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在紅棗收價普遍下降的情況下,天津在策勒縣建立了“紅棗交易中心”銷售平台,對接多家網絡電商,舉辦第二屆紅棗推介會暨百家企業和田行活動,組織來自天津、河北、河南、山東、山西、四川等地近百家商企,來此集中采購,達成了萬餘噸紅棗的銷售協議,以穩定紅棗收購價格,確保農民增產增收,達到了“一畝果變兩畝果”的示範效應。
依托天津金三農農業科技示範園,建立“農業種業博覽園”,聘請廈門大學、天津農學院等高校農技專家,在策勒縣開展脫毒馬鈴薯、胡蘿卜育種等推廣項目,實施新品種紅棗、哈密瓜套種等示範種植。
在民豐縣,他們還推廣尼雅黑雞、鴨、鵝等家禽類林下養殖;
在策勒縣,他們則推廣哈密瓜套種技術。
同時,援助萬副地毯織架,援建四個展銷中心、九個手工編織合作社、一百六十一個編織點,帶動一萬個家庭、四萬七千名婦女靈活就業。
協調天津北方國際集團、天津市婦聯等單位,實施“母親工程”。他們積極幫助解決三縣婦女手工編織技術及市場等問題,充分發揮“一戶一副地毯架”的作用,使得每戶婦女月均收入超過一千五百元。
通過這些工程,先後幫助三縣實現八萬五千人就業。
優美的回族“花兒”唱起來,
悠揚的回族調調惹人醉。
來到伊寧縣愉群翁回族鄉愉群翁村,酥軟的油香、“九碗三行”、饊子等回族特色風味美食,直瞅得遊客們眼花繚亂,香噴噴的美食,讓遊客們流連忘返。
獨具特色的回族美食與回族文化,如今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回族風味一條街”已成為八方賓客的好去處。
愉群翁回族鄉能有今天如此興旺的景象,村民們始終忘不了江蘇南通的對口援疆幹部。
“愉群翁”,係維語“三個十戶”之意。其稱謂始於清乾隆時期,素有“花兒之鄉”的美稱。
為挖掘回民民俗和餐飲文化特色,增加村民就業,南通投入資金兩千三百萬元,完成農家樂街道亮化、美化、綠化、硬化建設,凸顯回族在民俗、餐飲和文化等方麵的特色,農家樂硬件設施逐步完善。
走進如今的愉群翁回族鄉回族飲食文化街,一股濃鬱的回族氣息即刻撲麵而來,您所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都是回族的別樣之美。一座座清新別致、修葺一新的農家小院,一字排開。漫步其中,飲食文化街,猶如現實版的“桃花源”。
同時,南通援疆幹部還成立了鄉“花兒”旅遊公司,采取“企業加農戶”的經營模式,組織一百零八家農家樂業主投入經營,實現統一經營、統一管理、統一推介,規範產業運行,提高市場競爭力。
愉群翁村村民馬春蘭說,她經營農家樂兩年來,生意很好,收入也很穩定,遊客都是旅遊公司統一安排的,她不愁客源。
在嶽普湖縣下紮巴鄉六村的牆上,“一頭毛驢就是一座小銀行”的標語,依稀可見。長期以來,毛驢成為當地致富的主要途徑。特別是經過雜交的“疆嶽驢”,在南疆已不再是農民走親訪友、拉草運糧的工具,而成為了一種優良的肉類與產奶畜種。
從2010年開始,山東泰安用三年時間,投資兩千三百多萬元,援建嶽普湖縣農業科技示範園區,讓這裏的村民們收入迅速提高。
玉素英·沙木沙克是名退休教師,承包了兩個大棚,他把大棚叫做“小銀行”。他說:“種大棚比養驢來錢要快,這個已經成了我家的小銀行。”
村民阿布拉·托和提在這裏承包了兩個,最高的一個大棚,年收入已經達到一萬七千元。
“西紅柿的零售價,達到七塊錢一公斤,去年一個大棚的收入就有一萬七千塊。”阿布拉開心地說,“我已經愛上種菜了,我的名字托和提,就是‘大蒜’的意思,我還想種上幾畝大蒜。”
“短短兩年的時間,我家裏買了摩托車,裝了太陽能熱水器,還上了銀行的貸款,我打算再包幾個!”和所有的村民一樣,玉素英·沙木沙克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信心。
在嶽普湖縣坤慶食品加工基地,十九歲的古麗娜爾在這裏打工,每月工資一千四百元,一個人掙的錢就能養活一家人。該基地由山東肥城坤慶食品有限公司投資興建,主要從事有機果脯加工、示範基地建設等,項目建成後,解決了當地六千多人就業。
……
產業援疆,作為援疆工作的重點之一,最大的利好,就是帶動當地百姓就業和致富。
各援疆省市憑借自身優勢,結合當地實際,把家鄉的產業項目帶到新疆,一大批優勢項目紛紛落戶,一個個產業園區、新型城鎮正加快建設,成為產業承接轉移的重要載體,在拉動新疆經濟發展的同時,創造了大量的就業崗位。
托乎提肉孜·阿不都克熱木,是策勒縣策勒鎮一位普通維吾爾族農民。他在天津策勒食用菌科技產業園區打工,2013年開始,每月工資有兩千四百多元,還學會了一些技術。對未來生活,他充滿了憧憬。
在阿克蘇浙江產業園,浙江能源集團等數十家企業已入駐,通過政府推動和民營企業拉動,已成為浙江省產業援疆的主要平台。針對阿克蘇這個重要的長絨棉產區,這裏重點發展了棉紡、機織布、針織麵料、針織服裝、毛巾、襪業等產業,從內地引進華孚色紡、雅戈爾等企業集團入駐這裏後,促進了產業鏈延伸拓展。如今,阿克蘇地區紡織產業,可年實現產值十二億元。
落戶於阿克蘇新和縣的健鷹紡織有限公司,擁有兩家軋花廠和八萬錠全自動生產線,年生產普梳、精梳、緊密紡純棉紗一萬噸,陸續為三千多名維吾爾族農民解決了就業問題。
阿依古麗·艾則孜,原是新和縣依其艾日克鄉加依村的一個農民。可如今,她已是一家公司的教練員了。她的月工資由入廠時的八百元上漲到兩千五百元。隨後,她的愛人也來公司上班,家庭一個月的總收入突破五千元。通過兩個人的努力,他們已在縣城購買了一套價值二十多萬元的商品房。
2014年,對二十一歲的姑娘塔吉木·阿比斯來說,是改變命運的一年。高中畢業的她,在家放羊一年多後,在阿克蘇浙江產業園如願找到了工作。
塔吉木見到陌生人,總是有些靦腆。然而,她就業後的喜悅卻難以掩飾:“天天在家閑逛,很無聊。看到一些同學在企業工作,心裏難免酸溜溜的。”
塔吉木的老家在拜城縣,牛羊是家庭主要經濟來源。和她一樣,由於當地就業崗位相對偏少,一些年輕人畢業後就在家放牧,有些年輕人甚至到處遊蕩,很難融入現代社會。
塔吉木·阿比斯聽說,浙江產業園引進了不少企業,招收了不少新工人。2013年底,浙江省援疆企業——新疆冠鑫棉紡公司正式投產。2014年春節後,她就慕名來到阿克蘇,經過職業技術培訓,成了冠鑫棉紡公司的一名紡紗工。
“這份工作真不錯,比在家放羊好多了。”塔吉木·阿比斯說。她現在每天上八小時班,每月休息四天,月薪三千多元,而且包吃住,還在廠裏結識了不少漢族朋友。
由浙江省投資一億五千萬元援建的浙江產業園,僅2014年就新增就業人員三千七百名。近兩年,這裏已累計解決近萬人就業,其中百分之七十的就業者是少數民族群眾
……
學門手藝,自己創業,又何嚐不是一條致富路?
“我第一次做襯衣,花了整整四天時間。”盡管做工略顯粗糙,但古再麗·阿木拉還是興奮的。她說:“以前我連裁縫機都不會用,這次學完技術,我要在村頭開一家裁縫店。”
古再麗·阿木拉,是新疆伊寧縣一名普通農村婦女。她的憧憬,代表了眾多少數民族群眾勞動致富的夢想。
位於喀什疏附縣的廣州新城,是廣東最大的產業援疆項目,總投資近百億元。
商貿服務業的特點,是就業崗位多。疏附縣引進的廣東商品城、阿凡提樂園、國際商業街等項目,為當地提供了一萬多個就業崗位。
阿不都·艾尼江,是廣州新城在當地聘請的保安。他說:“我們家世代務農,以前家裏沒出過拿工資的人。疏附縣廣州新城開工以來,我成了家族第一個領工資的人,一年能從廣州新城項目部領回近三萬元的工資。”
……
產業援疆,讓各族群眾通過就業、創業,踏上致富路,奔向小康生活。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黃沙始到金。
就業,大學生群體自然是不可回避的話題。
多年來,由於多種因素的影響,新疆大學生的就業形勢很嚴峻,尤其是少數民族大學畢業生就業更加困難。
大學畢業生不就業,學生急,家長愁,全社會普遍關注。
自治區主要領導
充滿深情地說:一些大學生由於沒有就業,他們迷惘、彷徨,甚至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學生家長為此而多方奔走,黨委、政府麵對高校畢業生就業難問題,焦慮之心不亞於學生家長。
有關部門進行的一項實名製調查摸底顯示,自2002年至2010年年初,新疆竟然有七萬五千名高校畢業生尚未就業,其中全日製本科畢業生一萬八千人。這些未就業畢業生,其中百分之八十三為少數民族學生,百分之六十以上是女孩。
一麵是大學生就業困難,一麵是新疆各地基層的新生力量明顯不足,人員老化。
如何解決這一難題?充分利用新一輪對口援疆渠道,組織未就業高校畢業生赴內地培訓見習,無疑是一條可行之路。
為解決這些年輕人的就業,自治區啟動了赴十九個援疆省市培養計劃。近四年時間,先後有兩萬三千名本科畢業生赴援疆省份,進行國家通用語言和職業技能培訓。並規定,他們的學費和每年一次往返的路費,全部由政府承擔,每月補助五百元。考慮到少數民族學生的飲食習慣,還專門配備了清真廚師隨同前往。
這些學生,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來自普通市民和農民家庭,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從未離開過新疆。
第一批是在和田試點,送二百六十五名學生去北京六所大學學習。當學生前往北京的那天,上千人前來送行,有的是老人送孩子,有的是丈夫送妻子,有的是妻子送丈夫,最多的一家有六個人過來送行。送別現場,很多人都哭了起來。
2011年的9月。伊犁河穀。
迷人的秋韻裏,伊寧市區到處飄逸著五彩的花香,彌漫著清新的果香。
22日上午。伊寧市人民政府的偌大廣場前,到處人頭攢動,數千人聚集在這裏。首次赴江蘇南京崗前培訓的四百多名大學生,即將在這裏出發。
南京援疆前線指揮組的領導與伊寧市的領導們都親臨送行現場。
前來送行的,
有大學生的家長、妻子、戀人,還有同學、朋友……
送別現場,千言萬語彙成了囑托,更凝聚成了希望!
有黨政領導現場送來殷殷囑托的,希望學有所成,將來報效邊疆人民;有父母激情難抑,當場熱淚盈眶的,這一下娃娃的未來有前途了;有新婚的戀人依依不舍的,相互送去體貼溫暖的話語;有送行的昔日朋友同學,他們豔羨不已,要是自己也能去,那該多好……
新疆學員們第一次遠赴南京,會麵臨著諸多嚴峻考驗。
因參加培訓的大學生百分之八十來自少數民族家庭,許多人又是第一次遠離家鄉,家裏人時時刻刻牽掛著他們。
崗前培訓,讓新疆大學生們見證了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同胞深情,感受到了南京人的溫暖。
由於途中遭遇了兩次泥石流,火車從新疆烏魯木齊啟程六十多個小時之後,才在深夜到達南京。
這趟火車是淩晨2點多才到達南京的。讓所有少數民族學員們感動的是,一下火車,他們就見到了前來歡迎他們的高校師生,他們打著標語,親切地呼喚著他們的名字,迎接他們的專車早已停候在了那裏,隨後將他們分別接送到需要培訓的不同高校。
讓他們感動的還有,這些學員們原以為,深夜的南京一定沒吃沒喝的了,更不會有他們民族習慣的餐飲。哪知道,一到早已準備好的宿舍,整套的洗漱衛生設施,一應俱全。每所高校還專門為他們準備了清真餐廳,他們在簡單的洗漱之後,廚師們立馬為他們送上了熱湯熱水的清真餐,簡直如家一般溫暖。看到援助地南京人如此周到,如此熱情,讓那些原本帶著烤饢的學員,內心禁不住一陣好笑。
熱依拉是從西北民族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是參加首次社區管理培訓的學員。
剛剛才生育二十六天的她,也主動要求遠赴南京參加培訓。為滿足她的願望,負責部門領隊的朱亞東和輔導員佟鐵英,不僅安排車輛將她接送到車站,還一路照顧她。
特別讓她感動的是,淩晨2點多鍾到達南京火車站後,南京工程學院的領導、師生還親自來迎接他們。前來迎接她的南京高校師生,不讓她提一件東西。她在南京不僅可以吃到新疆的拌麵,還享受到了特殊照顧。學校專門為她熬製了雞湯,讓她喝了足足一個星期,使得產後的身體慢慢得到了恢複。怕她凍著,學校特地送來了一件羽絨服。
那一刻,熱依拉不僅身體暖了,更感到的是內心溫暖。
每每回憶起南京學習的日子,熱依拉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
一招鮮,吃遍天。
然而,幾年後情況卻大為改觀。
在喀什市伯什克熱木鄉獸醫站,努爾艾力·庫爾班已經上班一年多了。
作為新疆未就業大學生赴援疆省市培養計劃的首批學員之一,培養結束後,他就被安置在了現在的工作崗位。
努爾艾力的母親逢人就說:“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兒子的工作,現在心裏的石頭落地了!”
努爾艾力,僅僅是兩萬三千名赴援疆省市培養學員中的一名。
截至2015年5月,所有參加培養的高校畢業生全部返疆,經過考試合格後安置上崗,未就業高校畢業生赴援疆省市培養任務圓滿完成。
2014年,和田地區對雙語教師進行上崗調查。赴內地培養的七百多名老師的調查狀況是:多部門的滿意率均達到百分之百。
民生改善,關係老百姓切身利益;
就業為重,則能撐起一方天地,鑄造一個夢想。
持續的就業,更值得期待!
故事之一:“我在這邊挺好的”
坐井觀天,看不到更廣闊的世界,不會打磨出精彩的人生。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很吸引,人生需要闖蕩,需要引領。
2010年10月19日。清晨。
年近七旬的維吾爾族老人阿爾莫蓋著一件毛毯,斜躺在長椅上,指揮家人用磚塊建一個烤饢的爐子。在維吾爾族禮儀文化中,饢是招待客人的佳品之一。
阿爾莫老人最近很忙,再過幾天,小兒子巴布爾就要帶著漢族未婚妻回來了,小兒子是在南方做玉器生意的。
阿爾莫老人所在的江巴孜鄉蘭幹村,距離喀什城區六十多公裏,東部和北部為塔克拉瑪幹戈壁灘環繞。三三兩兩的泥坯房依坡而建,小塊的麥田和挺拔的胡楊樹掩映其中,偶爾會有幾個孩童站在半人高的土牆上玩耍。
這是一個遠離現代社會的世界,隨著喀什經濟特區的設立,這片古老而封閉的土地,正在接受來自外部世界的挑戰。
如今,全疆每年有三十五萬人次外出務工,新疆正以開放的姿態迎接現代化的世界。
新疆少數民族群眾外出打工有別於內地,內地多數是自發的,以個體或家庭為單位自己出去就業,而新疆是以縣鄉為單位,有組織地到內地去就業。
南疆三地州,是維吾爾族等少數民族相對聚集的地區,很多少數民族畢業生漢語不熟練,交流存在一定困難。對此,政府提供免費教材、免費師資、免費培訓,還給予一定的生活補貼。此外,南疆各縣市還設有實訓基地和培訓機構。
就阿爾莫老人個人感情而言,他並不願意兒子遠走他鄉打工,這是人之常情。但孩子打電話說:“我在這邊挺好的。”這一下老人就放心了。
2009年春節,孩子還給家裏寄了一萬多元錢,家裏有條件把泥坯房子推掉,建了一座氣派的磚瓦房。
鄰居們看到阿爾莫家生活越來越好,封閉的鄉土觀念開始走向開放,主動要求政府把孩子送出去打工,也有不少村民還到阿爾莫家打聽外出務工的情況。儼然,阿爾莫成了村外出務工項目的“首席谘詢師”。
南疆三地州少數民族外出打工正在慢慢增多。
阿爾莫老人的小兒子巴布爾很自信地說:“在深圳隻要舍得吃苦,就會成功。”
這位維吾爾族青年講述起他在深圳的經曆,可謂侃侃而談。
巴布爾有個遠房親戚在廣東務工,他回來那氣派富足的場麵,深深觸動了巴布爾。巴布爾深知自己到了結婚的年齡,而按照維吾爾族的傳統,婚嫁花費極高。
遠房親戚的富有,讓巴布爾十分“眼紅”。怎麼辦?
2005年的11月,十九歲的巴布爾搭乘鄉裏運貨的卡車到烏魯木齊後,直接登上南下深圳的列車,破舊的旅行包裏,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一隻喝水的搪瓷缸和幾個饢,貼身的衣服兜裏裝著一張身份證和一百三十六元錢。
巴布爾至今記得,臨行前,父親把家裏的兩隻羊賣掉了,換來了二百六十元錢,全部給了巴布爾當作盤纏,在購買了火車票等之後,兜裏隻剩下了一百三十六元。
“孩子,如果外麵不好就回家。”當時,父親帶領家人把巴布爾送出村外很遠。隻身一人來到深圳後,巴布爾並無任何技能,最初在一家大型超市做搬運工。那時,巴布爾除了幹活,就是吃飯睡覺,幾乎沒有任何個人時間。
後來,巴布爾在同鄉的介紹下,在一家宰牛廠工作,工作輕鬆了許多,也慢慢有了一些積蓄。
再後來,他拿這些積蓄就做起了玉器生意。
“剛來深圳的時候,我確實擔心遭受漢人的欺負,對所有人都很警惕。”後來,巴布爾逐漸發現,原來漢人都很友善。
如今,巴布爾不僅有許多漢族朋友,還給自己取了一個漢族名字何生財,寓意是“和氣生財”。在宰牛廠工作期間,他還結識到了一位四川女朋友。
當然,巴布爾同任何異鄉人一樣,也會感到孤獨落寞,經常會想起維吾爾族古老的村落,想起父母和哥哥。
每當這時候,巴布爾也會喝上一點白酒,拿起冬不拉,在現代化的深圳唱起古老的維吾爾族民歌。
“莊稼熟了是要收割的,姑娘大了以後是要出嫁的。”喀什北郊乃則爾巴格鄉的吾吉格也深有同感。
在南疆的喀什,和田地區,維吾爾族基本上都是四五代同堂,家裏老人多、孩子多。
剛到深圳時,巴布爾很不習慣南方的生活方式:“廣東吃飯的碗很小,老要去盛飯,很不好意思。我們維吾爾人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
很多青年人像巴布爾這樣,剛外出打工時,很不適應外地生活,因而很快又回來了。更有很多人不願意離開家鄉,維吾爾族地域歸屬感非常強烈,打工者賺些錢之後,通常會回到家鄉,不會在異鄉落地紮根。
而如今的巴布爾卻不一樣了,他不僅要發財,還想在南方長期定居下來。
相對於阿爾莫的小兒子巴布爾自由闖蕩當玉器老板,帕夏古麗·克裏木的外出打工則是由政府組織的。西方媒體對此常常報道說,新疆少數民族村民外出打工不自由。
其實,統一組織,並不意味不自由。少數民族的漢語、技能較差,政府統一組織培訓、外出打工,會更有保障。
相對來說,少數民族受限於視野、知識水平等,看不到外麵的世界,不願外出打工,這些“思想路條”才是急需解禁的。
“這裏成長環境好,我打算一直幹下去。”
“這裏是我的第二故鄉,我不想回去了。”
2015年1月15日,麵對媒體的采訪,帕夏古麗·克裏木一臉微笑說:“在廣東工作收入高、穩定,還能讓自己開闊眼界。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完全習慣這裏的生活了。”
帕夏古麗,是烏恰縣的一名普通農家女孩,但她卻是家鄉第一批前往廣東打工的外出務工人員。
帕夏古麗是一個漂亮的維吾爾族女孩。她身高一米六六,體態窈窕,頭發很長,鼻梁挺拔,皮膚白皙,眉毛很濃密,一對明亮的大眼湖水般明澈。
當年,她是跟隨政府勞務輸出隊來到廣東的。經過兩年努力,帕夏古麗迅速成長為東莞綠洲鞋業有限公司的崗位能手,當上了管理七十多人的組長。這其中還有十五人是她從家鄉帶到東莞務工的。
如今,帕夏古麗·克裏木每月工資有三千七百多元,而由她帶來的家鄉兄弟姐妹的月工資也都在三千元以上。
在東莞務工的日子裏,帕夏古麗先後寄回家裏十五萬多元,幫家裏蓋了新房子,添了電視機、洗衣機、冰箱等家電。
弟弟考上大學後,她又負擔了弟弟上學的所有費用。
帕夏古麗脫貧了,她並沒有忘記家鄉的鄉親。
鄰居古麗孜那提·木沙巴依考上上海醫科大學後,沒錢上學。帕夏古麗知道後,主動提出資助她。2013年,帕夏古麗每月資助古麗孜那提生活費三百元。2014年,每月資助五百元,還花三千四百多元給古麗孜那提買了一台電腦。
和帕夏古麗一樣,2014年11月5日,在東莞精成科技電子有限公司工作的買買提依明·米外提拉,剛從阿克陶縣來到這裏,就感受到了成長的快樂。上班不到兩個月,他就被公司提拔為電腦主板班的班長,第一個月領到二千八百元工資,吃住都是免費。
還有家鄉領導從遙遠的新疆來看望他們,這讓買買提依明很開心。他說:“這對我們的鼓舞太大了。”
“路費不用掏,工作政府找。吃住也不花錢,我帶媳婦一起打工!”烏恰縣膘爾托闊依鄉牧民阿得力·合得爾阿力高興地說。
2014年,他和妻子在烏恰縣政府組織下,到東莞綠洲鞋業有限公司打工。除工資外,小兩口還享受到免費的職工食堂、夫妻宿舍,一個月下來能存七千元。
維吾爾族小夥買日旦·買海提,來自兵團第三師圖木舒克市,是市裏首批一百零三名赴廣東務工人員中的一員,到2015年6月,他已經在東莞工作半年多了,現在他每月的工資有三千多元。
買日旦高興地說:“在這裏吃飯、住宿都好著呢。”
在新疆,兵團第三師與圖木舒克市是師市合一的單位。買日旦來自於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三師五十三團七連,父母都是普通的兵團職工。
廣東援疆部門組織兵團職工到東莞打工,條件相當優越。師市黨委專門從援疆專項資金中拿出一百二十萬元,用於此次勞務輸出的路費、生活補貼等。師裏給每位員工每月六百二十元的補貼,連續補貼五個月,再加上企業補貼、各項福利。
一百零三名新疆務工人員到達東莞綠洲鞋業有限公司後,企業及時為員工發放各類生活用品,安排周到的食宿。
企業專門改造了食堂,更換廚具,由團裏隨行的兩名維吾爾族師傅擔任大廚。牛羊肉、雞肉等食品,則由企業專門從東莞清真食品公司配送來。每頓飯都保證有肉,一個星期吃兩次魚、兩次大盤雞,一個月吃兩次清燉羊肉。
企業專門拿出一棟樓,一整層為單身員工宿舍,一整層為夫妻員工宿舍。宿舍樓內的圖書室、卡拉OK室每天定時開放,供員工休閑娛樂。室外籃球場、足球場上,員工們周末休息時,可以經常和工友們一起打球比賽。
接納師市務工人員的綠洲鞋業,是廣東專門安排的企業。這裏生產生活環境較好,用工管理規範,工資待遇較高。
為充實員工的業餘文化生活,綠洲鞋業每周還組織員工就近旅遊,員工可根據意願報名。如工作滿三年後,綠洲鞋業還組織他們參加全國性的旅遊。
2014年古爾邦節期間,東莞市民宗局組織師市員工做宗教儀式,師市勞動部門專程趕往慰問,綠洲鞋業為員工加餐,讓員工們度過了一個快樂難忘的節日。國慶節後,帶隊幹部還組織所有師市員工到深圳一日遊。
買日旦是個孝順的小夥,因為師裏和企業有補貼,買日旦給自己留五百塊錢零花錢外,其餘都寄回家裏去了。
麵對未來,買日旦充滿了美好的憧憬。他準備在東莞大幹兩年,掙上錢後,回家買房子結婚,然後再和妻子一起出來打工。
……
故事之二:他們的人生在這轉折
理想是火,點燃熄滅的燈;理想是曙光,照亮夜行者的路;理想是沙漠中的一眼甘泉,讓幹枯的行者看到生的希望。我們每個人的人生之路中,都有自己的理想。
然而,人生道路充滿著各種變數,有鮮花也有荊棘,有機遇也有困境。有這樣一群青年,他們圓了大學夢之後,向著理想的就業夢前行,可殘酷的現實,讓他們並不如意。
國家援疆行動,猶如拂麵的春風,吹進了他們的心田,讓他們的人生在這裏閃光。
5月的廣州,繁花似錦,綠葉疊翠。木棉花、玉蘭花競相爭豔,水仙花、玫瑰花漸次綻放,走進花城,讓你感受到處處姹紫嫣紅,蝶舞蜂飛。
廣州的大學城,同樣是花影帆動,綠意盎然。在這裏,空氣中充滿了綠樹鮮花的芳香,校園裏洋溢著浸潤心靈的書香。那些新疆的“古麗”們,浸潤在花香和書香裏,水靈靈的眼睛裏閃動著清澈的明眸,俏生生的臉上蕩漾著成長的快樂。
清晨,華南師範大學廣州大學城校區。
穆凱熱姆·庫爾班和阿依古麗兩人,就像一對兒美麗的蝴蝶,翩然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結束了漢語晨讀,她們奔向機房,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計算機等級考試。
“每天早上起來,洗漱,晨讀,吃飯,上課,午飯,午休,上課,晚飯,晚自習……學語言,學計算機,學專業課,參加各種文體活動……這就是我們每天的生活。”在穆凱熱姆·庫爾班眼裏,這樣的時光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不過,她也有些傷感地說,這樣的幸福時光,已剩下得不多了,在華南師範大學再培訓的八十六名新疆學員,就要學成返鄉了。
此時,廣州大學新疆班的阿爾祖古麗·奧,正沉浸在“參加演講比賽、做主持人”的興奮中。她在QQ空間裏發了一條“說說”:“我不要求我哪兒都比別人好,我隻要求我每天都有進步!”
這個有點兒叛逆、有點兒頑皮的女孩,從小就有一個“當老師”的夢想。大學,她選擇了新疆教育學院;專業,她選擇了數學教育。
可是,她畢業回到家鄉之後,卻沒能成為一名老師。
那一段時間,她很鬱悶,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很不錯的機關工作,可她僅僅幹了幾個月,就辭職了。
她的QQ空間裏,至今還留著那條“說說”:“比阿書記,阿鄉長,阿縣長,阿市長,最好聽的還是阿老師!我要當老師!”
正好在這個時候,“再培訓”的機會來了。
她通過選拔考試,成為疏附縣一名“準幼兒教師”,也成為赴廣州大學再培訓的百名疏附縣學員之一。
剛來時,陌生的環境對她來說,有各種不適應,尤其是一次又一次生病,幾乎讓她後悔了自己的選擇。
可是,來自老師、領隊、同學的關心和幫助,讓她體會到“各種幸福”。她,很快就融入到了你追我趕的學習隊伍中,經常會“一大早起來,好多的變化”,經常會在興奮中“瘋上一把”,生活變得多姿多彩:“嗬嗬……其實吧,還挺喜歡這邊的生活……偶爾裝個老外,偶爾當個小阿老板,小阿老師,可以戴上耳機,放到最大聲……走在馬路中間亂唱,亂跳……哈哈……偶爾可以學到累個半死!”
也在這一天,廣州中醫藥大學新疆班的祖木熱提·買買提,在自己的《學習心得》上留下了這樣一段話:“有人說生活有時就像一場雨,看似美麗,然而更多的時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濕,那些無奈和寂寞。但是,沒有陽光時你自己便是陽光。每個人在漫漫人生路上都不會一帆風順,都有些失意的時候,但隻要樂觀地麵對,不輕言放棄,總會有看見月明的一刻。”
祖木熱提·買買提,2010年畢業於陝西能源職業技術學院護理專業,在校時成績一直很好,每年被評為“三好學生”。實習期間,她不怕累、不怕髒,表現優秀,是老師眼中勤快、聽話的優秀實習生。
剛畢業時,她對工作充滿希望,以為通過自己的努力,就能成為一名真正的白衣天使。可現實卻並非如此,她隻好在家待業。
那段時間,她也曾抱怨生活,抱怨社會,抱怨為什麼就業那麼困難。這個曾經自信的姑娘,被生活的壓力壓得好累好累。
待業幾個月後,朋友把她介紹到一家私立醫院。
祖木熱提·買買提邁進了醫院的大門,重新穿上白大褂,戴上護士帽,幹起了自己心愛的護理工作。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每當和朋友們聚在一起吃飯聊天,聽她們自信地、驕傲地說起自己的工作、工資待遇時,祖木熱提·買買提就隻好安靜地聽她們說。
“她們都有一份正式工作,而我隻是一家私立醫院的臨時護士,心裏就很不舒服,也許這就是我心中的那塊空隙和遺憾吧。”
工作半年後,她結婚了。結婚以後,她想得比以前更多了。她想到以後,要維持一個家,養育孩子,心裏就不是滋味。她好想自己也能擁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聽到未就業大學生赴對口援疆省市再培養的消息,我好興奮。我感覺到這樣學習的機會很難得,應該抓住。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家人說了,雙方父母都很高興,支持我的想法,但丈夫不同意。我和他說了很多次,再加上父母的勸告,他終於勉強答應了。”祖木熱提·買買提說。
2012年7月1日,祖木熱提·買買提帶著家人的期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開往廣州的火車。
因為火車晚點,直到7月6日,他們才到達廣州中醫藥大學。
學校領導、老師的熱情,和這裏的天氣一般,熱烈似火。讓祖木熱提·買買提特別感動的是,這裏的在校生宿舍隻有中央空調,而他們的宿舍除了中央空調外,還專門裝上了獨立空調,學校專門為他們準備了清真餐廳,良好的學習條件,周密的培養計劃……
在這樣的環境裏,學習變成了一種樂趣和習慣。不知不覺中,祖木熱提·買買提發現,自己進步了,增長了見識,開闊了眼界,也減輕了家庭的負擔。每個同學都發生了變化,都取得了自己曾經不敢想象的好成績。
“我感激家鄉親人支持了我,感謝每一個為我們學習培訓而辛苦的老師、領隊,更感謝國家給了我們這樣的好機會。日子過得很快,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珍惜這樣的時光。總在暗地裏督促自己:多學一點兒,再多學一點兒,等將來回到家鄉,建設我們的家園,回報祖國。”她說。
“寶寶,是不是又想媽媽了,過幾天媽媽就回家了,回去後一定好好陪你。”在新疆班女學員的宿舍,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正在電話裏安慰三歲半的兒子。一旁的室友熱依汗·買買提,聽到她母子倆親密地交流,忍不住掏出手機,也想和女兒通話。
這樣的場景,發生在湖南生物機電職業技術學院新疆班女生宿舍。
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和熱依汗·買買提不僅是同學、室友,她們在很多方麵都有共同點:兩人都在鄯善縣七克台鎮農村長大,大學畢業後都回到了家鄉,就業路上都參與過保險銷售。最巧的是,她倆的孩子出生日期僅相差六天。
上大學,是農村孩子走出田野所夢寐以求的希冀;找份滿意工作,是莘莘學子走出校園的夢想。這些夢想,在女孩子身上表現得尤為強烈。
在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長大的七克台鎮台孜村,人多地少,農民收入較低。她家中弟兄姊妹六個,她排行老四,能夠上大學,是父母不願讓她一輩子囿於狹隘的農村田野,而她也希望能找到實現自我價值的平台。
懷揣著喀什師範學院的大學文憑,懷揣著信心和夢想,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回到了家鄉,她的願望是當一名教師。
可現實是,鄯善縣鄯善鎮小學兩次招錄教師,她兩次麵試都沒能通過。
後來,鄯善縣十個鄉鎮的小學要聘用二十餘名教師,全縣七百餘名大學畢業生報名角逐,她又敗下陣來。而她的一位大學同學卻被成功錄取。
為什麼同學能被錄取?原因就是她同學的“雙語”能力較好。
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終於找到了原因:如今基層缺少的是“雙語”教師,而她考大學是“民考民”,在大學裏積累的些許“雙語”基礎,走向社會長期不用,已“還”給了老師。
2006年年底,台孜村小學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當代課教師,她欣然答應。
站在講台上,孩子們齊聲喊“老師好!”時,她激動得差點流淚,她是多麼向往這個崗位啊。
然而,當時代課教師的身份、待遇,讓她很快感到自己並沒有真正走進教師行列。
自然,一些曾經當過代課教師的人,都有過相似的感受和經曆。
輔導員穆克熱木·吾甫爾在托克遜縣當過正式教師,她回憶,當時鄉村學校經費緊張,再加上傳統觀念和製度問題,代課教師在有些方麵,是無法與正式教師享受同等待遇的。
每月三五百元的代課費,還經常拖欠,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無法再堅持下去了,她的教師夢破滅了。
以後幹什麼呢?
在她迷茫之中,她看到沒文化的姐夫經營著一家饢店,每天快快樂樂地打饢賣饢,便從農村信用社貸款兩萬元,也開起了饢店。
可金燦燦、香噴噴的饢一個個出爐後,她卻怎麼也快樂不起來。
因為,村裏饢店有好幾個,買饢的人太少,賣饢的錢還不夠支付大師傅的工資。沒幾個月,她的饢店關門了,貸款還得爸爸幫助還。
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尋夢路上的最低穀,是從事保險銷售。她把這項工作稱為“拉保單”。
當初,一位維吾爾族大哥勸她幹這一行時,她打心眼裏不願意。可理想的就業遙遙無期,妹妹上大學需要花錢,自己需要攢嫁妝,她隻能硬著頭皮“拉保單”。
可整整半年下來,她沒有拉到一個保單。
無奈之下,她隻好向有經驗的銷售員請教,到吐魯番市參加培訓,發動親戚幫助介紹,才勉強“開張”。
熱依汗·買買提說:“我那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也做起了保險。我倆結伴步行三公裏,到我表哥的朋友家去推銷,對方還沒聽完介紹就諷刺說:‘你們是大學生嗎?我即使相信你們,也不相信你們的公司。’空手回去的路上,我們忍不住大哭一場。”
對正式工作不再抱任何希望的她倆,選擇了結婚生子、操持家務的道路。
人生不易,機遇難得。
讓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國家實施大援疆戰略後,新疆啟動了普通高校畢業生赴援疆省市培養計劃,她們都覺得是好機會。
當然,她們家鄉的對口援建省份不是廣東,而是湖南。她們自然去“三湘四水”。
麵對這千載難逢的機遇,她們犯難了。丈夫、父母、公婆會支持她們嗎?
他們向她保證:“安心去學習,孩子雖小,我們能照顧好。”
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興奮地說:“那是2011年9月18日,下午6點半,我們在火車站和親人告別,當時父母高興得哭了,孩子因看到我揮手離去也哭了。聽第一批回去的學員說湖南的培養學院條件很好,我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擔心的就是才一歲的孩子和我分別時間太長。很感激湖南生物機電職業技術學院,每周安排我們到機房與家人視頻通話。到了第二學期,我們都買了筆記本電腦,可以通過宿舍裏的寬帶上網。”
在湖南的兩年中,雖然剛到時她水土不服,雖然她心疼年幼的兒子,雖然她思念心愛的丈夫,雖然學習任務艱巨……但她卻覺得很值得!
“和上大學時不一樣,我的‘雙語’水平確實上來了,工作實踐也有了;感到了學院領導、老師、領隊、輔導員父母般的關懷,與結對子的漢族同學成了親密的好朋友;我被同學們推舉為文藝委員,這對我的組織能力是一種鍛煉……”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說。
要知道,兩年的培養生涯,真是一段快樂的時光,隻有付出得多,才能收獲多。在這裏,阿達來提·阿不力米提感到每一天都是那麼美好!
因為,她和熱依汗·買買提的人生在這裏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故事之三:手工編織之夢
手工編織,充滿著辛勞與智慧的交織。
巧妙的編織,能描繪出藝術,能編來財富,能點燃人生的希望和夢想。
敲開絲綢之路的大門,蔥鬱的桑樹,柔美的蠶絲,在古於闐的空中搖曳、飄拂。於闐女子的纖纖玉手,在蠶絲上輕歌曼舞,將心中的花兒,繡在古絲路的廳堂。那絢麗的色彩,饞壞了西域姑娘的心肝,沉醉了中原閨秀的容顏;愛德萊斯綢鋪就的虹橋,連通了東西方的血脈,各路商賈,熙熙攘攘。
而今,這條飄動了上千年的愛德萊斯柔美綢,還會重放七彩嗎?
在新一輪對口援疆中,天津人率先在和田地區的策勒、於田、民豐,點燃了希望和夢想。
婦女手工編織項目,被稱作是“沒有圍牆的工廠”,婦女可以不出家門就能就業,不出社區就能創業。
早在2005年5月,天津市就起步了婦女手工編織項目。經過八年運作,已形成了獨有的“天津模式”,並產生了巨大的經濟和社會效益,解決了天津市十八萬婦女的就業,年加工及銷售收入突破十五億元。
當天津市在部署對口援疆工作時,首先確立了將天津的手工編織模式複製到和田東三縣,並將此工程的實施交給了天津市婦聯。由此,在十九個援疆省市婦聯中,天津市婦聯成了唯一承接民生援疆項目的單位。
2010年7月,天津市婦聯開始著手此項工作,很快製定了實施方案,並提出實施“四個一批”目標,即:
簽訂一批協議;
培訓一批骨幹;
提供一批訂單;
帶動一批婦女。
2010年8月4日。策勒縣。和田地區第一個婦女手工編織項目啟動。
在起步階段,考慮到和田沒產品、沒市場,天津采取了“三包”扶持措施:包教、包會、包銷。
當年,天津有五名編織老師來到策勒縣,她們身背編織所需的工具和原材料。在啟動儀式當天,就開始了對少數民族婦女的編織培訓。
然而,因語言、風俗等因素,編織技能培訓卻困境重重。
像這樣大規模的少數民族婦女技能培訓,在和田還是第一次。想讓她們暫時放下家庭,出來學習編織,難度很大。
開始,前來參加學習的維吾爾族婦女很少,即使來學習的,也像是看熱鬧似的,培訓的效果很不理想。最初編織的產品,白線變灰了,灰線變黑了。
在困境麵前,負責培訓的老師們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不僅走家串戶,耐心動員,還幫來培訓的維族姐妹們照看孩子、做家務。老師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她們踏實地學好編織手藝。
從前連編織針都不會拿,現在自己編出的產品竟換來了收入。漸漸地,維吾爾族姐妹們的心動了,願意學習的人也日漸增多。她們的家人也開始理解,並支持她們學編織。就連從前極力反對她們的丈夫,現在也幫她們纏線了。她們開始主動地學習,並積極與老師溝通了。
天津編織老師的堅持和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在和田接受培訓的近一萬兩千名婦女中,基本都掌握兩三種技能,半數以上的還掌握了複雜而繁多的編織技藝。她們編織的帽子、童鞋、書包、披肩、掛毯等,成了精湛的工藝品。
天津還實施“一鄉一品”、“一鄉一特色”的戰略,使和田手工編織成為具有民族特色的精品、名品,大大提高了產品的附加值。
技能,提升了信心;
信心,喚醒了潛力;
財富,催生了活力。
漂亮的圍脖、精巧的手機配飾、鮮豔的毛衣……
忽然有一天,人們發現,走在策勒的大街上,少數民族婦女的服飾靚麗多姿了,她們編織的產品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時尚而美麗。她們的眼神也變得自信而驕傲了,變得明亮而親切了,變得熱誠而歡快了。她們,不管在哪裏見到老師們,都會大聲打招呼,用擁抱表示著她們的感激。
和田婦女手工編織項目,幾乎是複製了天津市“協會+中心+站點”的模式,這模式涵蓋了手工編織的整個環節。如:產品研發、成果展示、管理銷售、技能培訓等。
在天津實施的援疆總體規劃中,和田婦女手工編織項目,成為最受矚目、意義重大的民生工程。幾年來,天津在和田已建立了七十五個編織站點,遍布策勒、於田、民豐東三縣,形成了完善的手工編織網絡,推出了一批有特色的自主品牌。現在,三縣還分別建立婦女手工編織展銷中心和編織業協會。
在和田近一萬兩千名受培訓的少數民族婦女中,有五千人拿到了國家認定的資格證書。缺少就業機會、鮮有經濟收入的維吾爾族婦女,通過自己的手工編織,月收入已有兩千多元,甚至更多。曾經的夢想,已成為了她們生活的現實。
在幫助維吾爾族姐妹實現就業夢想中,還有關鍵的一環,就是管理銷售。
在天津市手工編織協會產品陳列展銷廳中,擺放著天津各縣市龍頭企業的優秀產品,而和田東三縣的手工編織品則擺放在突出位置上,引人注目。
天津不僅提供技術、訂單,更把和田的手工編織產品納入到天津的銷售平台中,在銷售時優先於天津自己的產品。這樣,保證了和田的姐妹們天天有活幹,月月有收入。
在這一過程中,傾注了天津傳授編織技術老師的愛心,傾注了她們的心血。
到2014年12月,天津已有六批三十二名老師前往和田教授編織技術。這些老師,都是天津市的編織高手,都有自己成功的編織企業。
然而,當她們接受了這項援疆任務,即使自家企業業務再繁忙,也毫不猶豫地抽出身來,無怨無悔地往返於天津、和田之間。
而每次往返,她們的行李總是沉甸甸的、超重的。出發時,行囊裏滿載編織所需的各種工具、材料、書籍;歸程時,裝滿了帶到天津銷售的維吾爾族姐妹們的產品。
這幾年來,天津婦聯帶領著和田的編織骨幹,走出新疆、走出國門,組織她們參加各種展會。如:中國—亞歐博覽會、喀交會、和田玉石文化節以及津洽會、廣交會等。
還適時舉辦婦女手工編織大賽、展示展銷等活動,提高和田手工編織產品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提升她們的市場拓展能力。
這些活動,讓幾乎未走出過家門的維吾爾族姐妹們,開闊了眼界,學會了營銷之道。
她們從開始膽怯地躲在老師身後不敢開口,到後來能勇敢地獨闖市場,帶著產品去推銷,再買回原料生產加工,不再坐等老師們為自己提供原材料;而每到內地市場,她們會敏銳地洞悉編織市場的需求和規律,並根據市場的變化,及時調整產品的款式、設計、結構等。這是一種根本性的轉變。如今,和田已出現了維吾爾族女經紀人,帶領著姐妹們開拓自己的事業。
擁有希望,便是光明,便是握住了生命的火炬。
在援疆行動中,天津人民將希望和夢想的種子播撒在了和田姐妹們的心中,和田的各族姐妹也用火炬照亮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誰能想到,這一枚枚小小的編織針,竟然織出了和田經濟的一大產業,竟然織出了少數民族婦女就業的大舞台!