練。
張華亮問帕沙汗做過定期體檢嗎?她搖搖頭。張華亮拿出血壓計,為帕沙汗測量了一下血壓,結果顯示為高血壓。
張華亮告訴她,這和飲食、生活習慣有關。通過改變飲食習慣及藥物治療,可以控製血壓。之後,援疆醫生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以便日後聯係。
帕沙汗感動地說:“援疆醫生親自到家裏來給我看病,我感到很溫暖。”
七十八歲的村民加米拉·迪沙長期雙膝疼痛,行走不便。
在認真了解到他的病情後,中醫專家王憲華給出了詳細的治療建議,加米拉·迪沙豎起大拇指說:“援疆醫生亞克西!”
當王憲華來到吐爾遜汗家裏時,老人正拿著藥盒準備吃藥,他趕忙拿過藥盒看了看,並詢問老人是因哪裏不舒服吃藥,老人說自己年齡大了,心髒病、高血壓等啥毛病都有。
王憲華醫生為老人聽診、望、問、切後,對老人說:“藥不能一起吃,要分先後和時間間隔,不然會引起身體不適。”
吐爾遜汗老人聽了醫生的建議後,連連感激地說:“亞克西!亞克西!”
一位維吾爾族村民高興地說:“今天我們村民能不出村子,在家門口享受到援疆專家的醫療服務,真是一件大好事!”
2014年3月14日。清晨。帕米爾高原還在沉睡。
白色的霧靄,輕輕籠罩著高聳的雪峰;清澈的河水,緩緩漫過戈壁灘上的胡楊林。
天剛蒙蒙亮,江蘇常州援疆醫療隊就迎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向著偏遠的波斯坦鐵列克鄉行進。
此次出行的常州援疆醫生共有六名,而帶領大家向大山深處走去的,是烏恰縣人民醫院老院長、全國勞模吳登雲。吳登雲雖已七十六歲的高齡了,但他依然激情盎然,精神矍鑠。
初春的帕米爾高原,天寒地凍,冰冷刺骨。雖然援疆醫生們都事先做了準備,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但刺骨的寒風,仍如刀子一般,拚命往他們的肌膚裏鑽。
汽車行進在山間小道上,緩慢而顛簸著。
援疆醫生為何這麼早就出發?是波斯坦鐵列克鄉那裏有迷人的風景?還是那兒有特別的聚會?
答案自然不是。
常州市第八批援疆醫療隊,是2014年2月20日來到烏恰的,共由六名醫生組成,為首的是常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醫務處副主任、主任醫師劉誌偉。
從小橋流水的常州來到祖國西部的烏恰,他們需要援疆一年半時間。
烏恰縣,地處祖國版圖的最西端,是帕米爾高原上一座邊陲小城,是中國最西部的一個縣,也是太陽在我國最後落下的一個地方。
它與吉爾吉斯斯坦接壤,全境海拔在一千七百至六千一百四十六米之間,屬高寒山區,風大氧少,紫外線強,自然環境惡劣,四周環山,目力所及,戈壁茫茫,荒涼蕭瑟,高高的山頭,常年堆積著皚皚白雪。
從濕潤的江南水鄉來到這裏,高原的缺氧,常常會導致他們失眠;幹燥的氣候,導致他們嗓子幹痛、口唇幹裂、鼻子出血、皮膚奇癢。然而,這一切艱苦的環境,並沒有嚇倒他們,反而激勵他們用精湛的醫療技術,造福於邊陲各族同胞。
常州援疆醫生剛到烏恰不久,就遇到一位奇特的病人。一天,有一位叫買買提明的牧民在家人的護送下,從波斯坦鐵列克鄉走了兩天,才來到烏恰縣人民醫院。
經檢查,老人的血壓高壓已到一百六十至二百四十毫米汞柱。
通過翻譯,常州援疆醫生才得知,買買提明老人雖然時常頭暈、頭痛,但他根本沒有當一回事,要不是突然暈倒在地,他仍不會到縣醫院來。
麵對現代醫學一無所知的牧民,常州援疆醫生們感到陣陣揪心。
經過十多天的治療,老人的病情穩定了。
烏恰,至今仍是國家級貧困縣。這裏生活著五萬多名各族群眾,其中柯爾克孜族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多。
在烏恰,高血壓是一種高發病。然而,由於烏恰縣山高路遠,地廣人稀,牧民缺醫少藥,許多農牧民住在大山深處,又缺少健康知識,即使患上高血壓後,自己也不知道,得不到及時治療,往往在引發腦出血、腦梗塞後,才被送到醫院。有些患者在醫院治療後,盡管保住了命,卻造成了偏癱。
作為新中國江蘇的第一批援疆幹部,吳登雲從揚州到烏恰縣行醫已經五十年了。吳老說:“以前,我是騎著馬到各個牧民定居點給牧民們看病,有時,從一個牧民家裏走到另外一個牧民家裏,要走上一天。”
如今的烏恰縣,盡管交通便利,但對要走出大山的農牧民而言,還是難。
為了能集中給農牧民們看病,烏恰縣利用柯爾克孜族人趕集市的巴紮日,開設流動醫療車,到各個鄉鎮巡回接診。
高血壓是當地的常見病,早早預防,按時吃藥就不會出現腦出血。
作為肩負責任的援疆醫生該怎麼辦?在烏恰縣人民醫院為患者治療時,他們在不斷地思索。
常州援疆醫生、烏恰縣人民醫院副院長劉誌偉提議說:“深入農牧區,向大山深處的農牧民宣傳疾病預防,利用休息日走進牧區給牧民普及現代醫療知識。”
劉誌偉的提議,也正是援疆醫療隊員們所想的,大家紛紛表示讚同。
常州援疆醫生們說做就做,在援疆老前輩吳登雲的指導下,他們利用休息日,與吳登雲開始了每周兩次的巡回義診。當地農牧民們高興地稱為“醫療巴紮”。
即使自己再苦再累,也要維護好“醫療巴紮”這個品牌,惠及更多的農牧民群眾……
這就是他們為什麼一大早趕路的原因。
2014年3月14日這天,恰好是波斯坦鐵列克鄉“巴紮日”。
往高原深處的路是顛簸的,援疆醫生呂建興知道自己暈車,便早早服下了暈車藥。然而,盡管這樣,他還是感到難受。
在群山起伏的大山中,高原的陽光升起來了,強烈的紫外線照射著他們古銅色的額頭,亮閃閃的。他們凝望遠方,期望著牧民帳篷的出現。
在一座又一座荒涼而沉寂的大山中,他們穿越了一片片的氈房,顛簸著走了三個多小時,直到中午11點50分,才到達第一個目的地:波斯坦鐵列克鄉。
久旱盼雲霓。援疆醫療隊剛剛坐到問診台前,就被柯爾克孜族老鄉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在人群中,身著白大褂的援疆醫生十分引人注目,隻見他們有的量血壓,有的拿藥,有的聽診,有的發放健康知識手冊,時而又耐心地解答各種疑問。那情真意切的場麵,讓人的心底不由得湧起一股股暖流。就這樣,援疆醫生的巡回義診,在巴紮上開始了。
帕米爾高原上的烏恰,空氣稀薄,患內科慢性病患者多,來自常州市中醫院的呂建興大夫給病人量血壓,聽心肺,細心地檢查每一位病人。
義診中,他們顧不上帕米爾高原極強的紫外線,一整天都在忙碌。
每次義診,接診二三千人是很正常的,平均每個醫生要看五百個病人。有時候飯都來不及吃,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時,往往就到了晚上的九到十點鍾。
在一次義診中,常州援疆醫生聽波斯坦鐵列克鄉的幹部說,該鄉還有四位癱瘓在家的老人,希望得到他們的義診。顧不上午休的援疆醫生,在吳登雲的帶領下,深一腳淺一腳地步行三公裏多,趕到患者的家裏,上門診治,並給患者送來了藥品。
一位老人激動地握著援疆醫生的手說:“要不是有常州援疆,我們哪能在自家門口有這麼好的醫生看病啊。”
巡回義診中,援疆醫生不僅給農牧民看病、免費送藥,還詳細告訴他們平時生活中的注意事項。
吾斯曼江·吐爾洪特,是波斯坦鐵列克鄉多來提布拉克村的牧民,是位癱瘓在家多年的老人。在援疆醫生的幫助下,他被接到縣醫院治療。這位癱瘓在家多年的老人,在常州援疆醫生的精心治療下,病症就開始好轉。
慢慢好起來的老人逢人就說:“我以為這輩子隻能在床上度過了,沒想到通過援疆醫生的康複治療,我對能站起來充滿信心。”
從江南水鄉常州到“萬山之祖”的帕米爾高原,盡管援疆醫生在烏恰隻有不到五年的時間,但這個貧困縣的衛生麵貌卻發生了巨大變化。
在這近五年中,常州援疆醫生踏遍烏恰的山山水水。仁愛的醫德,精湛的醫術,給草原人民帶來生命的陽光,他們充滿了大愛深情……
在柯爾克孜族民歌中,他們被稱為“白衣聖人”。
為什麼?因為常州援疆醫生眷戀帕米爾的土地,眷戀著這裏的雪山,深情地愛著這裏的人民。
正如柯爾克孜族人民獻給他們的民歌《清泉水》中所唱:“你和帕米爾高原各族人民的友誼,就像慕士塔格峰下的清泉水,源遠流長……”
如今,常州援疆醫生的足跡,已經踏遍烏恰的鄉村。他們熟悉每一頂帳篷,就像熟悉每一座雪山,他們成了農牧民心中的“聖人”。
……
時光荏苒,春秋幾度。
一年又一年,一輪又一輪的援疆醫生,不畏山高路遠,不怕風霜雨雪,不懼大漠風沙,奔波在一個個高原山村,跋涉於一個個偏僻山溝,想邊疆百姓所想,醫邊疆百姓之痛,麵對淳樸的邊疆患者,援疆醫生胸懷醫者丹心,譜寫了一曲曲援疆之歌。
援疆醫生義診,方便了新疆偏遠地區的各族百姓,讓痛苦患者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使得他們的看病不再難,深得邊疆各族百姓的歡迎。
義診,是援疆醫生們的職外付出,他們的滿腔熱情,仁愛大德,解除的是邊疆各族百姓的病痛,帶來的是內地人民的深情,送來的是黨和國家的溫暖。
它是中華“杏林”人的美德,是“杏林”人的無私奉獻,是國家整體戰略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援疆專家資源共享。”
這是時任江蘇援疆醫生、伊犁州友誼醫院副院長朱偉提出的“奇招”。
朱偉,是江蘇省人民醫院麻醉科副主任、主任醫師。“外科醫生是救命的,麻醉醫生是保命的。”作為一名麻醉專家,他在江蘇時僅僅關心國內外的最新麻醉科學成果。然而,來到伊犁之後,朱偉肩上的擔子可不同了。他認為,既然自己來援疆,就該為邊疆人民多做事。
那是2010年12月的一天,朱偉剛剛來到伊犁援疆的第二天,正在參加一個會議。
突然間,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一聽,電話是州婦幼保健院院長打來的,她請求朱偉迅速趕到其住院部,搶救一位危重病人。
朱偉立刻趕往州婦幼保健院。來到醫院病房一看,一位年輕的哈薩克族母親產後大出血不止休克。
朱偉一再指導當地醫生,采取緊急搶救手段,並趕快給產婦輸血。可是,產婦的血型很特別,為罕見的RH陰性血型,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熊貓血”。可,伊寧市區的幾家醫院都沒有。
搶救現場,雖然朱偉與當地醫生全力搶救,但多種搶救方法都難以奏效。
最終,朱偉與當地醫生未能挽回這位產婦年輕的生命。
要知道,這位失去生命的產婦才二十六歲。二十六歲,這是人生的花季啊!
作為一名專家型的醫生、作為一名肩負援疆責任的人,眼看著一個年輕生命的突然消逝,朱偉的內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漸漸地,他在內心孕育了一個夢想,那就是:一定要利用好援疆的機會,為邊疆各族人民保安康。
從2010年新一輪援疆開始,先後有一批又一批的江蘇醫生不遠萬裏來到伊犁河穀,按照對口支援的要求,他們分布在伊犁哈薩克州州直和八縣二市的各家醫院,援疆時間在一年到三年不等。
可是,伊犁河穀各縣的醫院條件參差不齊,有的縣級醫院因缺少設備,或者沒有相關科室,專家型的援疆醫生到位後,往往無法施展身手,被迫“閑置”。
為什麼不能充分利用援疆醫生?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讓他們給更多的邊疆百姓帶來更多的福音?
朱偉幹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而是說幹就幹。於是,他迅速找到相關領導與部門,大膽提出了“援疆專家資源共享”的設想。朱偉的設想,很快就得到領導的支持,得到了援疆醫生們的響應。
這樣,在新疆其他地州,援疆醫生還一頭“紮”在所在醫院診療時,江蘇援疆醫生則在伊犁不同的醫院間開始“走讀”了。
在朱偉的倡導下,江蘇援疆醫生打破區域界線,根據實際情況,定期或不定期在全州有條件的醫院坐診,實現了資源共享。其中,友誼醫院就有十幾名專家定期或不定期坐診、手術,共享了援疆醫生資源。
援疆醫生“走讀”,定期或者不定期在州縣醫院查房、坐診、手術,不僅解決了有勁使不上的問題,還避免了醫療設備的不足或閑置,讓當地群眾就近看病,降低了轉診率,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看病難、看病貴”的難題。
援疆醫生流動“走讀”坐診,形成了專家門診和特色門診後,縣級醫院也活了起來。州、縣醫院開始實行了基礎檢查互認,無須重複檢查。
這樣,患者可以在縣級醫院接受輔助檢查,到州醫院進行治療,基層醫院也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
更重要的是,在讓駐縣醫院援疆專家“走讀”的同時,州裏的援疆專家也被置換到縣醫院坐診。
援疆醫療專家“走讀”,不同於醫生的“走穴”,“走讀”邊陲的江蘇醫生沒想著借此掙錢發財。
像朱偉這樣的醫療專家,在援疆前年收入都在十萬元以上。可到了伊犁,他想留給自己的,不是單純的金錢,而是要留給自己值得一輩子回憶的財富。
朱偉告訴筆者:“來這裏不是圖虛名,而是真的想為邊疆各族群眾做點實事……”
援疆醫生的“走讀”方式,與援疆醫生去鄉下義診相比,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很快,隨著“走讀”方式的深入,伊犁河穀的農牧民對援疆醫生的認同度越來越高,像朱偉、蔡慶康、蔣峰等,成了邊疆各族人民心中的“名醫”,他們在縣裏和州裏的醫院坐診時,指名道姓求診的群眾,絡繹不絕。
2014年7月。新疆巴爾魯克山區。牧草青青,牛羊滿坡。
看到幾個人從坡上走到氈房前,哈薩克族牧民賽爾江迎了上去。
很快,氈房裏的一家人熱切地聚攏在一起,遠來的客人不僅準確地說出了賽爾江的病痛狀況,還拿出了瓶瓶罐罐,忙碌著看病。
“草原上來了醫生”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來。
當侯岩又趕到山坳裏的一家柯爾克孜族牧民氈房時,已經有很多牧民眼巴巴地等著了。
把脈,
針灸,
推拿
……
幾根銀針,兩三個火罐,加上幾分鍾的揉捏,片刻工夫,一個先前還捂著腰背喊痛的柯爾克孜族漢子,就變得生龍活虎,眉開眼笑。
而侯岩卻忙得滿頭大汗。遼寧沈陽援疆醫生侯岩,簡直成了牧民們眼中的“神醫”。
每次義診時,侯岩身邊的群眾總是越聚越多。
身為遼寧援疆醫生的一員,他既感受到邊疆的風光人情之美,又體會到農牧民對醫療的渴盼。
四十三歲的侯岩,援疆前是沈陽市第六人民醫院康複科主任。
侯岩性格隨和,援疆之後,他喝奶茶、吃奶疙瘩、騎馬,讓許多農牧民感受他的親切。
“不來新疆,不到基層,我哪能想到草原風光這麼漂亮,牧民生活這麼有意思?”侯岩興致勃勃的舉動,讓好客豪爽的牧民看到眼裏,不由得心生喜歡。
讓牧民更喜歡的還是侯岩的醫技。
“中醫在草原牧區特受歡迎,好多牧民都要求紮針!”每次為牧民診療時,侯岩都格外用心,在鋪著粗羊毛毯的氈房裏,他手腳並用,全身用力掰抻牧民筋骨,一連幾個人下來,便是一頭的汗。
哈薩克族牧民四季遊牧,常年在野外生活,飲食肉奶居多,加上冬季風雪嚴寒,腰肌勞損、風濕傷痛、心腦血管等疾病較多。
草原牧民各家相距很遠,進出一次大山要好多天。平時遇上頭疼腦熱等常見病,牧民們都是用傳統的土辦法,或者就是硬扛,成了大病才到醫院去治。
侯岩分析了草原牧區的常見病和地方病,琢磨透了,他針灸、推拿的對症治療效果就好。“如果不用心,不了解少數民族的發病情況,義診的效果就沒有這麼好。”
侯岩簡單治療,沒什麼先進儀器的診療,卻讓牧民開心和佩服,其中既可見援疆醫生的作為,也折射出基層醫療技術的缺失,還有少數民族群眾醫療衛生常識的欠缺。
在侯岩選擇援疆的時候,家人和周邊的朋友根本無法理解他。
他現在是主任中醫師,在醫院擔任著科主任、科教科的副科長,在沈陽,在遼寧甚至在全國,在他的專業圈裏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專家。援疆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以往家裏的管道壞了,都是侯岩負責修。可是,等到侯岩援疆之後,家裏的管道漏水了,妻子隻能去求助別人幫助修理。侯岩的父母身體都不好,他在家還能時常去開些中藥,針灸一下,就能解決問題。來到新疆,他隻能通過電話求助他的朋友……
還有,侯岩在沈陽醫院專設了養生康複館,病人需要辦卡調理,但在牧區,侯岩要坐車一路搖晃著鑽進氈房,親自到牧民家裏。
侯岩的妻子王豔嬌是沈陽的一名英語教師。2013年冬天,她前來探望丈夫。不巧,侯岩要和醫療隊員們下鄉義診。
“一起去吧,正好照相留資料還缺幫手呢。”侯岩動員妻子。
那天,農牧民來得特別多。醫療隊員一口氣忙了四個小時還沒忙完。正在拍照的王豔嬌,看到丈夫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心疼得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淚水模糊了視線,也看不清取景框裏的‘他’了”,焦急中,王豔嬌禁不住熱淚盈眶。
王豔嬌的心聲,也許是引起了共鳴,在場的醫療隊員們無不為之動容。
侯岩說:“既然選擇了援疆,就得實實在在地做些事,能在草原牧區送醫送藥,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榮耀。”
● 天山“杏林”滿園春
飽含一腔深情,堅守一份信念,憑借一身醫術,為邊疆百姓除沉屙,解痛苦。援疆醫生,深受邊疆各族人民的稱頌。
那麼,在援疆期間,作為援疆醫生還應該為當地做點什麼?這是每一個援疆醫生都思索的問題。
一枝獨秀不是春,萬紫千紅春滿園。
新一輪援疆幾年來,十九個省市的醫療衛生援疆可謂春滿“杏林”,碩果累累。援疆醫生不僅為受援地填補了多項醫療技術上的空白,還發揮了“傳幫帶”作用,為受援地留下了一支撤不走的“醫療隊伍”。
一批批“白衣天使”,把拳拳真情留在了戈壁和草原,留在了西域大地。
五十歲的中醫專家眭湘宜,是湖南省第二批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人。
入疆後,他發現吐魯番地區中心醫院中醫科比較薄弱,當地群眾看中醫、吃中藥比較難。
如何讓中華中醫藥醫術在吐魯番生根發芽?
眭湘宜除了開設中醫專家門診,還當起了老師,帶起了徒弟。每天提前十五分鍾上班,他在科室講授中醫經典《金匱要略》,先後授課有兩百多次。
為保障醫療安全,眭湘宜倡導,針推理療前,需做心電圖檢查。但當地中醫醫生心電圖閱讀分析能力不足。這樣,他又開起了心電圖知識小課堂。
在援疆醫生幫助下,吐魯番地區中心醫院中醫科發展迅速,還新成立了中醫二科。2014年,吐魯番地區中心醫院門診中藥飲片銷售額同比增長了五倍。
2012年7月的一天深夜。北疆博州。
剛完成一台急診手術的李勇接到護士電話:一位病人因肝膿腫合並感染性休克,病情危重。
李勇趕到病房,隻見病人麵容蒼白,脈搏微弱。憑多年臨床經驗,李勇判斷,病人隨時可能死亡。
隨後,他帶領當地醫生,在急診B超介導下,對病人實施了肝髒穿刺引流術。這樣的手術,在博州是破天荒。康複的病人,到處誇李醫生不開刀就治好了自己的病。
由於曆史原因,博州醫院對許多疑難病治不了,複雜的手術做不了,病人隻好轉院到五百公裏外的烏魯木齊。
李勇是醫學博士,援疆前是武漢協和醫院普外科副主任醫師。2011年12月,他告別七十歲的母親、九十八歲的外婆,告別了當護士的妻子和上小學二年級的兒子,來到新疆博州。
擔任副院長的李勇決定,對博州醫院進行人才引進和培訓。2012年2月,他將十三名業務骨幹送出去進修,並對一百名青年醫生進行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他三次赴內地招聘醫療人才,先後與五十名醫療專業人才達成意向。
經李勇牽線搭橋,博州醫院首次與武漢協和醫院建立遠程會診網絡,同上級醫院開展遠程會診一百五十八次。
博州醫院有位蒙古族醫生叫巴圖瑪熱,是李勇帶的徒弟。從臨床經驗到手術技巧,李勇都手把手教給他,巴圖瑪熱也很快成了醫院的骨幹。
援助任務完成後,李勇應該回到武漢了。讓領導感到意外的是,李勇卻主動申請延長援疆期限。
李勇知道,雖然自己家裏的老人需要照顧,年幼的兒子需要教育,然而,博州的百姓更需要他這樣的醫療專家。
李勇說:“醫院正處於發展的關鍵期,自己希望和援疆同事一起,讓博州人民醫院醫療水平再上一個台階。”
廣東大力培養受援地的醫療人才,在受援地傳為佳話。
2012年,喀什地區第一人民醫院(簡稱喀什一院)通過了“三甲醫院”評定,成為當時南疆地區唯一一家“三甲醫院”。
喀什一院之所以能夠率先成為南疆地區的“三甲醫院”,得益於廣東省十五家醫院的幫扶。
但是,喀什一院的許多專科仍存在不完善的情況。
如何才能讓喀什一院再上新台階?如何更好地造福更多的南疆各族群眾?如何才能讓先進醫療設備發揮最佳效果?
關鍵還在人才。
喀什一院心胸外科,經過廣東援疆專家醫生黃煥雷主任等人的係統帶教,為科室培養了六名主刀醫師和二十多名其他醫護人員。
現在,這個科室已能獨立完成一係列常見心髒病的手術治療,獨立開展手術比例,由以前的百分之十提高到現在的百分之八十;手術輸血比例,由百分之九十下降到百分之十。
年輕的急診科副主任阿不力克木,依然念念不忘大哥式的援疆醫生餘濤副教授。
阿不力克木說:“新成立的急診醫學科是一張白紙,在援疆專家大師級手筆的描繪下,醫院急診科已打破既往單純分診的模式,轉型為‘院前急救—搶救—觀察—有效分診’的一體化模式,並以科室的醫療質量為核心,將急診科打造成集科研、教學、培訓為一身的綜合型科室。”
“硬件夠硬、軟件太軟、內涵建設不足。”這是援疆醫生們的普遍感受。對此深有同感的,還有長期在喀什一院工作的醫生們。
米開熱木·麥麥提是喀什一院病理科主任,是一位有三十年工作經驗的醫生。她認為,對科室來說,最大的難題是缺乏醫療技術高端人才,雖然醫院經常派遣醫生外出進修,但這一塊的人才缺口還是很大。
2013年,病理科負責人多次向廣東援疆前指和院領導要求,希望有廣東專家來協助打造。這一願望,很快得到了廣東援疆前指的響應。
2014年7月,南方醫科大學病理學副教授耿艦和南方醫院病理學專家黎相照兩人,都作為柔性援疆人才來到喀什一院,重點支援病理科。
早在2005年,醫院就引進了一台熒光顯微鏡設備,卻始終沒有人會使用。耿艦來了之後,第一次開展了腎髒病理熒光檢查,並手把手地教授醫技人員學習設備使用。
在耿艦的指導下,醫院首次診斷出一例少見的澱粉樣變性腎髒病,為臨床正確治療奠定了基礎,極大地提高了喀什一院腎髒病的診治水平。
在消化內科,廣東來的援疆醫生李明鬆教授圓滿完成援疆任務後,還將科室的兩名年輕醫生收為弟子,帶回廣東進行培養,繼續手把手地傳授給他們醫療技能。
如今,喀什一院院長鄒小廣提起廣東援疆醫生,總是讚不絕口:“沒有廣東的幫助,我們醫院不可能那麼快評上三甲,醫院學科發展也不可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就。”
鄒小廣清楚地記得,2007年,他剛擔任喀什一院院長時,醫院在全疆綜合醫院排名第十五位,地州醫院排第七位。
而在廣東衛生援疆的強力推動下,喀什一院於2012年成為南疆地州首個三甲地州醫院,醫院業務量和綜合實力排名全疆第三,在地州級醫院中躍居第一。目前,也是全疆地州級醫院中唯一設有博士後工作站的醫院。
除了資金上的援助,廣東在醫院內涵建設、學科建設、人才培養上,都給予了喀什一院許多的指導和幫助。
鄒小廣說:“這比單純資金投入的效益更顯著、更長遠。”
2011年10月18日。疏勒。
下午,伊斯馬伊力·阿西木在醫護人員攙扶下,走進了山東省援疆遠程醫學疏勒會診中心。他是疏勒縣巴合齊鄉依給孜艾勒克村的維吾爾族農民。
令他感到驚奇的是,他在會診中心,通過視頻進行了一場意想不到的診療對話。與他對話的人,竟然在萬裏之外,是山東省立醫院內分泌科主任李明龍。
伊斯馬伊力·阿西木感慨地說:“如果沒有這個神奇的東西,讓國內知名專家為我看病是難以想象的。感謝援疆的老大哥為我們建了這麼好的東西。”
伊斯馬伊力·阿西木眼裏的這個“神奇的東西”,就是援疆省市建立的遠程醫學會診平台。
在喀什和克州地區,已建立的遠程醫學會診平台很完善,能輻射到這些地州的所有縣市。建立這個平台的,是承擔援疆任務的江蘇、山東、上海等省市。
遠程醫學會診中心,是立足於現代網絡信息科學之上的醫學新模式,技術成熟,能夠提供醫學診斷、培訓等係列服務。
在新一輪援疆中,為方便邊疆各族人民,讓他們在家門口享受到國內一流的醫療服務,上海、山東、江蘇三省市均在第一時間,為對口援建地區搭建起了這個平台。
上海是較早開展遠程醫學會診的地區。上海把引進白玉蘭遠程醫學會診服務係統,作為試點項目,利用其遠程醫學網,在巴楚、莎車、澤普、葉城四縣人民醫院和喀什地區第二人民醫院(簡稱喀什二院),先後建立起了遠程醫學會診中心。
對口支援克州遠程醫學會診係統,是由江蘇省人民醫院遠程醫學會診中心提供診療技術支援。會診網絡覆蓋阿圖什市、烏恰縣、阿合奇縣。
為更廣泛地利用先進的醫學資源,江蘇還開辟了與新疆醫科大第一附屬醫院遠程醫學網絡的聯接,實現了當地與江蘇省人民醫院、新疆醫科大等國內一流醫院的遠程谘詢活動。
蘇魯滬三省市為建立遠程醫學會診係統,從買設備到安裝以及會診中心的裝修,共投入資金六百多萬元。現在,已有兩千多名知名專家進入遠程醫學會診係統人才庫。
三省市遠程會診中心均按病人意願會診,不向患者收取任何費用。
疏勒縣塔孜洪鄉兩歲的維吾爾族男孩艾沙都拉·阿不都,長了一個巨大的腦袋,需要大人扶著頭,才能勉強走路。為治病,一家人四處求醫,但一直找不到原因。有人斷言,這孩子活不到三歲。聽說縣醫院可以讓內地的專家看病,孩子的父親聞訊後,帶著孩子來求診。
那天下午,孩子和他的父母被請進遠程醫學會診中心,醫院約請了山東省立醫院小兒神經外科專家高玉興教授。父親阿不都·薩拉木通過視頻,向高玉興詳細講述了孩子的病史、病情。經過縝密問診,高玉興對病情做出了診斷,並給出了詳細的治療方案。
阿不都·薩拉木說:“對孩子的病,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沒有想到,山東專家讓我沒花一分錢就給孩子看了病,我的孩子有救了。”
建立遠程醫學會診中心究竟意味著什麼?
遠程醫學會診,實現了專家與病人、專家與醫務人員之間異地“麵對麵”的會診,使邊遠地區的群眾享受到了優質醫療資源,大大降低了病人交通、住宿等費用。
疏勒縣醫院醫務科主任艾買提江·吾吉說,邊遠地區一個普通農民,能享受到國內院士級專家的服務,這在過去是難以想象的。
在上海援建的喀什二院和對口四縣醫療衛生機構之間,先行先試的“南疆(喀什)新型醫療聯合體”已有五年以上,通過巡診、轉診、遠程會診等手段,救助了許多農村病人。
其中喀什二院是龍頭,四縣縣級醫院、衛生醫療機構以及地區衛生學校為節點。同時,上海(喀什地區)臨床醫學中心在後方支持。
第八批上海援疆副總指揮薑愛鋒告訴筆者,衛生援疆在上海援疆力量中比重最大,在當地也最受歡迎。
上海衛生援疆有兩個重點任務:
一是,幫助喀什二院創“三甲”;
二是,實現“三降一提高”(降低傳染病發病率、孕產婦死亡率、嬰兒死亡率,提高人均期望壽命)。
第一個目標已經完成,第二個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下一步就是以喀什二院為龍頭,讓上海優質醫療資源輻射到各縣、各鄉鎮,讓農村各族百姓享受援疆成果。
薑愛鋒認為,要完成輻射,關鍵是加快培養一支“帶不走的醫療隊”。
2014年4月的一天。南疆喀什。
這天上午,來勢洶洶的浮塵,給整個天空籠上了一層薄灰。
在喀什二院一分院六樓上,兩位戴著口罩的維吾爾族小夥坐在窗台邊,焦急地盯著眼前的工作人員通道。通道的那頭,他們的父親依木拉尼·阿布都吾甫爾,正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等待著接受心髒不停跳冠狀動脈搭橋手術。
就在他們萬分焦急之時,上午10點,手術室裏卻人頭攢動。
由上海市胸科醫院派出的醫療隊,準時到來。
令人驚訝的是,上海派出的醫療隊依舊是院領導親自帶隊,依然是“大牌雲集”:
心外科主任孔燁,
超聲科主任吳衛華,
麻醉科副主任醫師吳東進……
加上駐紮在喀什二院的上海援疆醫生葉偉和劉建明,手術室裏上海醫生和當地醫生竟然平分秋色。
讓該院副院長範小紅倍感欣慰的是,四年前,上海援疆醫生在喀什二院創建了胸心外科,以前帶隊來這兒開刀時,絕大多數工作都是由上海醫生完成,當地醫生最多站在旁邊觀摩學習。但現在不一樣了,在很多基本環節上,當地醫生已經唱起了“主角”,上海的專家隻要關鍵時刻出手就可以了。
範小紅高興地說:“都說要建帶不走的醫療隊,我覺得這幾年發展下來,一支帶不走的診療團隊正在喀什二院慢慢形成。”
“把血壓慢慢降到九十以下。”吳東進輕聲地關照著當地麻醉師王豔。這是兩人四年內的第三次合作,後者已在喀什二院麻醉科工作了十一年。整台手術期間,吳東進的角色更像一位導師,時不時給王豔提些建議,講些“為什麼”。
無影燈下的依木拉尼,冠狀動脈堵了四處。會商之後,主刀醫生孔燁仍決定采取不停跳搭橋。
所謂不停跳搭橋,是在心髒表麵裝上固定器,將手術部位壓住,用側壁鉗夾住主動脈壁一部分,然後“挖洞搭橋”。
相比更為便捷的停跳搭橋,“不停跳”的最大好處是,能減少病患的創傷,減少發生後遺症的概率。
當然,這對技術的要求更高。
這邊,孔燁僅憑著肉眼給依木拉尼搭著橋。
對麵,喀什二院胸心外科主任李繼軍頭戴放大鏡,仔細地做著幫手。
兩年前,李繼軍作為喀什的“緊缺人才”,曾到上海培訓過一年,再加上這些年裏援疆醫生的精心指點,李繼軍如今已可以配合完成常規的心髒手術了。
當天下午3點,手術大功告成。
在隔壁手術台邊的體外循環設備上,李繼軍發現了一台血氧飽和度檢測儀,在上海大醫院,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標配。“這是專門帶來做手術的?”
“是啊,不過這台是送給你們的。”
“真的嗎?太好了!”
欣喜寫在了這位當地胸心外科“掌門人”的臉上。
喀什地區,是先天性心髒病高發地區,發病率是內地的一倍以上。
第八批上海援疆醫生、心胸外科專家葉偉來了不到兩個月,帶著李繼軍等到葉城縣各鄉村篩查,就已經確診十五名先天性心髒病患兒。
在這次上海醫療隊到來之前,葉偉已和李繼軍搭檔完成了五例手術。
2011年和2012年,當時胸科醫院醫療隊過來各做二十多例先天性心髒病手術,但這次來,隻排了五例。因為,當地醫生水平慢慢提高了,日常就可以開展這些手術。
除了上海醫生來喀什“傳幫帶”,這幾年也有很多喀什當地醫生到上海各大醫院培訓。因為,要成功完成一台手術,光有一兩位援疆醫生絕對不夠,而是需要一個好的團隊。
第八批上海援疆醫生、喀什二院院長助理魯冰充滿信心地說:“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喀什當地的醫生也一定能獨當一麵。”
因為生命結緣,因赴援疆省市進修學習而提高醫術。
2014年10月。浙江湖州。秋意濃濃,丹桂馥鬱。
這天下午,湖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簡稱湖州一院)會議室內,前來座談的五位新疆醫生,個個大眼睛、高鼻梁,有著鮮明的維吾爾族兒女特征。
他們是來自柯坪縣人民醫院、縣疾控中心和玉爾其鄉衛生院的醫技人員,是到湖州一院進修學習的。
交談中,他們言辭最多的是對湖州一院的感謝,對湖州的喜愛。
古力努爾是柯坪縣人民醫院內科護士長。她說:“三個月學習下來,我學到的不僅是技術,更多的是醫院病房護理工作細節的管理、人文關懷、服務理念、科技創新。”
古力努爾回憶,她所待過的湖州一院的神經內科、呼吸內科、兒科團隊不管多忙、多累,始終具備飽滿的精神。在這兒,她看到的是沒有推諉、搪塞、冷漠,而是真誠、耐心、笑臉。
年輕美麗的熱娜古麗來自柯坪縣疾控中心,她道出了同行醫生的心裏話:“在進修學習期間,大家特別關心我們的工作和生活,湖州一院讓我們感受到家的溫暖。”
三個月時間裏,湖州援疆指揮部、湖州一院領導對他們的進修高度重視。
湖州一院專門召開了由院領導班子參加的歡迎會。各科室懷著崇高的使命感,製定相應的進修培訓方案,委派有豐富臨床經驗的導師,實行專人傳幫帶。不僅如此,在生活上還細心照顧。
當地對柯坪五位醫護人員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專車接送上下班,專門派送清真口味的中飯,並提供生活常用的冰箱、自行車等。
湖州一院安排每周五下班前開半小時小會,關心他們每個星期過得怎麼樣,有什麼意見等,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
為緩解他們遠離家鄉與親人帶來的不適,湖州一院還特地安排專車和人員陪他們去散心。壯麗的六和塔、美麗的西湖風光和動人的傳說,給新疆醫護人員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柯坪縣人民醫院檢驗科的熱汗古力,對湖州充滿了深深的留戀之情。
她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天堂中央湖州風光。’這是一句描繪湖州美景的句子,也真切表達了我對湖州的美好印象。要是能多待一段時間該有多好!”
買哈木提,是柯坪縣玉爾其鄉衛生院的年輕醫生,也是這次來湖州一院學習的唯一男性。
他說:“三個月的收獲無疑是豐裕的。在感謝湖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時,我們將以更積極主動的工作態度,更紮實牢固的操作技能,更豐富深厚的理論知識,走上各自的工作崗位,提高臨床診療工作能力,做一名優秀的醫生。”
……
茫茫邊關月,殷殷援疆情。
在培養醫療衛生隊伍上,十九個援疆省市可謂形式多樣,高招迭出。
湖北通過“專家查房、專題講座、手術帶教、門診指導”等方式,為博州帶來大量新技術、新觀念和新理念,將醫療技術和理念長久地留在了當地。
江蘇與江西實施“1+2”的幫扶模式,通過手術帶教、教學查房、專題講座等方法,進行醫護人員培訓,充分發揮傳、幫、教、帶的作用。
遼寧開展“一幫三”帶教活動,定期召開帶教座談會,並為帶教人員積極聯係知名醫院進修。
北京和天津市持續投入,為和田地區舉辦衛生骨幹培訓班,組織業務骨幹赴北京、天津培訓。
黑龍江則加速建設省區、地區、縣(市)、鄉(鎮)四級醫療機構高端遠程會診平台,形成全區域的遠程醫療會診網絡。
……
醫療衛生援疆之路,解除了千千萬萬各族患者病痛,為新疆醫療衛生隊伍培養了大批人才,營造了一片片新“杏林”,且日漸壯大繁茂。
十九個援疆省市“白衣天使”的精湛技藝、大愛仁心,更是將國家的關懷,將祖國內地人民的深情厚誼,留存在了天山南北,變成了一處處濃得化不開的民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